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定定地看着戚然,并没有及时接话。
四周陡然陷入寂静。
戚然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盯得发毛,垂下眸子,避开了他的视线:“纪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
“找我有什么事吗?”
纪淮这才切入正题:“听说你在剧组得罪了人,被孤立了?”
戚然一怔,立即辩解:“不,是我在孤立他们。”
纪淮:?
戚然的回答,是纪淮始料未及的,事先准备好的安慰骤然扑空,他默了默,道:“你没事就好。”
戚然点头如捣蒜:“我当然没事。”
“嗯,回去吧!早点睡。”
戚然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惊愕抬头:“就问这个?”
“嗯。”
戚然松了口气:“这个点薅我出来,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
说着,她便要脱去拢在身上的大衣。
纪淮摁住了她的手:“穿回去,改天再还我。”
“哦。”
戚然默默抽回了手。
她总觉得纪淮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那我先走了?”
“嗯。”
戚然离开后,纪淮拨通了余子濯的电话:“你在哪?”
电话那头,音乐声几乎能戳穿耳膜,余子濯刺耳的吼叫声响起:“你说什么?”
“你在哪?”
“酒吧。”
电话那头的余子濯到了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什么事?”
“地址发我,我要见你一面。”
“行。”
地址很快被发到了纪淮手机上。
考虑到纪淮的身份不宜暴露在过于混乱的公众场合,余子濯退出纸醉金迷的舞池,去了酒吧包厢等他。
纪淮循着地址找过去,刚推开门,就看到余子濯左拥右抱,跟两个性感妖艳的女人聊得火热。
纪淮几乎是瞬间皱紧了眉头:“让她们出去。”
余子濯立即收回手,对二人道:“你们出去。”
“好的。”
“余哥~待会儿见。”
见纪淮脸上的嫌弃不加掩饰,余子濯拎起一旁的水漱了漱口,才走到纪淮面前:“什么事这么着急?”
纪淮关上包厢门。
神色冷漠、严肃:“你跟她们什么关系?”
余子濯有点拿捏不准纪淮的意思,试探性答道:“相互找乐子的关系?”
“那你跟戚然呢?”
余子濯:?
他大脑空了一瞬:“什么我跟戚然?”
纪淮不想再兜圈子,直接问道:“你喜欢她吗?”
余子濯被惊到酒都醒了:“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喜欢戚然?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戚然喜欢你,你知道吗?”
余子濯惊到瞳孔地震,骤然拔高了音量,难以置信:“什么?”
“你确定不喜欢戚然,是吗?”
“我肯定不喜欢戚然啊!我才三十岁,我还没玩够,我疯了吗喜欢她?而且你不是对她有意思吗?我这人虽然没什么三观可言,但兄弟妻不可欺的道理,我还算明白。”
余子濯又上前一步,仔仔细细地把纪淮从头到脚端详了一遍:“你该不会以为我喜欢她?”
没回答余子濯的问题,纪淮颔首:“我知道了。”
说罢。
他就要离开。
这地方乌烟瘴气他属实不喜欢。
“你知道什么了?”
余子濯冲上去拦住了纪淮的去路,眼里满是探知欲:“你先把话说明白。”
“既然你不喜欢戚然,应该不会阻止我喜欢她?”
“你专程过来一趟,就是为了说这个?”余子濯眼睛越睁越大,突然上手捶了纪淮一拳:“你小子!真的坠入爱河了?不是一时兴起单纯地感兴趣一段时间?”
纪淮不悦地扫了余子濯一眼:“别用你沾了口红的脏手碰我。”
余子濯不仅没听,反而更加热切地搭上了纪淮的肩:“别小气嘛!说说看,你怎么还真喜欢上戚然了?她的长相跟绝色完全不搭边,你——”
纪淮侧头看向余子濯,眼中阴云翻涌:“你最好别乱说话。”
“八字还没一撇呢,这就护上了?”
感受到源自于纪淮的低气压越来越凝重,余子濯清了清嗓子,求生欲及时上线:“你别说!戚然那小丫头,性格讨喜得很。”
纪淮收回目光,轻轻地“嗯”了一声。
其实。
他也说不上来,他为什么会喜欢戚然。
论长相、论能力、论家世,她确实没有做到样样拔尖。
但,戚然身上好似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让他情不自禁想要关注、靠近。
初见时便是如此,现在亦然。
离开之前,他始终在自欺欺人,不肯正视内心;原以为,一段时间的分别,会将这种莫名的情愫慢慢消弭。
可他没想到的是。
情愫非但没有得到消弭,反而愈演愈烈,如滔滔洪水,无时无刻不在将他淹没其中。
他忍了很久,终是没能忍住想见戚然一面的冲动。
终于。
他还是妥协了。
他去找了戚然,在看到戚然那一刹那,他彻底坚定,他对戚然情不自禁的过分关注,就是喜欢。
所以。
他才会在见过戚然之后,来找余子濯。
他需要确定,往后的日子里,他需要用何种角色来跟余子濯相处。
以及——
他们是不是双向喜欢。
注意到纪淮的神色,余子濯嘴角的弧度愈发灿烂:“纪淮,你惨了!你坠入爱河了!”
纪淮不悦地瞥了余子濯一眼:“不会说话你可以闭上嘴。”
“我要走了,你继续。”
余子濯不肯,他抓着纪淮的胳膊:“我跟你一起走。”
“玩够了?”
余子濯呲着大牙傻乐:“这地方天天能玩,纪总您的八卦可不是天天能听。”
纪淮:“……”
纪淮无视了他,径直朝外走去。
余子濯匆匆拿了手机等私人物品,追了上去:“等等我。”
纪淮脚下步子生风,丝毫没有要等他的意思。
余子濯眉头微挑,拔高音量道:“听你说戚然喜欢我?你怎么知道?她跟你说的吗?没——”
他话还没说完,纪淮突然折了回来,在他面前站定,没说话,但眼神透露着肃杀。
余子濯差点笑死。
他亲昵地搭上了纪淮的肩,用力拍了拍:“戚然既然喜欢我,肯定是我身上有能迷倒她的地方,你走那么快,是不想从我这儿取取经吗?”
纪淮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
余子濯的话,实在有些难以入耳。
但是!
纪淮声音又冷又硬:“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