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你不知道,演起来戏才足

扈城。

许朔月在城蹲了几日,今夜趁着夜色潜入靖安王府。

今晚江泽渊回家中祭奠靖安王,许文正猜测,他应该会带一些公务回去处理。

如果许朔月能找到扈城的边防图更好。

许朔月自然乐意前往。

如此她也好和江泽渊交换情报。

跟同她一路的,还有几人。

看似是许文正派来协助她的,实际上是来监视她。

进了靖安王府,许朔月摆脱几人,按照之前和江泽渊的约定,进入书房。

书房内漆黑一片,一个人也没有。

黑暗里忽然传来轻轻叩响声。

她愣在原地,望向声源处,什么也看不清。

片刻,一道极黑的身影忽然靠近,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走。

对方什么也没说,伶舟樾觉得他就是江泽渊。

前面的人忽然停住,悄声道。

“小心脚下。”

说完,他的脚步也更慢了些。

许朔月在黑暗中摸索,小心翼翼跟着他下阶梯。

刚走几步,上方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什么关上的声音。

一道微光亮起,江泽渊点燃火把。

亮光渐大,他在前面边走边道。

“你可真是胆大,带着几个不入流的小贼就敢夜闯我靖安王府。”

“可不是我胆大,许文正在怀疑我,自然是要拿我投石问路。”

江泽渊轻啧一声,在密道里也带着轻微回响。

“你们父女连这点最基础的信任都没有吗?”

“……”

要是有,她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所以你今晚想要来拿什么?边防图如何?”

许朔月听出他语气中的打趣,并没有理会。

“给我些有用的。”

“城东有富商为我们筹备的物资,你现在就去烧了他。”

两人进入密室。

江泽渊拿起桌上一份折纸递给她。

“这是地图。”

最近她确实听到江泽渊动员城中富商筹集物资的事,军中的粮草也确实不多。

“如此一来,你们又会陷入粮食紧缺的状况,一旦没有粮食,你们怎么办?”

“扈城后面是牧城,那里粮草充足,我会先安排百姓转移,你们明日派出斥候,就能看到。

届时,不用你说,那些跟着你的眼睛绝对会迫不及待去抢功。”

“你私自弃城而去,跟皇上怎么交代?”

“我哪弃城了?我这不是先让百姓和剩下的粮草先撤吗?

再说了,皇上那女的自顾不暇,盛京城还不知道得乱到什么时候,哪有这闲工夫管我?”

江泽渊说这话时无所畏惧,一低眉,正好对上许朔月警告的冰冷目光。

他后背一凉,赶紧解释。

“我就是设想一下许文正眼中的我是怎么想的,我对新皇倒是没什么意见。”

反正换哪个皇上,他们也不会先给他们派粮。

在他眼中,这些人都没什么区别。

“那到时候许文正真让人攻城,那个人很可能是我,你如何应对?”

“你来那是最好,你毕竟杀了我爹,也是该让我江家军见见你长什么样子,让我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摄政王利用许文正的疑心,让你进入军队,如果这一战真派你来,你必须在我这输得很惨,不然你就只能死得更惨。”

许朔月神思飘忽。

她清楚,许文正正是因疑心她,才会派她来。

江泽渊说的也在理。

“我知道,多谢提醒。”

“行了,我送你出去吧。”

江泽渊走向另外一边,并没有打算原路返回。

许朔月跟在他身后,想了想,小心斟酌问道。

“你不跟我说一下,你的其他部署吗?”

“你不知道,演起来戏才足。”

江泽渊走在前面,许朔月看不到他脸上的戒备。

毕竟是许文正的女儿。

万一他们真舍得远在盛京城的许折花呢?

江泽渊现在是江家军的统帅,他除了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江家军负责,对他守护的百姓和城池负责。

对于外人,他总得多做些准备,有备无患。

……

伶舟樾提着一壶酒,出了芳红阁,边喝边摇摇晃晃走回摄政王府。

方不易慈祥的脸和和蔼的苍老声音不停在她的脑海中转来转去。

“乖徒,你最大的弱点,就是什么都想求个圆满。

可是要知道,世上从无两全法,舍得舍得,总得舍,才有得。”

舍得个屁!

杀一个李廷鹤,换一个回到尘光的机会。

她脑子有病吗?

不过方不易愿意给她这一个月的时间,倒也合她心意。

如此她就有时间治疗内伤。

可凭她一人,和方不易一战,还是有些不稳妥。

况且这老头可不止会对着她一口一个乖徒。

要是几个内门弟子里,有一个愿意继承师门,他早就一脚踹飞她了。

她一路摇摇晃晃到李廷鹤的院子。

外面守着的沧浪开口想要阻拦,伶舟樾先一步灌了他一口酒。

“嘘……一边去……”

一口烈酒下去,沧浪呛得说不出话,嗓子火辣辣的。

他捂着嘴,抑制咳嗽,怕打扰到里面的那位,冷不丁被伶舟樾塞了一坛酒。

他伸手几次想拉住她,发现她明明是酩酊大醉的状态,走得比他这个清醒的还快,身法也飘忽难以抓住。

大晚上跟看到鬼一样。

他愣神这一会儿,伶舟樾已经进入屋内。

“宝贝,我来找你了。”

她摸着黑到床边,手掀开被子,隔着薄薄的里衣摸到柔软的胸肌,就被一只大手抓住。

李廷鹤闻着空气中浓烈的酒味,不由自主皱紧眉头。

“你喝酒了?”

“喝了。”

伶舟樾点头,推着人往里面去,她坐在边上,蹬开长靴,就往床上躺。

侧身摸了摸,只摸到床上的温暖。

她烦躁睁开眼,借着外面微弱的星光,才看到一个黑影坐在里面。

“躺下睡觉,我保证不碰你,那芳红阁姑娘的的手啊腰啊,可要比你的好摸多了,多光滑,多细皮嫩肉。

再看看你的,手上全是茧子,腰上全是疤,摸一把疙疙瘩瘩的。”

伶舟樾拉着被子裹好后,拉了几下没把人拉下来。

刹那间,肚子上倏尔轻痛,一股大力推着她裹着被褥滚下床榻。

幸好有被子挡着,不然就不是轻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