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事?”
一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失了清白。
伶舟樾这样想的,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这个倒是没有。”
花三七老实摇头,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她眼角的两颗眼泪就掉了下来。
“比这更严重,家中来信,祖父病重,将不久于人世,他老人家最是疼爱我,想在死前再见我一面。
可这些人说,摄政王一日不醒来,我就不能离开,伶舟小姐,现在只有你可以帮我了。”
伶舟樾之前听过花三七的名号,知道她是无情花谷的人。
她口中的祖父,就是无情花谷前谷主。
最近并没有听说无情花谷出什么事,那老头的身体也没什么问题。
花三七估计就是单纯的想走。
“人家请你来,就是给人看病的,你治了摄政王这么久,今日我又给他输了那么多内力,所以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呃……”
花三七目光虚虚飘向别处。
李廷鹤要是醒过来,她一定走不了。
“这个急不得,你再帮他梳理几天经脉,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还要继续?”
今天她就差点被掏空,再来几次,李廷鹤没死,她先累死了。
花三七挤出一丝笑容:“就几天,不会太久。”
“那我也是那话,摄政王什么时候醒来,你就可以离开。”
“哎……”
不等花三七卖惨,伶舟樾就打断她。
“你祖父他老人家现在活蹦乱跳的,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让人把他接过来陪你。”
“……”
花三七愤愤瞪向她,又拿她没有办法,气冲冲走了。
第二天。
李廷鹤醒了。
伶舟樾赶到李廷鹤的卧房,花三七已经背上她的包袱,对着她呵呵笑。
“摄政王的脉象很稳定,伶舟小姐再帮着梳理经脉天,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
还有,他现在体内真气不稳,最近三个月还是需要静养,不宜动气动手。
还有,他现在身体很虚,需要多补补气血,所以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说完她的视线在李廷鹤和伶舟樾身上转悠。
李廷鹤听出花三七的迫切,他也不想强留。
他望向沧浪,沧浪当即明白他的意思,但又觉得花三七就这么走了,有些可惜。
“花神医,我们王爷刚醒,你刚才说了那么多注意事项,万一你一走,他的身体又出现其他情况该怎么办?
你就安心留下,我们王爷自然不会亏待你。”
对上沧浪的视线,昨日他威胁的眼神瞬间浮现在花三七脑海。
完了,她这辈子算是交代在这了。
李廷鹤眼底神色暗沉,瞥了眼沧浪,正要开口,冷不丁被伶舟樾打断。
“沧浪说得对,花神医暂且先留下,摄政王自然不会亏待你。”
沧浪说的话,肯定是李廷鹤心中所想,何况李廷鹤还在这听着。
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她就先顺着他的意。
她说完这话,当即招来李廷鹤打量的眼神。
三目相对,伶舟樾却是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绪。
她怎么感觉李廷鹤好像被她感动了?
不至于不至于……
反倒是花三七,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她现在只想回家。
“你们确定我再在这呆下去,还有命回去吗?”
她深呼吸,给自己打气,打算来个鱼死网破。
“伶舟小姐,你刚回来,应该还不知道吧,摄政王之所以受这么重的伤,其实是因为他杀了找你师父,被你师父打的。”
李廷鹤:“……”
沧浪察觉到身后一股狠厉的视线盯着他的后背,背后已经冒出冷汗。
虽然他没直说李廷鹤是因为什么受伤,但花三七还真没说错。
“王爷……这真不是属下说的。”
伶舟樾之前就怀疑是不是李廷鹤借别人的手杀的方不易。
现在听到沧浪这话,她确定了。
看来是她低估了李廷鹤,他强硬冲破她的真气,居然还能跟方不易打一架。
幸好他现在内伤严重,内力不足一成,不然谁能打得过他?
见伶舟樾的注意力都在李廷鹤身上,花三七的目的达成。
估计一会儿这将会有一场血战,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她偷偷摸摸朝门边摸去。
伶舟樾上前一步,沧浪当即拦在李廷鹤面前,将其挡在身后。
李廷鹤拨开沧浪,不顾沧浪担忧的目光,直面伶舟樾。
“真是你亲手杀的?”
手是他先动的,毒也是他下的,李廷鹤也不怕承认。
“是。”
“杀得不错。”
花三七正欲跨出门口的脚停在半空,脑子瞬间放空。
什么叫杀得不错?
“花神医,你这是要去哪啊?”
听到伶舟樾这温柔的嗓音,花三七身子一颤,吓得连忙收回脚。
“我……我正要……要去给摄政王煮药呢,刚才说的,摄政王需要补补气血,补补气血。”
“这段时间就麻烦花神医多多费心了。”
说完,伶舟樾先走了。
花三七看着她的背影,以为她是不敢杀李廷鹤。
但注意到她欢快的脚步,显然是她想多了。
“花神医。”
沧浪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花三七浑身打了个冷颤,僵硬着身子转过身。
“看来昨天我说的话,你是一点也没有听进耳中。”
沧浪大拇指一顶,长剑出鞘半寸,森然寒意在屋内扩散。
大热天的,花三七的心凉凉的。
“沧浪,不得无理。”
好在李廷鹤开口,沧浪的剑才重新归鞘。
“既然花神医要走,让影青送她回去吧。”
闻言,花三七如同坠入冰窖一般,浑身冰冷。
“不不不,刚刚伶舟小姐说得对,万一我走了,摄政王又出什么事该怎么办?让摄政王恢复如初,是我的使命,请务必让我继续留下。”
她要是出去,影青肯定会杀了她,尸体抛在荒郊野岭。
她可没那么傻。
打发走花三七,沧浪自觉去领罚。
李廷鹤躺在床上,许久也没睡着,看着桌上的茶壶,口中干渴。
都走了,就不能留个人照顾他吗?
“来人。”他朝外虚弱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