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本王觉得不划算

伶舟樾忽而想起许朔月那句话。

“王爷,你不去说书真的可惜了。”

李廷鹤没有再多说,负手离开。

伶舟樾继续追上去。

“举世无双,智勇双全的摄政王大人,你真不考虑一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你要是收了许朔月,这尘光的前四可都在你手上,你想杀谁,你说一声,我们去给你杀。”

她一路追进李廷鹤的屋子。

第一次进他屋子找东西那件事突然从她脑子里冒出来。

她压下心里的尴尬,继续道。

“这事只有你能办成,只要能保许氏姐弟两命,我保证许朔月出征,定踏平临月国。”

路上她把她和许朔月在天牢商量的事告诉李廷鹤,适当隐瞒一些他不能知道的事。

但李廷鹤的这张嘴像是铁的,什么也不说,条件也不谈。

她口都说干了,他就盯着她看,说一个字跟要他命一样。

“我都说了这么久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两人相互对望。

伶舟樾盯着他的浅金色眼瞳,生出一股想把他挖出来的念头。

被这只眼睛盯着,就像被阎王盯着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按照你说的,倒不如你直接去喊靖安王一声爹,说不定更简单。”

“我想啊,可谁让你说我跟你定亲了?现在我再去说,你看这机会大吗?”

李廷鹤点头,郑重其事道。

“只要你把靖安王哄开心不追究这事,又有他做担保,许朔月自然无虞。”

伶舟樾一听,确实有道理。

他们本来就没定亲,只要李廷鹤配合,一切都好说。

她如此想着,茶杯已经送到嘴边,仰头一饮而尽,完全没看到李廷鹤眼中涌起的阴翳和危险。

“行,就按你说的办。”

她起身离开,正欲拉开门,一只手陡然出现,“啪”的一声按在两扇门中间。

伶舟樾正疑惑,一回身,一身黑袍压下,带着迫人的气势,将她困在其中。

“你还真去?让你跟本王成亲,你推诿扯皮,靖安王不过提一嘴,你就上赶着去,本王除了比那小子少只眼,哪不如他?”

李廷鹤压着万丈怒意,语调平平,声色冰冷,令人如坠冰窟。

伶舟樾被挤压在小空间里,周围的低气压几乎让她难以呼吸。

她颤巍巍抬头,落入李廷鹤浅金色的瞳孔中。

李廷鹤低垂着头俯视她,阴影下的脸色如覆寒霜,眼底的怒意肆无忌惮翻涌,随时能吞没她。

伶舟樾咧嘴一笑:“王爷这话说的,不是你让我去的吗?”

“叫你跟本王成亲,你怎么就没这么主动?”

“那不一样。”

伶舟樾顶着巨大压力,见他眼底神色微动,笑着瞎编。

“王爷真心待我,我不能昧着良心欺骗王爷,感情这种事,得慢慢来,急不得。

延庆侯则不同,我对他无意,过去也不过逢场作戏,等许朔月无事,我看都不看他一眼。”

她说这话终究还是昧了良心。

跟李廷鹤谈感情,与打着灯笼进茅厕无异。

至于江泽渊,性子和长相都沉熟稳重,身材比例也不错,不多看几眼岂不是亏死。

“当真?”

李廷鹤微微低头,凑近些许,她的脸上甚至能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扑来。

被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对着,纵使是阅色无数的她,也不由得心神摇晃。

不过半息,她很快清醒过来。

李廷鹤不对劲。

他本就厌弃她,现在又是强调成亲,又是对她使美男计。

他图什么?

他不会真看上她了吧?

她不妨先顺水推舟,陪他演下去。

“当然是真的,你身上我哪没看过,怎么会嫌弃你?”

她这话也不全对,他后面她还没看到呢。

平日看他背影,那腚铁定翘。

也不知道有没有这机会,看一眼。

李廷鹤眼眸低垂,盯着她的目光往下滑去,落在她的唇上,眼底眸光幽暗晦涩,喉结上下滑动。

伶舟樾知道他在想什么,掌心抚上他胸膛,踮起脚尖,唇瓣在他脸颊上轻点,转瞬分开。

感受到掌心下的心跳突然加速,李廷鹤耳尖泛红,她都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转念一想,不近女色的李廷鹤这么容易好撩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哎,但凡竹月在跟他走得近些,现在也不会有她什么事。

见他俯身而来,她连忙抬手堵住他的嘴。

“王爷,你是不是应该先答应我的事,保下许氏姐弟?”

她的指腹甫一碰到他温软的唇,温热一碰即退。

他看向她的目光,纯欲潋滟,耳朵几乎快红得熟透,面上依旧淡定。

“不过才亲一下,就让本王为你废这么大力气,本王觉得不划算。”

伶舟樾心里白眼快要翻上天。

之前她嘴巴说干,这人是一个字都不说,现在居然知道讨价还价了。

“如果这次许氏姐弟无事,我可以考虑我们的婚事提前。”

“好。”李廷鹤很满意这个答案,一口答应。

伶舟樾心中窃喜,这男人耽溺情爱,也不是什么坏事。

婚期都没定,还想提前,想屁吃呢。

况且她之前已经先答应贺衔之,靖安王也回来了。

李廷鹤没必要留。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她指了指他按在门框上的手掌。

李廷鹤眼眸微暗,却是道。

“你那今晚应该会很吵,不如就在本王这歇下。”

伶舟樾仔细一品他这话,想到之前竹月禀报时他的态度,豁然开朗。

“你这是默许了?”

“你不也默许了。”

她许不许没意义,李廷鹤许不许才有意义。

“可是为什么?”

既然李廷鹤能保证许氏姐弟两人无恙,李越溪也就不用跟许折花在一起。

“他身上毕竟有一半临月国的血脉,不适合继续留在朝堂,李越溪心悦他,不如水顺推舟。”

“……”

她就说,李廷鹤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

果然好算计。

许折花做了驸马,既能继续留在大顺,也不能再继续插手朝堂上的事。

“走,睡觉去。”

李廷鹤手掌落下,想要揽住她的肩,伶舟樾连忙躲开。

他愣在原地,怔忪半晌,收回手时,眼中像蒙了一层雾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