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该参的还是得参

珩州。

宁王府,书房。

傅恒看着加急送来的圣旨,剑眉紧皱。

“新皇继位,按理来说,王爷应当去朝贺,那新皇却没有让王爷这么做。

可她又在这个时候召王爷入宫,这其中,很有可能是摄政王的手笔。”

宁王把玩着茶盖,眉眼微垂,面色烦忧。

“本王又何尝不知?可即便这是鸿门宴,本王也得去。”

傅恒收起圣旨,放到宁王桌上。

“要不,在下陪王爷一同去?”

宁王望了他一眼,阖上疲惫的眼眸。

“你留在这,如果本王在盛京城出了事,你还能想办法接应本王。

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许将军那边就由你暂为接应,还有……”

“爹爹——”

宁王话未说完,外面传来孩童稚嫩的呼喊声。

守在外面的护卫拦住小小的孩子。

“小世子,王爷和傅公子在里面商议要事,不能进去打扰。”

“可是……我想让爹爹看我今天作的画。”

宁王听到孩子失落的声音,心中一软,出声道。

“让他进来吧。”

小世子听到书房内传来的成熟嗓音,心中阴霾一扫而空,对着护卫展露笑颜。

“哥哥,我爹爹叫我进去,我可以进去了吗?”

护卫也笑得无奈:“小世子请。”

小世子拿着画,一蹦一跳进书房。

进门时,他脚尖绊住门槛,差点摔倒。

幸好傅恒在旁边拉住他。

“小世子小心。”

“多些傅哥哥。”

宁王担忧起身,朝小世子快步走来。

“你这孩子,有没有摔到哪?”

小世子摇着头,笑吟吟展开手中的画给宁王看。

“爹爹,这是今日我画的,先生还夸我呢。”

画上是一对父子。

宁王心中一暖,面上欣喜。

“画得真好。”

送走小世子,宁王脸上笑意收敛,眼中生出几分担忧。

傅恒看在眼中。

“王爷是担心圣旨的事?小世子身边的那个书童与小世子有五分相像,倒是可以偷天换日,带他入京。”

圣旨上,不仅宣了宁王,还让宁王带着小世子一起去。

小世子仅有五岁,是宁王的老来子。

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宝贝。

若是带着小世子一同入京,只怕他能出来,小世子就要永远留在盛京做质子。

这他自然不同意。

“这事交给你去办,在我没回来之前,照顾好小世子,别让他出去。”

“是。”

宁王望着头顶灰蒙蒙的天,浅金的眼眸深沉如一潭不见底的深渊。

“听说,延庆侯昨日弃了扈城,还带着把百姓也赶到牧城,也不同本王一起商量。

这孩子没了爹,胆子倒是越发大了,行事起来,倒是跟他爹一般目中无人。”

当初李廷鹤带着人离开,让靖安王带着他的江家军驻守在这边,他是左右为难。

因为哪个他都压不住。

“虽然死了爹,但该参的还是得参。”

“报!”外面来人禀报:“临月国带领八千人抢占扈城,延庆侯带领八百人,将其困在城中,尽数歼灭,重伤其带队主将。”

宁王:“……”

傅恒让其退下,斟酌半晌,出口道。

“要不还是给他请个功,送他一个顺水人情。”

“顺水人情,轮得到本王送?只怕本王还没到盛京,捷报已经先送到,多少人抢着送呢。”

当初将靖安王一家拉来的是李廷鹤。

如今靖安王遇害,本该为其戴孝三年的江泽渊却在战场上,只怕这其中是李廷鹤的手笔。

要送也等不到他。

他这个九弟,是他们几个兄弟中最小的,却是他最看不透的一个。

明明以前他那么天真,什么都写在脸上,心事比任何人都好猜。

是从什么时候变的?

好像是他八岁被拐出盛京回来之后。

回来之后的他,不仅像是变了一个人,沉默寡言,眼睛也瞎了一只。

后来他就去了军营。

在之后,传到宁王耳中的,就是他参军后的各种丰功伟绩。

那个时候,他对他这个九弟,总有股隐隐的抵触,不想与他对上。

直到他被封为摄政王,他就明白,他们两人之间的争斗,不过是早晚而已。

……

临月国。

裕城。

许文正焦急在外面踱步,转得何校尉头都快晕了。

“将军,你别着急,小姐吉人自有天象,一定会没事的。”

“都怪我,都怪我……”

许文正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明明是阴沉的天,他的额头一直冒汗。

“朔月杀了靖安王,他儿子看到她,自然不会放过她,这次我就不应该让她带队。”

何校尉心中冷笑,不由得腹诽。

“还真会演戏,明明就是你疑心自己女儿,才会让她带队,现在反倒上演父女情深。”

心里虽然看不惯,他嘴上还不忘给许文正台阶下。

“将军这说的什么话,靖安王死了,他儿子肯定会与我们不死不休,小姐早晚带队都会遇见他。”

他话音落下,随军的大夫正好从里面出来。

许文正急得上前询问。

“大夫,小女如何了?”

老大夫叹了一口气。

“这一箭悬啊,险些射中心脏,虽然命是保住了,最近可要好好修养,不得动手,不然伤口裂开,后果不堪设想。”

“多谢大夫。”

目送老大夫离开,许文正连忙窜进军帐中。

见许朔月已经醒来,他有些意外。

不是伤得很严重吗?怎么还能这么早醒来?

“老爷,你刚才是没看到,小姐自己拔的箭,血流不止,还好大夫给扎了几针,血才堪堪止住。”

许文正大惊。

他知道杀手一般都心狠手辣,没想到对自己也能如此。

看来他还是小瞧了他这女儿。

许朔月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如蜡。

看到许文正来,她懒得起身,也确实没有这个力气。

“父亲,对不起,这次是我判断错误,搞砸了。”

她算到江泽渊会在城中设伏,但没想到他阴险。

花椒粉辣椒粉面粉混在炸药里,熏得人睁不开眼。

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她带去的八千人悉数歼灭。

要不是她与他有合作,连她都要怀疑,那一箭并非他故意射偏,而是她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