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笑你天真

扈城。

“将军,不好了,皇上驾崩了!”

张将军慌慌张张跑进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提着茶壶往嘴里灌水。

旁边的林校尉擦着刀,闻言头也不抬。

“这小皇上不至于吧?咱们要点粮草过分吗?他怎么还想不开啊?

老张,是不是你一直上奏,皇上不堪其扰,脖子一抹就去了?”

“我去你大爷的。”

张将军埋汰一声,望向坐在主位上的江泽渊。

“将军,这会儿怕是盛京那边正乱呢,没人给我们送粮草。

再有半月,咱们粮草就真断了,这可如何是好?”

江泽渊看着桌上的地图,面色肃然。

“既然盛京城都乱了,我们这不乱,岂不是不像话。

张将军,让人传出去,皇上驾崩,国库中空,临月国就要打过来了。

这么点东西可不够吃,我们也该腾腾地方了。”

“啊?”

张将军惊得下巴掉在地上。

哪有这么瞎指挥的?

老话说敌不动,我不动。

现在敌未动,我方怎么还乱动?

要不是他了解江泽渊,现在就把他一拳定在地上。

“将军,这话怎么说?”

江泽渊撑着侧脑,食指轻轻点在地图上,唇角勾起玩味的笑。

“天机,不可泄露。”

“……”

得,这些小年轻,脑子里想的就是花。

他也懒得猜。

这挪个地方,也不是什么大事。

“等等……挪哪去?”

“暂定……牧城。”

“扈城不要了?”

“要。”

江泽渊语气肯定,盯着地图的眼中,目光坚毅。

“山人自有妙计。”

……

盛京。

刚有点人气的公主府,突然就安静得像座孤坟。

李越溪和许折花搬进宫里。

李越溪也没有追问太后和尹丞相为什么劝说让她登基。

御书房内,她坐在李玄辞曾经坐过的位置上,看着面前山高般的折子。

按照前几日的经验来看,这里面有八成是劝她自己退位的。

太后,尹丞相也坐在旁边。

她安安静静批完所以折子,因为太多一样的,她处理起来也比较快,也没有和旁边的两人商议。

随后她又拟出减少赋税的圣旨,以及给那处还未建造完成的行宫善后的旨意,给尹丞相过目。

尹丞相点着头,对李越溪很满意。

只是自从坐到这个位置上,他就没见李越溪笑过。

晚上,李越溪也没闲着,让羽林卫大将军教自己剑术。

清晖如霜,撒满院中。

许折花倚在廊柱旁,轻咳一声,当即吸引李越溪注意。

李越溪收回剑,让大将军先退下。

“你身子本就不好,就别在这陪我,先去休息。”

许折花不置一词,目光落在她背在身后的剑上。

“怎么想起学剑了?”

李越溪顺着他的目光,偏头望向自己身后的剑,想到什么,自嘲轻笑一声。

“有点自保的能力,总比依赖别人的强,毕竟所依赖的,也可能成为刺向自己的剑。”

许折花神色一怔,这些天他所担忧的和设想的,都在她的这句话上得到印证。

从一开始,李越溪其实什么都知道。

从前天真烂漫的她,突然变得对人冷漠疏离,李玄辞的死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

她本身就是这种性格,之前所表现出来的天真烂漫,才是她的保护色。

她一直懂得藏拙,一直在隐藏自己。

有理有据地说出女子也能入朝堂这种话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单纯?

这一刻,他也不得不承认李廷鹤的眼光毒辣。

抛开其他不谈,李越溪确实比李玄辞更适合做皇上。

李越溪见许折花有些走神,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

“不过你不用担心,你永远可以依靠我,因为我会一直保护你。”

许折花的脸藏在黑暗下,李越溪有些看不真切。

她眼眸睁大,突然靠近许折花。

“你是不是笑了?”

他无论是做她的老师,还是做她的夫君,她都没见他笑过。

新婚那天,发生那样的事。

两人也只是躺在床上,什么也没做,也没那心情。

如果是因为这桩婚事,让他对她心生怨怼,她也认了。

可她也不想看到他日日阴沉着脸,心情不佳。

“笑你天真。”

许折花伸手接过她的手中的剑,另外一只手拉着她进宫。

“今日你也累了,还是早些休息,欲速则不达。”

李越溪没有拒绝,任由他拉着。

这可是许折花第一次主动牵她的手!

她心神一荡,鼓起勇气,趁热打铁。

“夫君,你看咱们那个洞房花烛夜……”

她还没说完,就被许折花冷漠打断。

“国丧期间,新皇应该规束自己的言行举止,洁身自好。”

“……”

李越溪看着他的背影,不开心的嘟嘴。

她只知道不能随意说笑,行房事这种事,两人不说,谁知道?

他肯定是不愿意。

……

摄政王府。

伶舟樾到处找不到折桂,最后逛到李廷鹤的院子。

之前这人让她搬过来和他住。

现在新鲜感过去,又把她赶到那个小别院。

至于千山,更是让他挪到王府外面去了。

“伶舟小姐,你来找王爷有事吗?”

“谁来找他了?我来找折桂的,是不是他把折桂藏房间了?我找了整个王府都没看到。”

伶舟樾说着,朝前迈进一步。

沧浪抢先拦在她面前,显然不让她进去。

“折桂晚上就爱乱跑,不在这,等天色亮了就回来了。”

“真的?”

伶舟樾质疑,目光朝屋里张望。

总觉得沧浪拦着自己不让进去,是李廷鹤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对了,我听说冯不渡在外打着摄政王的名号,做了不少强买强卖的买卖,摄政王知道吗?”

她嘴上说着这话,身体却是想越过沧浪,进入屋内,好几次都被沧浪拦住。

“这事不好说,虽然冯公子有时不靠谱,但还不至于做这种事,不然他在尘光那会儿,得砸多少招牌啊。”

沧浪越不让她过去,越说明李廷鹤的屋子里有问题。

她重新站定,目光灼灼盯着沧浪。

“摄政王的屋里藏了女人?”

“没有。”

“没有那你拦什么?”

她一掌拍开沧浪,飞奔至门前,猛然推开门。

李廷鹤在屋内藏谁还是藏了什么东西,她都无所谓。

她怕的是李廷鹤在悄悄化解他体内的真气。

这可是她现在唯一的底牌。

要是这么被他化解,她的情况只会更被动。

竹月还在他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