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车看到纪淮的车变道驶离,非但没有偃旗息鼓,反而罔顾交通规则,一脚油门直接朝他们的方向踩了过来。
恰巧两条车道上均有车在正常行驶。
眼看着将要发生车祸,商务车彻底慌了,连忙调整方向盘极力躲避,但驾驶座的司机显然技术不过关,情急之下,更是像大脑出走一般。
这种时候,不仅没有降低车速,还把油门当刹车踩到了底。
意外来的太快。
纪淮在觉察到不对劲之后,根本没有富裕的时间做出挽救。
唯有一点。
他第一时间把戚然护在怀里,宽大的胸膛牢牢把戚然包裹在内,生怕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戚然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就贴上了纪淮坚硬的胸膛,鼻间全是独属于纪淮的清冷气息,纪淮的怀抱很暖,很有安全感。
她甚至能听到纪淮心脏的跳动声,坚韧、有力,仿佛天塌下来,也有他在前面遮风避雨。
不知为何,她心中骤然泛起一股十分莫名的悸动。
‘砰’得一声巨响。
商务车狠狠撞在纪淮的车上,方昊宇拼尽全力稳住方向盘,可在强大的冲击下,车子还是被甩了一截出去。
撞击来临的那一刻,她清楚地感受到,纪淮锢着她的手加重了力道,随即,是纪淮的一声闷哼。
戚然的心陡然悬在了嗓子眼,浑身的血液似开始逆流,她声音颤抖:“纪淮,你怎么样?你是不是受伤了?”
“我没事。”
纪淮的声音有些闷,但一只手还是牢牢托着戚然的后脑。
直到车子停稳,纪淮才松开戚然。
戚然连忙朝纪淮看去。
纪淮的右前额被磕伤,一道殷红的血流出,在他眉毛的位置顿了顿,又滴落在脸上。
戚然的脸色陡然难看到了极点,双手也不自觉地攥拳,眼眶不知何时泛起了红色:“你受伤了。”
纪淮随意抬手擦了擦脸上和额上的血,声音万分随意:“不碍事,只是一点点小伤。”
可就在他抬手的瞬间,戚然瞳孔骤然紧缩。
纪淮托着她后脑的手在重力撞击下,漫出了血色和乌青,看起来伤的十分严重。
“你的手。”
戚然下意识伸手,却在即将触碰到纪淮时生生顿住,纪淮的手伤得很重,不便触碰。
她用力喘了几口气,平复心情和理智,颤抖着手摸出手机,拨通报警电话:“你好,我在xxxx发生了车祸,是后车故意撞击”
报警结束。
戚然刚要开口,就见纪淮已经将受了伤的手背去身后,以防被她瞧见,同时,打断了她要出口的话:“你的手受伤了。”
“哪里?”
纪淮的大掌牵起了戚然的手背。
戚然愣了下,凑近看了一眼,才看到她的手背上,有一点点小擦伤,小到去医院的路上就能愈合!
她瞪直了眼,心里愈发不是滋味,眼里氤氲出水雾,又气又心疼地瞪了纪淮一眼:
“你是不是傻?这算什么伤?你的手被撞得惨不忍睹,额头破了那么大的口子,还在往外流血你都说没事!我这能叫受伤?”
“我希望上次为你求的平安符,能护你平安。”
纪淮说话还是淡淡的,可出口的内容,却直击戚然的内心深处。
她只觉心中莫名愈发强烈。
车辆撞击的位置距离她非常近,依照常理,她势必会受伤。
可她没有。
她被纪淮密不透风地护在怀中,没有受一点伤害。
思及此处,她的内心愈发愤懑:“你等着。”
戚然说罢,拉开车门向外走去。
“你去哪?”
驾驶座的方昊宇寻到合适机会,终于弱弱发声:“纪哥,你还好吗?”
“还好。”
确认安全后,纪淮第一时间确认了戚然和方昊宇的情况。
他的车安全系数很高,能有效降低许多车祸带来的伤害,否则,就依照商务车来势汹汹的冲劲儿,今天只怕——
“你来扶我下车。”
方昊宇虽然很愧疚,但不得不承认,由于承受撞击的位置在车的右后方,他所受到的伤害,是最小的。
纪淮本也可以不必伤的这么重。
但在危险来临之时,他还是本能地及时出手,替戚然挡下了所有。
车外。
戚然直接冲向商务车。
商务车的撞击位置在驾驶座,加之这辆车的安全系数明显差纪淮的车许多,因此,车头变形严重,驾驶座的人也伤的很重。
戚然气狠了,眼中一片猩红,她大力拉开驾驶座的门,猛地拎起那人的衣领。
看到是凌文萱,戚然瞬间愣住。
随即。
心中怒火更甚。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直接把凌文萱从驾驶座扯了出来。
凌文萱也被撞到了头,满脸是血,但人还清醒着,看到戚然,她像是看到了救星,慌忙求告,声音一直在抖,像只孱弱濒死的猫:“戚然,我的手没力气,你帮我叫救护车,我好痛。”
叫救护车?
戚然咬紧了牙关,抬手就给了凌文萱两个大耳刮子:
“凌文萱你他妈的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屮?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撞死纪淮?”
盛怒之下,戚然下手的力道极重。
凌文萱被扇得头晕眼花,眼冒金星,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
戚然气疯了,直接把凌文萱摔在了地上。
“刚刚的车祸怎么没有直接撞死你!?你这种心肠歹毒,又不长脑子的人,就活该被撞死!”
戚然越骂越气。
一想到纪淮为了护着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她的火气就直接蹿到了天灵盖。
怒到极致,她又狠狠地踹了凌文萱一脚。
凌文萱吃痛,嚎叫出声。
堪堪赶来的交警连忙上前维护秩序,欲要把戚然拉开,但还没等他触碰到戚然,戚然已经被纪淮捞到了身边。
“你怎么”纪淮略有些紧张地看着戚然,仔仔细细地把她全身上下看了个遍,才说:“你刚刚才出车祸,还不确定身体情况,怎么能这么冒失?”
戚然气红了眼,看到纪淮时,又有几分委屈:“我太生气了,如果不是凌文萱这个蠢货,你根本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你的脸都被伤到了。”
戚然恨不得把这辈子的脏话全用到凌文萱身上。
天知道。
从事发到现在,她的脑子一直是懵的,整个人天旋地转,那种在车内被甩飞,极有可能命丧此地的恐惧,仍在包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