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宁果不其然染了风寒,云销雨霁,大好的光景,她体温滚烫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安姑来伺候她洗漱时发现她状况不对,让下人去请了城中的大夫给她问诊。
好在只是小风寒,开药按时服下两日就好了,不碍事。
安姑亲力亲为,为她端来煎好的药喂她。
漆黑的药苦涩难闻,入口苦得她小脸拧了一团。
一碗药喝完,谢长宁宛如渡了个劫。
“姑娘躺一会儿吧,我叫人将饭菜送来,你多少吃一些。”
谢长宁乖顺地点头,想到什么问她:“昨晚七爷来过吗?”
安姑摇头:“不曾,怎么了?姑娘是想见七爷吗?”
倒不是她想见他,按理说他养了个金丝雀在府上,就只是养着?
没什么打算那一万两花得岂不是更冤了?
安姑出去后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怎么说呢,宁宁你不主动的话,李鷇应该不会碰你。】
谢长宁意外:“这么君子?”
【非也,如果你真是他一万两买回来的青楼姑娘,他是真的喜欢肯定会主动的。】
但很可惜,在李鷇的认知里,她是武林盟主的妻子,将她囚在府上只是为了自己的计划而已。
李鷇可没什么想法染指别人的夫人,至少现在是。
诚然,这些话小海棠不打算和谢长宁说。
谢长宁一脸天真:“我不就是他一万两买回来的姑娘吗真是奇怪呀。”
【男人心,海底针嘛。】
谢长宁没在意这些,顺其自然吧,她本来就没什么追求,得过且过,逆来顺受。
眼下衣食无忧,先这样看看情况再说。
【对了,鉴于宁宁你拿下了杨卿生,你想在我这里换取什么秘籍?】
本来还昏沉的谢长宁突然来了兴趣,她确实该学一些保命的本事了。
以防万一。
但她从前不上进,一下子让她来选择也没什么头绪。
“有什么推荐吗?”
上次选了《青云书》实在欠佳,这次她学机灵了,问问小海棠的意见。
【好叭,我可以给你推荐三本秘籍。】
【一本《乘风》是轻功秘籍,练至最高境界可踏云乘风,千里不留影,想去哪就去哪,危急关头跑路保命的首选武功秘籍!居家旅行必备!】
谢长宁:“你这个语气好像街头卖秘籍的江湖骗子。”
【不要在意这些。】
轻功她有学合欢宫的轻功武学《踏莲》,用来还算得心应手,再学轻功没什么必要。
【第二本嘛,是剑谱《长风二十三式》,武林高人自创的剑法,缥缈灵动,讲求一个以柔胜万物,练会可以加魅力值,建议使用时搭配白色广袖衣裳。】
???
“谢谢你的贴心建议哦。”
【第三本是暗器武学《寒冰针》,以极寒内力注入银针作为暗器,精细小巧的暗器通常更容易得手,用来封住敌人穴道或者偷袭很是方便,行走江湖携带轻松!】
【就是不太光彩,但没关系你是合欢宫的人,不必那么光明磊落。】
谢长宁:“”
她总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但又觉得小海棠说得很有道理怎么办!
【选择哪个呢?我推荐你学《寒冰针》,这个女子学来简单,我可以免费为你提供银针!】
这也太方便了吧?
很难不心动啊。
谢长宁是个听劝的,和小海棠一拍即合,她脑海里浮现出了武功秘籍。
生着病去不了哪里,她就认真研习起来。
她如今的《云雨诀》修炼到了三重,身体流转的内力充沛,她潜心下来运功。
也不知是练功的作用还是药有了效果,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渐渐不觉得冷了。
这一日谢长宁沉迷《寒冰针》的秘籍中无心理会外界。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倒真成了笼中的金丝雀。
晚时李鷇从外归家,问了水牢那边的沈南欢有没有松口,得到了他不喜的回答。
然后想到了府中还有个人,顺口问了一句。
随从谨言忙道:“安姑姑说姑娘病了,是昨日淋雨着了凉,姑娘今日还问您呢。”
“问本王?”李鷇有些意外。
“问您昨晚可去西苑了。”
李鷇眯起眼笑笑:“她很想本王去她那里?”
“这安姑姑就没说了。”
李鷇摆了摆手,谨言识趣地退守门外,忽听门内自家王爷又问了一句。
“可有找大夫瞧过?”
谨言惊讶,回话道:“瞧了,安姑姑说开了两副药,小病两日就好了。”
“嗯,叫姑姑辛苦些,多多照看。”
李鷇嘱咐完再没说话了,谨言下意识转头瞧了眼外面的天色。
日暮四合,太阳正西沉呢。
曾几何时见到自家王爷这么关心一个女子?
可这女子……是别人的妻子啊!
谨言心中五味杂陈。
入夜,谢长宁早早便歇下了。
听风小筑除了李鷇这个主人外余下的便是下人,她这西苑是客房,平日很少有人来这边做什么,是故清冷。
夜晚更甚。
今夜月明风清,一场雨过后院子里梨花开得正盛。
满园飘香,心旷神怡。
月色下的身影在房门前驻足,给身后随行的谨言打了个手势,谨言守在了院子门那边。
谢长宁做着美梦,丝毫没察觉到有人在这深更半夜不请自来。
不过倒不算是不请自来,毕竟这么大个宅邸都是他的,他在自己家随心所欲也不犯什么法。
小海棠感慨她可真是没有防备。
又或许对她来说,他不在危险人物行列之中吧。
李鷇脚步无声,走到床边停下借着月光看清了床上谢长宁的模样。
她蜷缩成一团,长发松散,一缕发丝落在脸颊,那张小脸不知是不是生病的缘故,白里透红。
她睡得很甜,睡颜毫无防备,看得李鷇眯起眼哼笑一声。
想着,他拂过袖子在床边坐下,伸手探向她的额头。
温度还算正常,看来确实不严重。
真是个娇滴滴的,不过淋了点雨就生病,脆弱的像院外的梨花,不禁风雨蹂躏。
李鷇望着她的小脸若有所思,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的凉意太过,指尖触碰到她的额头惊醒了她。
他没来得及收回手就被她抱住了手搁置在胸口,她睡梦中再自然不过的动作,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做了什么。
一声软绵绵的嘤咛呓语,在夜里格外勾人。
“好冷,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