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你想做的,我都帮你

“临月国时常骚扰大顺边境,在边境烧杀抢掠,那时候出现不少两国混血。

没猜错的话,你和你弟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生,你们两身上,流淌着两国的血。”

昏暗安静的天牢内,响起许朔月低沉的笑声。

“摄政王这么会编故事,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

我跟我弟弟,就是临月国人,不是什么混血。”

伶舟樾揉了揉眉心,对李廷鹤和江泽渊道。

“我可以单独和她谈谈吗?”

江泽渊:“不行,她所说的一切都是口供,需要记录。”

李廷鹤:“可以。”

江泽渊:“???”

李廷鹤一点也不在意,起身就往外走。

走出牢门,他回头望向江泽渊,声色淡漠。

“小侯爷是要本王请你出来吗?”

江泽渊:“……”

算了算了,惹不起。

伶舟樾在李廷鹤原来的时候位置坐下,等两人走远才开口。

“你生在大顺,长在大顺,就是大顺人,你到底有什么好坚持的?”

四目相对,许朔月眼中像是有什么要爆发出来,可还是抑制住,嘴角紧抿,没有说话。

沉默许久,她才开口。

“你和我们不一样,你是主动逃离自己的族群,我和折花不是。”

伶舟樾冷笑。

“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你的父母相互爱慕,才会有了你们。

但现在你们认祖归宗,必须要拿出诚意,斩断与大顺的关联?”

“……”许朔月咬着唇瓣,认命似的垂下头。

“我没想过我能回去,但折花必须回去。”

她眼中燃起跳动的火焰,其中的恨意能灼烧世间一切。

“那个男人负了我娘,他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我要让他家宅不宁,我要让折花继承他的爵位,

我要让他看着自己的一切都毁在他手上,追悔莫及。”

她的每一句话声音不高,却令人胆寒颤栗,置身冰天寒地。

伶舟樾往后一仰,两眼一闭,有些想不通。

许朔月的脑子是被狗吃了吗?

她无奈鼓掌。

“想法是好的,但咱就不能换个方法吗?”

“我要让折花夺走他的一切,首先要把折花送到临月国,得到他的肯定。”

“咱就说……”伶舟樾的手在半空中比划半天,勉强憋住骂人的冲动。

“他那狗屁爵位有什么可继承的?直接连他和临月国一起踹了岂不更爽?”

“连临月国一起……”许朔月真的有在认真思考:“怕是有些难度,毕竟连摄政王都没做到。”

“之前是没钱了,不过现在可以了。”

“现在?”

想到最近李廷鹤贪了不少钱,许朔月思忖半晌,面上露出无奈。

“打仗不是一两年就能打完,仅凭他贪的那些,用于行军,也撑不了几年,况且你如何知晓,他愿意把那些钱用在军队上?”

伶舟樾也不瞒她。

“关别山和他聊的,他有灭了临月国的打算,等再吃一波银钱,就去点兵,踏平临月国。”

见许朔月愿意跟她说那么多,伶舟樾也觉得时机差不多,笑着问她。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这可比去争夺那不值当的家产爵位简单多了。

只需一路打过去,到时叫他看见你们姐弟,定悔不当初。”

“悔不当初?”许朔月嘲讽一笑:“后悔当初没直接杀了我们?”

“这不有趣?”

许朔月眼中光芒微动,脸上露出哂笑。

“之前不是没想过这条路,可兵权毕竟在摄政王手中。

他前几年刚打过临月国,我以为至少这十年间,他不会再动。

十年,足够我们谋划乃至完成,可现在我已经选了另外一条路,没有回头路可走。”

“只要你想清楚了,你想做的,我都帮你。”

伶舟樾把之前关别山和李廷鹤之间的谈话内容说给许朔月听。

李廷鹤当初不仅在关别山手下捡回一条命,还跟着关别山学了不少武功,怎么也算是半个尘光中人。

有这层关系在,要谈的事,也是对他百利而无一害,他没理由拒绝。

至于李玄辞那边,只要靖安王一家愿意配合,顶多领顿罚,当个玩笑。

只是可惜了那个死得无辜的宫女。

许朔月冷呵一声。

“不可惜,挑的就是她,媚上欺下,死有余辜。”

“……”

“不过你说你在摄政王府里有内应,没想到是真有。”

伶舟樾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不以为意。

“我都说我有了,你们不信,难道还要我逼着你们信吗?

我现在去和摄政王说说,我发现他确实挺好说话的。

只要他答应,就等着他安排就行。”

“也就你这么觉得。”

“真的!他可比师父好说话多了。”

许朔月对上她那双认真的眼睛,懒得跟她争论。

趁现在李廷鹤对她好说话,多谋些事,也不是什么坏事。

……

江泽渊候在天牢外,闲得无聊,和李廷鹤攀谈。

“摄政王,你说的那个……许朔月是临月国大将军许文正的女儿,是真的吗?”

这听着真扯,连他都有种在听说书的感觉。

“如果许朔月真是许文正的女儿,他之前应该会派人寻找才是。

现在他让他的这个女儿在我们大顺行刺,他就不怕他的一双儿女都死在这吗?”

江泽渊说完才反应过来。

许折花高中,进入翰林院,未来无可限量,很可能成为大顺的丞相。

让他卧底在大顺才是更好的选择。

他这就是想让许朔月姐弟俩死在大顺。

毕竟是私生子女,又是两国混血,带回去难免落人口舌。

“许氏姐弟不会为了他留在大顺,若是许文正不让两人回临月国,反倒会让两人生疑。

所以他想出这么一个一石二鸟的计策,既不用脏了自己的手,还能除掉一个大敌,何乐不为?”

江泽渊喃喃自语,喜悦之色难掩。

他真是聪明!

“你说是不是这样,摄政王?”

李廷鹤听他碎碎念脑仁疼,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回头望去,正好看到伶舟樾出来,眼底的烦躁这才疏散些许。

伶舟樾的目光从李廷鹤身上扫过,望向江泽渊,笑盈盈朝他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