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渊看着手中的地图,明白她这是要祸水东引。
但对许朔月的疑心,他并没有完全打消。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前,正欲开口,许朔月的速度更快。
“最近宁王身边的幕僚傅恒给许文正来信,你妹妹带了粮草过来给你。
我怕他们会对你妹妹出手,你要不要派人去接她?”
江溯要和钱家长公子过来,已经提前写信给他报备。
李廷鹤也来信告知,会派一队人马跟在江溯后面,保护他们。
“这个不用,他们那有人保护,不会有问题。”
江泽渊摸索下巴,神色狐疑。
“倒是宁王与许文正有往来,是我没想到的。”
“临月国铁矿少,兵器少缺,几年前与大顺大战,大顺给其他两国施压,其他两国不敢插手。
虽然有宁王暗中提供兵器,但宁王也没敢给太多,怕被李廷鹤发现。
临月国投降后,许文正和宁王依旧继续保持交易往来,为了节约经费,许文正只买铁矿回去自己铸兵器。”
江泽渊咂摸半晌,左右摇摆,左走两步,想到什么,又走了回来,一时拿不定主意。
许朔月一看他这样,就是想有什么动作。
“你这是想干嘛呢?”
“我想去把大顺的东西抢回来,但我觉得是不是应该先写个折子呈给皇上?但是皇上吧……”
一想到李越溪盯着许折花的那双眼睛冒桃花,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成事的,许朔月也觉得不靠谱。
“宁王既然已经被召回,就说明盛京那么已经意识到宁王有问题,我们做好我们的事就行。”
江泽渊点点头,在许朔月临走前,还是问了出来。
“你的伤……”
许朔月低眉看了眼自己的胸口,语气平淡。
“死不了,多谢延庆侯留手。”
这话听得江泽渊有几分心虚。
当日他是想射手臂的,没想到许朔月突然移动身形,这才偏了。
这话说出,岂不是显得他箭法不行?
算了,不说了。
反正对方也没觉得他要杀她。
……
伶舟樾这一路过来,顺利得不像话。
叶一让尘光的人听她调遣,李廷鹤的人也给她不少便利。
本来她都想一走了之的,可便宜占多了,终究还是良心过不去。
到了珩州,她休整一番,就去监视傅恒。
傅恒每三日就会到郊外一百里外的山庄内去看望小世子。
宁王和许文正来往的账簿在宁王府书房坐位下的暗格中。
她还发现,宁王府的管家不对劲。
她故意弄出点动静,那老家伙像是耳朵不好,当什么也没听见。
但抓那些手脚不干净的家仆,是一抓一个准。
据她这几日的观察,什么找小世子,什么找宁王与许文正来往的证据,这些李廷鹤肯定早就找到。
剩下的给许朔月带点东西,这事他也可以安排给其他人去做。
她可不信他那么多钱,就养了这么几个人。
总不可能就是让她来见见竹月吧?
她坐在宁王府的屋顶上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想明白。
李廷鹤和方不易之间……
天一亮她就去找李廷鹤的线人,确认李廷鹤还活着,她才松了一口气。
其他的实在猜不到,她也懒得去想,先去见许朔月。
她一路赶至扈城,大晚上摸黑出城,进入临月国军营。
摸了大半夜,终于摸到许朔月的军帐里。
两人打着火折子,照看李廷鹤的信件。
打开信封,白纸一张。
黑夜里,两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许朔月:“你路上被人摸了?”
伶舟樾对着她翻了个白眼:“你看我像被摸那个还是摸人那个?”
两人再次对着白纸陷入沉默。
火燎,水浸都试过,这只是一张普通的宣纸。
许朔月已经放弃。
“他让我来时,就已经说清楚,这边的事只能我自己解决。
而且现在也确实没什么危机,进展得挺顺利的。”
伶舟樾彻底沉默。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会派兵来这边增援?”
许朔月躺在床上,两眼一闭,只想睡觉。
“这时候又没什么大动作,需要什么增援?”
“……”
“照你这么一说,他纯粹就是把你支开。”
“……”
“你说,他会不会是想单独对付师父,又怕你被连累,所以先让你离开盛京一段时间?”
“可是他被我废了,怎么跟师父斗?”
这次轮到许朔月沉默。
眼见天快亮了,伶舟樾确认许朔月的伤已经没事,抓紧时间离开,先进扈城。
在扈城玩了一天,夜逛将军府,正好碰到在练剑的江泽渊。
她坐在屋檐上,两只腿在边沿晃悠,对
“延庆侯,晚好,能不能让人给我在府里准备一间房啊?
我来这办差,最近就住你这了,延庆侯有什么可差遣的,尽管吩咐。”
江泽渊停住,望向上面的伶舟樾,倒是没想到她会来扈城。
“原来是伶舟小姐,摄政王怎么会舍得让你来边境?”
“嗐,他想什么,我们哪知道,他让我上哪,我也只能听指挥啊。”
想到某事,伶舟樾乘机追问。
“延庆侯,你知道摄政王会派兵过来增援你们的事吗?”
最近虽然他和许朔月联手要拿下裕城,但他并没有跟李廷鹤说过。
“这个倒是没有,是许姑娘那边要求摄政王增援的?”
伶舟樾眼眸微微眯起,脸色一沉,摇了摇头。
“我刚去见过许朔月,她并不知道这件事。”
江泽渊也没有多问,让人带她去空着的院子,又让人给她准备了晚膳。
他疑从心起,飞鸽传书给李廷鹤。
他也不确定,伶舟樾出现在这,到底是因为李廷鹤,还是许朔月。
毕竟伶舟樾和许朔月是同门。
……
这一觉,伶舟樾倒是睡得舒服。
用早膳时,她打听江泽渊的下落,这才知道他一早就去了军营。
之前许朔月说过,她给了江泽渊裕城的边防图。
江泽渊现在应该在做攻城准备。
伶舟樾进入军营。
知道她是来找江泽渊的,值岗的士兵也没有拦他,其中一人还带她进去。
江泽渊在军帐中看着信鸽带来的信,扶额沉默。
林校尉接过他手中的纸条,看了眼,眉梢挑动。
“摄政王这么喜欢这女的?她想在哪玩就让她在哪玩?当军营是什么地方?”
他话音刚落,张将军的大嗓门就在外面响起”。
“将军,有美人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