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识趣先退下。
心中烦闷,李廷鹤打了一桶水,到后院的菜园里浇水。
浇到一半,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大晚上的,这么有精神?又浇水?”
“今日日头大,早上浇的水怕是不够,所以我想着再浇一些,顺便等你回来。”
“……”
伶舟樾无语,浇水前这人也不想想,他之前那些花都是怎么死的。
她夺过他手中水瓢,扔到桶中,提着桶放到菜园子外。
“知道你贤惠,可你也不能太贤惠了,不然咱这辈子都别想吃上一棵自己种的菜。”
李廷鹤:“……”
“以后这菜没有我的允许,你就别碰了,我教你种菜,但没说你可以自由发挥。”
李廷鹤垂下头,眼底的失落掩埋在阴影中。
伶舟樾看他这样,好似受到打击,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装的。
最近她发现,自从李廷鹤失去武功后,整个人都变了,抑郁难舒,活像随时准备离世。
开始她喊他一声,他还能有些精神。
现在叫他一下,他那张脸比之前的冰山脸瘫得还难看。
她走过去,熟练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拉着他回屋。
“好了好了,不是在说你了,你担心菜也是正常,但下次要对它们做什么,得先跟我说一声,知道了吗?”
李廷鹤恹恹点了点头,活像个霜打的茄子,奄啦吧唧没有精神。
伶舟樾送他到他的房门口,推着他进去。
李廷鹤抓着她的袖子,不愿松手。
高大的人形伫立在她面前,低着头。
与她对视一眼,他很快便撇开视线,薄唇微微张起,欲言又止,耳根已经泛红。
“……今晚陪我。”
“不行,日子不对,我真的算过了,我们两个最好的日子是在九月,信我。”
“……”
李廷鹤还不清楚她?
这话就是之前她用来糊弄他的话。
现在说得一板一眼,可到底是不是这样,她自己心里清楚。
他面色一变,之前的羞涩荡然无存,阴鸷布满俊脸。
“这么多天,你把我囚在这,又不对我做什么,你是不是没种啊?”
见他求爱不成反生怒,伶舟樾装傻充嫩,眼神清澈。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生孩子?”
李廷鹤眼中划过错愕,转瞬即逝。
“生不了就生不了,这是你冷落我的理由吗?我不管,今晚你必须陪我。”
李廷鹤的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
伶舟樾顺势扑倒在他怀中,懒得挣扎。
她的脸贴在他胸前,隔着轻薄的布料,也能感受到
这人今晚是非得跟她把事办了,不然怕是不会消停。
“行行行,陪你,陪你……”
伶舟樾说得有气无力,听得李廷鹤一肚子火大。
“这还没开始呢,你之前对千山还有那些男倌可不是这样的。”
“……”这人怎么还较起劲来了?
虽然这样的李廷鹤确实比之前的冰山脸有些人味,但一想到她是把她当成那个花花,她哪有什么好心情。
李廷鹤抱她上床,火急火燎地关上门窗。
回来时脱件衣服反倒变得磨磨蹭蹭。
伶舟樾都不知道要是烛火还燃着,李廷鹤的脸得红成什么样。
估摸着黑暗里高大身型的距离,她一把拉他上前,欺身而上,将他压在身下,俯身吻下去。
李廷鹤只是凭着感觉亲吻,生涩得没有技巧。
她探进去时,李廷鹤张着嘴没动,明显呆住。
反倒是她,灵活得像个老手。
她的手顺势而下,扒下他身上衣物,冰凉的指尖在发烫的健硕身躯上怡然自得游走,经常摸到他身上结痂的伤痕。
刚结束一吻,她肆无忌惮撩拨的手就被捉住。
黑夜里看不见李廷鹤此刻的表情,少了几分乐趣。
他粗重的喘息声在她耳边就没停过,像只羽毛,挠得人心里痒痒。
空气里,除了她的心跳声,还有比她更快的心跳。
她动了动手,反被抓得更紧。
“你到底和多少男人做过这种事?”
“怎么?嫌弃我?”
李廷鹤的喘息声逐渐平静,沉吟半晌,低声嘟囔一句。
“……倒也不是。”
这话说得一点信服力也没有。
伶舟樾抚摸他的脸颊,温度竟是比他身上还烫。
这脸该红成猴屁股了吧?
更想看一眼了。
她压下心里的好奇心,温声安抚。
“放轻松,别紧张,我也是第一次。”
李廷鹤的声线明显冷了下来,冰冷的温度,令人如坠冰窖。
“你骗人。”
他深呼一口气,察觉自己语气不对,声音又软了下来,尾音微颤,带着几分道不明的委屈。
“你实话实说,我也不会怪你,况且我现在废人一个,即便知道了,又能做什么?”
“……”怕的就是你有天咸鱼翻身了,想做点什么。
“你怕是对我族有什么误解?我族男子不洁会被浸猪笼,女子也会的。
虽然我也逛花楼,喝花酒,但真的没做过其他……顶多拉个小手。”
“那你怎么……”他急促的语气骤然停住,扭扭捏捏吐出后面的话:“这么……熟练?”
“冯不渡没告诉你吗?他们想看禁书都是从我这借的,他自己都借了不少。”
“……”
屋内突然陷入沉默。
伶舟樾揉捏他的脸,又是在他身上不断点火,温声细语诱哄道。
“乖乖,别怄气了,你真是第一个,来让我再亲亲。”
她凑上前,他也没拒绝。
只是稍微挣扎,李廷鹤就松开了她的手。
这次他像是有了经验,开始主动,伶舟樾便顺着他的牵引走,被他压在身下,亲得满脸发烫。
感觉到他有感觉了,伶舟樾停住动作。
“我想点灯。”
“不可以!”李廷鹤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很是抗拒。
“为什么?”
明明在黑暗里看不清对方的脸,李廷鹤却是感觉脸上有道目光,灼烫得厉害,口中也干燥起来。
他撇过头去,想就此避开她的视线。
“我身上……不好看。”
“你之前沐浴的时候还大大方方给我看的。”
回忆起那次,李廷鹤的心乱得更厉害。
“那次,就是想……吓吓你。”
伶舟樾想到那次,他确实好淡定,整个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这也让她更加紧张,生怕自己的目的暴露。
“好可惜,没吓到。”她语气淡定,话锋陡然一转,语调里带上几分邪笑。
“但你成功迷到我了,伤疤是战士的勋章,宝贝,你不知道你有多迷人,比那些千篇一律的好皮囊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