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戚然抵达品牌方的摄影棚内。
这次要拍的是一个国民度很高的巧克力品牌,品牌方看中了戚然演技方面的可塑性,特意找编剧写了一个最大时间限制以内的小短片。
戚然刚到地方,导演以及身边的工作人员就拿着剧本上去了。
“戚小姐,我跟您对接一下这次的拍摄内容。”
“好。”
不远处,梅阳兰戴着口罩、帽子,把自己隐匿在人群中,贪婪地注视着戚然。
戚然今儿穿了一条素色连衣裙,外搭黑色皮衣,头发高高束起,英姿飒爽、光彩四射,被众人簇拥着走在中间,身份和气场远胜从前。
这一转变,无疑令梅阳兰狂喜。
戚然有钱,她才有的薅。
整整一天。
梅阳兰接了无数个来自徐乾的催促电话。
“妈,你见到戚然了吗?”
“你跟她要钱了吗?”
“她怎么还在拍摄?”
“中午呢?”
“你都混进去了还接近不了她?”
“总之你抓紧,千万别放过戚然,我今儿又刷到她的行程了,她在这儿拢共就拍三天,三天之后,就会飞下一个城市。”
好不容易捱到戚然结束整天的拍摄,但她的休息室里还是时常有人进进出出,讨论工作的、要签名的,想找一个完全合适的机会简直难如登天。
正在梅阳兰脸色逐渐灰败时,上天好似听到了她的求告。
扎堆在戚然休息室的人全被请了出来,她的助理还专程出来说了一声:“抱歉,戚然要卸妆换衣服了,大家不便入内。”
梅阳兰精神瞬间振奋。
终于得以瞅准众人散去的好时机,直接打开戚然休息室房门闯了进去。
彼时,休息室里只有戚然和郑思楠。
见有人进来,帮着卸妆的郑思楠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立即赶人:“抱歉,戚然要卸妆,请”
梅阳兰不顾她的阻拦,径直走到戚然面前,摘下遮挡面部的帽子、口罩,而后,在戚然错愕的注视中,扑腾一声跪下。
“然然,妈妈找你找的好苦。”
郑思楠瞪大眼,倏地慌了:“你干什么?出去!”
不论郑思楠怎么推搡,梅阳兰都像是被钉死在地上一样,不肯动弹。
“思楠。”
戚然轻轻喊了一声。
郑思楠动作一滞,拧眉松开梅阳兰。
“然然,然然。”
梅阳兰跪着朝戚然走了两步,眼里满是希冀:“妈妈错了,你能不能原谅妈妈?”
戚然定定地注视着梅阳兰。
梅阳兰瘦了很多,原本就高的颧骨更加突出,原本就刻薄的面相更加难以入眼。
均码的工作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空荡。
“然然——”
见戚然不理,梅阳兰小心翼翼地去扯戚然的袖子。
戚然像是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厌恶地抽出手,眉头皱得很紧:“你还嫌害我害得不够惨吗?”
“然然,妈妈错了。”
梅阳兰眼泪说来就来,她手撑在地上,语气恳切:“要不然这样,我给你磕头,只要你肯原谅我。”
说罢,她作势就要磕头。
身后。
郑思楠眼疾手快把她挡住,用力把她提起来,满脸憎怒道:“你干什么?”
“然然。”
梅阳兰求助的目光落在戚然身上。
戚然叹了口气,看向梅阳兰的表情十分复杂:“咱们之间已经闹成了那样,你还要来找我?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
戚然主动提及重点。
梅阳兰哪里可能放过?她连忙道:“你嫂子怀孕了,医生说胎儿心脏先天发育不良,要做宫内介入手术。”
梅阳兰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着又想往下跪。
但郑思楠死死撑着她的身子,没让她如愿。
无奈,梅阳兰只能强装镇定继续说:“手术和后期养护的费用很高,然然,这好歹是你侄子,你当姑姑的,可千万不能袖手旁观啊。”
大抵是想到了她可怜的孙子,梅阳兰真情实感地哭了,她抹着泪,十分无助。
闻言,戚然冷哼一声,讥讽道:“你儿媳妇怀得该不会是哪吒吧?一年前就在怀孕,现在还在怀?”
“然然,不是的,她——”
“行了。”戚然不耐烦地打断:“我没钱。”
梅阳兰不死心:“要不是山穷水尽,我也不会来找你;然然,我不多要,你只需要给我三百万,三百万就够了。”
“三百万?”
戚然猛地站起,难以置信地看着梅阳兰:“你还要脸吗?”
不再给梅阳兰说话的机会,戚然脸色十分难看,咬牙切齿道:“思楠,赶她出去;我绝对不会再给你钱,你休想从我这儿拿到一分一毫!”
郑思楠力气大过梅阳兰很多,推搡着她一路往门口走。
眼看着她即将被推出去,郑思楠不慎绊了一下,手上泄了力,梅阳兰连忙抓住机会跑到戚然面前,一改刚刚摇尾乞怜的模样。
面色狰狞地从包里取出一沓照片摔在戚然身上,眼里像是淬了毒一般凶悍,她狠声道:“我要三百万,少一个子儿,你的裸照就会立刻被放到网上去。”
看清照片上的内容,戚然眼里掀起巨大的波澜,她连忙把那些不雅照片收起,再次看向梅阳兰的眼神里,充斥着无边的愤怒。
她狠狠推了梅阳兰一掌,怒声质问道:“哪来的?照片哪来的?”
看到戚然流露出惊慌、害怕、愤怒等情绪,梅阳兰只觉心中一阵畅快,她眯了眯眸子,嘴脸无比丑陋。
“害怕吗?”
梅阳兰朝着戚然步步紧逼,面上的得意掩都掩不住,说出口的话更是残忍:“戚然,我要三百万,现在、立刻、马上。”
“我没有那么多钱。”
戚然捏着照片的手微微颤抖,语气明显软了几分。
“那是你的事。”
梅阳兰死死瞪着戚然,一字一顿:“如果我拿不到钱,就别怪我一怒之下,把这些照片全部发到网上,戚然,你是个明星,被放了裸照对你影响有多大,你不会不清楚。”
戚然咬紧牙关,红了眼眶,眼里隐隐约约弥漫出水雾。
“梅阳兰,你这是在敲诈勒索!”
“我是在敲诈勒索又怎样?”
觉察到戚然的脆弱,梅阳兰越来越嚣张:“你敢不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