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溯本仪式,圣亚早已筹谋周全。
在米迦勒颔首应允之后,他立时取出已备妥的各种法器盘石。
只需将它们架设妥当,再绘制符阵,以种种珍贵秘材串连,便可立刻施以仪式。
此番较之设想,圣亚更是信心满满。
因米迦勒竟携了加百列一同而来。
有了加百列、亚术徽礼与塞拉芙尔三人守卫,几乎断无意外。“那么,开始吧!”
以一种蜷曲之姿卧于法器盘石之中,圣亚对神情肃穆的米迦勒微微一笑,安抚道:“毋需太过紧张,你只需按步骤注入灵力即可。”
“溯本仪式极其稳妥,即便失败亦无大碍,对我并无损......最多,便是无法探知路西法的记忆罢了。”
“你这般说,我更加紧张了。”米迦勒不禁露出苦笑。
要知道他急于举行仪式,实为查探路西法的记忆——查探他记忆中,晨曦之子路西菲尔的情状,及默示录兽的封禁之事。
虽从其余三位初代魔君的笔记中隐约得知应在天界的。
但他这位天界至高统帅,历经万载,多次巡视边狱,却未曾觉察任何异样。“好吧,开始!”
圣亚蜷缩闭目,米迦勒亦深深吸气,开始向仪式注入灵力。
幽冷之光漫溢开来,与圣亚体外深红色灵力交织,几乎震破殿顶。“定要成功啊……”
望着已然陷入深沉睡眠的圣亚,米迦勒,及其后方戒备的加百列、亚术徽礼等人,皆在心中默默祈愿。
迷离之中,圣亚睁开双眸。
下一瞬却紧张得几乎僵硬。
眼前竟出现一道浑身笼罩于金色灿烂之光中的人影。
伴随着四周无数喊杀之声,骤然掀起巨大爆裂。
扩散的冲击波铺天盖地,席卷整个战场。
圣亚眼前再次归于寂静与黑暗。“方才所见……乃是远古三势力大战?”
“那道金色人影可是圣灵之神?”
毋庸置疑,刹那间的景象,应是路西法自爆,偕同圣灵之神同归于尽的记忆。
溯本仪式虽能循着血脉指引,某种程度窥视血脉根源的秘密。
却不可能事无巨细。
以圣亚现下的术法造诣,还设计不出如此强盛的仪式。他仅能观看初代路西法心绪极大波动时的记忆片段——当然,这对而言已足够。
他的目的并非关心初代路西法生平经历,
仅想查明那个孕育恶魔的神秘仪式罢了。
黑暗逐渐消散,圣亚的视野再现光明。
他的灵识附着于一人身上,以对方的视角审视着世界。
毋庸置疑,此人正是初代路西法。
由于视角缘故,无法看清面容。
但可判断出,初代路西法现状不佳。
在一座巨大黑灰色宫殿中,他紧紧抱住头颅。“滚出去!滚出去!”路西法发出咆哮般低吼。
“休想控制我——你这孽障!我已立誓,决不再任人摆布!”
“吾为吸收那愚蠢半身,才会与神抗衡——休提什么【解禁】的蠢话!”“呵,我会为你解禁的。”
路西法动作骤停,发出冰冷低笑:“待我能彻底取代你,成为新的【兽】,并夺回晨曦半身,掌控所有力量之时——定会为你解禁。”他的神情愈发狰狞,似在忍受极端痛苦:“但在那之前,休想我会提前释放你——然后你便吞食我,是吧?我明白,你这孽障……无时无刻不想吞食我!”画面迅速重归黑暗。
圣亚获得了短暂思考之时。
“路西法……被默示录兽操控?他欲成为新的兽,摆脱对方的操纵?”果真不愧是染上【罪】的一面!
恍惚间,眼中再现光明。
这次,圣亚见路西法正站于一个巨大“肉团”之前。
他发出痴迷的叹息:“甚好……以此由神塑造的【无垢】之人莉莉丝,以其躯体过滤,定能除去那孽障的影响。”“孕育出的恶魔,将完全受吾支配。”
“待吾夺回晨曦半身之后,便能将这些过滤后的之力,吸纳体内。”“届时……吾定能成为新的【兽】!再也不受那孽障摆布!”“不可停,不可停!与天界的战事绝对不可停!”
“吾须尽快夺回晨曦半身……可恨!那孽障对吾的影响愈加深重了!”路西法猛地抱住头颅。
“不久后,它或会强行占据吾身,并借此挣脱封禁?”“已无退路!”他的神情极为狰狞。
“若支撑不住……吾便带着所有人一同坠入九幽!”
“休想占据吾身!纵使死,吾也决不再受任何孽障摆布!”“因吾乃……路西法!冥界的启明星,恶魔之源!”“撒旦(!!!”
圣亚默默解读着路西法的记忆,同时迅速审视四周。
他可见那团周围,布满无数神秘纹络。
毋庸置疑——那肉团正是恶魔之母莉莉丝!
周围的纹络即是他此行目标,恶魔诞生的大法术!
圣亚如饥似渴地快速记录。
务必将每条纹络细线记下。
不过也无妨,接下来定还有多次莉莉丝孕育恶魔的场景。内的记忆为倒序——从路西法亡逝起始,一路倒溯至他诞生之时。
很快,圣亚眼前又陷入黑暗。
他开始思索先前所见。
“恶魔之母莉莉丝……乃是圣灵之神特意塑造的【无垢】之人?”“不错,圣典有所记载。”
“莉莉丝乃亚当之首任妻室,他们最初皆为不带【原罪】之人,幸福生活于伊甸。”“却受恶魔诱惑,离开亚当及伊甸,终成恶魔之母……”看来圣典中那位“恶魔”即指路西法。
路西法特意将莉莉丝哄骗出伊甸,正是为举办此仪式……他通过莉莉丝的【无垢】之体,过滤默示录兽的影响,使新孕育的恶魔不受默示录兽的控制。
不……尚有更深一层理由。
路西法创造恶魔一族究竟为何?
据先前所得记忆片段,绝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