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老林的废弃破庙中。
一行五人远离了炼魂宗在此地落脚。
庙宇年久失修,残垣断壁,佛像破败。
庙内尽是蛛网灰尘,门都是残破不全的,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无意伤势太重昏迷不醒,不能长途奔波,要及时处理伤口只能暂时找了个地方。
凌璇玑简单地为他检查一番,点了身周大穴止住血,随后看向另一位男子。
“唐烈,你去外面弄点水,我去附近瞧瞧有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草药。”
凌璇玑起身时看了谢长宁一眼,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
唐烈请示嵇玄:“小公子。”
嵇玄点头,他二人先后离开了破庙。
谢长宁心情复杂,遭此番变故缓不过劲来,不解嵇玄为何在这里,还和凌璇玑成了一路人。
只不过眼下最为担心的还是无意的伤势。
看出她的担心,嵇玄席地而坐扶起无意为他运功疗伤。
谢长宁后知后觉,说起来分别多日,嵇玄这身武功长进好快。
【本就是练武的不世之材,原先拜入天音寺,但寺里的几个老秃驴不愿教他武功,明珠蒙尘埋没了。】
【嵇玄在天音寺只是偷学了皮毛,和你分别后被唐烈找到,他去了趟恶人谷有了不小的机缘造化。】
【武学修为提升不少。】
“恶人谷?”
【嗯,嵇玄生父叫嵇暮云,早年也是叱咤江湖的大人物,恶人谷十大恶人之首。】
【老秃驴们就是怕嵇玄误入歧途才没教他武功,希望他出家后皈依佛门能从善,不要重蹈覆辙走其父的老路。】
“”
【不过哪有那么简单,他十岁那年他母亲可是死在他眼前。】
【被许清风一掌击毙,若非程万里拦着,嵇玄也死在许清风手上了。】
谢长宁蹙眉:“许清风?那个下落不明的上任武林盟主许清风?”
【是他,这位武林盟主也是个嫉恶如仇的,当年嵇暮云干了不少坏事被武盟讨伐。】
【许清风打算斩草除根免得日后大魔头陨落再起一个小魔头祸乱武林,是故对嵇玄起了杀心。】
【不过程万里心善不忍一个幼童因父之过枉死,凭借一己之力阻拦,后将嵇玄送入了天音寺。】
“”
嵇玄居然有这样的身世。
谢长宁看去见他凝神专注,额前渗出些许薄汗。
她掐着干净的袖口为他擦了擦汗。
不免感慨造化弄人,想到先前嵇玄与程万里对峙的场面。
怪不得程万里听到他的名字后是那副反常的模样。
【不知道程万里看到嵇玄时有没有后悔当年的决定。】
【从结果来看,许清风当年真是‘高瞻远瞩’。】
“”
良久,嵇玄收了手,谢长宁忙伸手扶着无意将人安置好。
无意面无血色的脸上痛苦似乎有了几分缓和,只是昏迷中眉头不曾舒展。
瞧见她小脸上是担忧,嵇玄安慰道:“他会无事,别担心。”
“嗯。”谢长宁点头,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她转头看来,问道,“阿玄你怎么在这边?”
嵇玄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面上没什么表情变化,他粗粝的指腹拂过她的眼尾,将那欲落不落的泪珠拭去。
他低沉的声音透着温柔:“来找你,如果我再早一步就好了。”
谢长宁摇头:“阿玄,谢谢。”
带着薄茧的手掌抚摸她冰凉的脸颊,掌心传来的温暖暖到了心尖。
他抹去她脸上的血渍,关心道:“你有没有受伤?”
“还好,只是些小伤。”
和无意比起来简直不值得一提。
嵇玄为她检查,她手臂伤了三处,好在皮外伤并不算多严重。
多数的伤都被无意拦到他自己身上去了。
他说护着她,当真是拿命护她。
谢长宁看着地上那命悬一线的少年,不由得轻叹。
“疼?”为她处理手臂伤口的嵇玄动作放轻。
“没有”
嵇玄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上,外出的凌璇玑和唐烈也回来了。
唐烈打来了些干净的水,谢长宁撕下裙摆的一块布浸湿为无意清洗伤口,随后用凌璇玑采来的草药敷在伤口处并用一些碎布条包扎。
凌璇玑本想倚在柱子上看戏,结果嫌弃这庙里又脏又乱,柱子上都是灰尘。
她双臂环胸,见谢长宁事事亲为的照顾那半死不活的小子,她又瞧了一眼从始至终视线不离谢长宁的嵇玄。
凌璇玑觉得好笑:“我说嵇小公子啊,你这一腔真心付错人了,这丫头可是我们合欢宫的人,瞧见没,她一心都在那小子身上。”
“”嵇玄抬眼,意味不明。
凌璇玑不以为然,想到些有趣的事,她揶揄道:“说起来你这丫头还和那姓沈的武林盟主成了婚来着?”
嵇玄在听到姓沈的武林盟主几个字时心一沉。
谢长宁手中动作一滞,她蹙眉狐疑。
凌璇玑挑眉:“你做什么这个表情瞧我?我说的难道不对?”
那晚大雨中凌璇玑被两个小毛孩拦住,她清楚的记得那个姓白的小姑娘称姓沈的小子为‘盟主’。
姓沈的小子又说谢长宁是他妻子。
小丫头可真是,耗子给猫当新娘,浪到武盟去了。
谢长宁问道:“你见过沈南欢?”
“见过啊,”凌璇玑反问,“姓沈那小子不是在找你么?可真是真情感天动地,一身伤还冲我要人,刀都拿不稳却说什么你是他妻子之类的话,笑死人了。”
“”
凌璇玑说风凉话:“同为合欢宫的人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这男人睡完就得快刀斩乱麻直接杀了,免得后患无穷。”
“”
谢长宁无心理会她了,问小海棠是怎么个事。
【你从盛京离开,沈南欢不是在丐帮嘛,洛不疑回去告诉了他你离开了。】
【沈南欢就追出来找你,然后遇到凌璇玑。】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