第123章 突然有点羡慕别人的爱情

“在外面说什么呢?”

两人:“……”

李廷鹤犀利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悠,低沉的语气更多了几分威严。

“说!”

竹月的手有意无意打在沧浪手背上,垂下的目光心虚撇向其他地方。

沧浪心中不愿,面对李廷鹤逼视的眼神还有竹月的推脱,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就是竹月说,伶舟姑娘其实心里有人了,可惜死得早,不然也不会……”

说到这,他意识到什么,赶紧住嘴。

“也不会什么?”

即便知道后面的答案,李廷鹤还是想要听到这个答案从别人嘴里说出来。

沧浪进退两难,小声嘟囔道。

“也不会……也不会轮……轮到王爷你,人家只是把你……当替身。”

李廷鹤:“……”

李廷鹤揉着太阳穴,抬眼睨向竹月。

“你说说,本王是谁的替身?”

竹月咬紧唇瓣,早知道她就不多嘴了。

她权衡再三,现在的李廷鹤顶多就是拿那几条人命来威胁伶舟樾。

若是真要伶舟樾的命,他还真是有心无力。

“九年前,汴州大旱,我和小姐被分到那边协助汴州军队处理灾民。

也是在那个时候,小姐认识一个有峮国混血的男孩。

那个男孩后来被军队抓住,被生扒人皮,挖了眼珠,死相极惨。

小姐给他立了衣冠冢,为了他违抗命令,协助灾民逃走,几乎毁了整座军营。

也是那个时候,小姐逃离族群,后面才有进入尘光的事。”

那个有峮国混血的男孩,怎么听都像是伶舟樾的白月光。

她甚至不惜为了她,违抗族中命令,脱离族群。

李廷鹤双眼微阖,想起方不易死的那天说的话。

伶舟樾只是将他当作死在她幼年时的遗憾。

所有人都认为他只是她年少遗憾的替身。

只有李廷鹤清楚的知道,他不是。

他没有认错,伶舟樾就是他认识的花花。

他就是她年幼时遇见的二狗子。

现在的问题是,伶舟樾坚持认为,二狗子死了。

他揉着侧脑,只觉得头更疼了。

沧浪和竹月并排站在李廷鹤对面,看见他眉心紧皱,面色越发不耐烦,下一秒就会发火的样子。

时间在房间中的流速缓慢异常。

两人如同在油锅中般煎熬,想走又走不了。

“竹月。”

突然被点名,竹月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怠慢。

“本王这些年,对你们还不错吧?”

一股冷风从脊椎骨席卷而上,竹月感觉后背冰凉凉的。

这是要开始算账了吗?

即便现在的李廷鹤病殃殃的,身上的威压和狠厉的气势依旧不输从前。

在他威慑的目光逼视下,她腿一软,身子控制不住跪下去。

“王爷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只是小姐现在是我们一族唯一的支柱……”

说到这,她的舌头像是打了结似的,再说不出后面的话。

即便现在李廷鹤要杀他们,他们也无怨言。

“还请王爷成全。”

竹月说完这句,重重低下头,已经做好必死的觉悟。

李廷鹤睁开眼,望向旁边的沧浪。

沧浪对上他的目光,利落跪下。

“本王处死她你没什么要说的?”

“她本是叛徒,王爷处死叛徒是应该的。”

李廷鹤等了半晌,发现沧浪说完了。

竹月听了这话,也没什么反应。

两人就像早就想过如何面对这个情况。

“你不为她报仇?”

“叛徒死不足惜。”

李廷鹤又干巴巴等了半天,沧浪也没有下文。

“知道她是叛徒你还给跟她好,你怎么不为她背叛本王?”

“属下与竹月有情意不假,王爷对属下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忠义难以两全,更何况忠和情。”

“……”完了完了,他突然有点羡慕别人的爱情了。

“滚!”

沧浪和竹月两人一脸懵逼走出屋子。

“不杀了?”

“可能是被我的忠心感动到了。”

“你知不知道洛戎族的女子死了,丈夫是要殉葬的。”

“你们也太残忍了。”

李廷鹤听着两人打情骂俏的声音,心中更烦。

当年死的那个到底是谁?

伶舟樾是怎么把那个人认成他的?

这么多年她就一点没怀疑一下吗?

她看到他的眼睛她也没怀疑过吗?

居然心安理得的把他当替身,她脑子是被门夹了?

好气好气。

头更痛了。

……

伶舟樾拎着酒溜进皇宫,俨然把这里当成她自己的后花园。

“呦呦呦,皇上这么勤政啊?大晚上的还在批折子。”

紫宸宫里只有李越溪一人。

李越溪从折子后抬起疲惫的脸,冲她嘿嘿一笑。

“我发现抄家好爽,难怪摄政王那么喜欢抄别人家。

这些世家家底还真是深厚,不过现在通通归国库了!”

李越溪贪婪的脸上就差写上: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还有几位皇叔和那些个诸侯的家底,也是真的香。

可惜了十万大军,最后投降只剩一半。

剩下的天玉军回西边,江家军和降军我都调去扈城那边。

只期望这次讨伐临月国,能快些结束。”

伶舟樾听着她碎碎念,找来酒杯,给她倒了一杯。

“喝点?”

李越溪也没有推脱,仰头饮尽。

辛辣的酒液下肚,愁色浮上她眉梢。

“说起来,与临月国打完,许折花也就走了,他今天还跟我提了选秀男的事。”

“……”

伶舟樾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许折花还真这么做了。

“那你的意思……”

李越溪盯着空空的酒杯,笑容苦涩。

“我现在是皇上,我能怎么想?大臣们有一点倒是没说错,皇室的子嗣是大事,趁着我现在能生,那就生吧,毕竟我父皇这一脉,就只剩我一个了。”

“如果你怀孕了,大权恐怕会落入他人之手。”

这个他人,不用明说,两人都知道指的是谁。

“我确实恨他,可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我好像也看得更清了。

别人口中的大奸臣,把我推上王位,苦心积虑替我铲除异己。

在叛军来之前,他就提醒我,这同时也是对付世家的好时机。”

李越溪望着前方的双眼迷离,仿佛透过前面的光景,看到了更外面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