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纪淮无奈地摇了摇头，大抵，他命中注定逃不过戚然这一‘劫’。
因此，他甘之如饴。
即便往后的情绪起伏皆由戚然来主导——
与此同时。
周云溪抵达戚然的别墅，顺利开启了和戴方毅的电话会议。
看在戚千亦的面子上。
戴方毅对戚然以及周云溪十分客气，全然不似传闻中的‘冷面阎王’。
“戚然，剧本收到了吗？我昨晚回来想了想，觉着这个角色最适合你。”
戴方毅给戚然的角色虽然戏份不多，人设却十分讨喜，角色明面上是个为求利益不择手段，不惜嫁给65岁老头做续弦，也要入豪门做阔太太的浪荡女人。
实际上，她心怀正义，所言所行，皆是为了打入敌人内部，获取情报。
有勇有谋，忠诚度极高，宁愿经受酷刑而死，也不肯出卖分毫的剧情大反转，更是将人设魅力拉到了极致。
据周云溪了解。
这角色虽小，可到处托人递话，想要谋一个机会的演员不在少数。
“收到了，剧本我看了，很感激戴导您肯给这个机会。”
戚然心里记挂着纪淮，简单恭维了几句走个过场，又顺势提起了纪淮：“戴导，给纪淮的角色，您想好了吗？”
戴方毅像是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纪淮？”
“对。”
电话那头，戴方毅笑了：“戚然，你可真会拿人打趣，怎么？酒到现在还没醒吗？纪淮怎么会需要我来给小角色？”
戚然：“……”
她给周云溪使了个眼色。
周云溪立即自报家门，以经纪人的身份，证实了戚然所言非虚。
“周经纪，你？”
自傲如戴方毅，也愣了神。
周云溪再度重申：“戴导，纪淮确实有这个想法，只是不知道戴导您肯不肯赏脸。”
戴方毅陷入沉默。
过了几秒才道：“可否给我几分钟时间确认？”
“当然。”
电话挂断。
周云溪看向戚然，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确定没诓我？纪总真的想进戴导的组？哪怕只是个小角色也无所谓？”
“确定。”
戚然有些无奈：“你怎么也不信我？”
“纪总！史上最年轻的影帝+视帝，年纪轻轻就把各大奖项拿了个大满贯，出道至今无一黑料，说是娱乐圈的神，无法超越的超级顶流也不为过。”
“他会去《黑暗岁月》里找一个小角色来拍？”
周云溪越说越上头，看向戚然的眼神里充斥着问责：“到底是你疯了，还是纪总疯了？”
戚然：“……”
她诧异又无奈地看向周云溪：“那你还在戴导面前证实我所言非虚？”
周云溪一梗，随即给了戚然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自从纪总正式认识你以后，一直挺疯的，谁知道这次会不会继续疯；况且，我作为你的经纪人，总不能当着戴导的面，拆你的台。”
说着，周云溪上下打量戚然，眼神古怪。
戚然被她盯得打了个寒颤，后退一步，警惕道：“干嘛这么看我？”
“看看你是不是给纪总下了降头，我跟纪总共事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他疯成现在这样。”
戚然：？
“他哪儿疯了？”
“以他的咖位，什么样的好本子不是排着队往跟前递？哪里用得着自降身价片酬？甚至，他为了进伍昆林的剧组，不惜肩负编剧的职责给全剧组人改本子，也要出演男二！”
“你听听，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周云溪向戚然提出质疑和对纪淮不理解的同时，戴方毅的电话也打去了纪淮那，他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向纪淮求证戚然话里的真实性。
虽然已有准备，但纪淮的回答，还是出乎了戴方毅的意料。
“戴导，戚然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还望戴导给机会，别见怪我太唐突。”
戴方毅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干笑附和：“怎么会？纪淮你能来，是我们剧组的福气。”
当初。
为《黑暗岁月》选角时，他不是没考虑过纪淮出演男一号，但团队讨论了很久，最后又让人去找了纪淮的经纪人侧面探了探口风，确认纪淮不会接，才没把本子递过去。
早知道纪淮对《黑暗岁月》感兴趣，他一定会第一时间递出橄榄枝。
也不会弄成现在这般骑虎难下的光景。
剧组资金充沛，完全有预算请到纪淮出演男一号；可请纪淮出演小配角片酬方面，着实令人为难。
像是听出了戴方毅的玄外音，纪淮适时表态：“片酬按照角色该有的市场价支付即可！”
戴方毅心头一惊，语气立刻热情了许多，但还是假意推诿说：“这会不会太委屈你？”
“能跟戴导合作，怎么会委屈？”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主动砸到了戴方毅头上，‘馅饼’还很懂进退。
戴方毅怎能不喜？
像是生怕纪淮反悔，戴方毅直接拍定了纪淮的档期。
他不在意纪淮参演《黑暗岁月》的目的是什么，他只知道，纪淮的加入，就是最大的噱头，他也能因此，获益无数。
具体的合作洽谈工作被移交给了周云溪。
周云溪接到戴方毅主动打来的电话，听到戴方毅更加热情的声音，心中无疑震惊到了极点。
只是，面上她始终保持八面玲珑，处事圆滑周到。
在有限的区域内，给戚然和纪淮争取到了利益最大化。
戴方毅心情很好。
对于周云溪提出的要求全部欣然应允。
洽谈结束，周云溪只需要在当天下午前往影视城，签下合同，这事就算板上钉钉了。
挂断电话。
周云溪看向戚然，三秒后，朝她竖起了大拇指：“牛！”
托戚然的福。
周云溪和纪淮共事几年，终于在今天真正看清了纪淮‘恋爱脑’的本质。
旁人不惜一切代价，削尖了脑袋也想爬上去的‘顶流之位’，纪淮倒好，为了跟戚然一块拍戏，坐上跳楼机就下来了。
纪淮上次进组《星途璀璨》就已经引得粉丝哀嚎连连，这次消息要是传出去，还指不定会掀起怎样的风波。
戚然等不到下午，立刻催着周云溪去签合同。
似放心不下。
戚然索性跟着周云溪一道去了影视城。
合同成功签订的那一刻。
戴方毅和戚然脸上同时洋溢起了灿烂的弧度，双方都认为自己捡了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