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存在之名

在诸多传说之中,撒旦常被视作恶魔之王的象征,而非特定的存在之名。

故撒旦的身份争议尚可宽恕。

那幽世的撒旦,即便其名被夺,依旧是恶魔之王,对我无碍。

然如“阿普苏”、“宙斯”等身份明确的神祇,一旦神名被窃,便如从神座跌落,只能沦为神祖矣。

地母神化为神祖,尚可凭借【蛇蜕皮】的神话传说得以轮回。

然那等神祇……鲜有龙蛇之属。“似乎颇有趣味。”

轻笑一声,亚修以镇静之语道:“虽非刻意,然为达成吾之志向,亦只好令那些神祇自神座退位矣!”目光微闪,他又望向桌前的潘朵拉:“当初汝作何想?仅预备让吾止步于撒旦之位乎?”

“非也,妾身原欲助你夺得某神系之破坏神、黑暗神之位,以安置诸多被贬为龙蛇的地母神。”潘朵拉轻叹。

“初次相见,虽显轻易斩杀不从之神【齐格飞】之力,然欲完全取代某黑暗神,应力有未逮吧?”亚修微挑眉:“若依汝言,夺神位需对阵神祇本尊……彼时为何认定吾有此能耐?”彼时的潘朵拉,绝无察觉吾之【奥米茄之力】之可能。

是以,她并未将希望寄予吾之实力建立之上……

果然,潘朵拉无声点头,大眼含深意地注视着他:“你以为体内那份【远古盟约】,其显现之效,仅助你轻易得几位神祖巫女乎?”

“何解?”

“神祖已将最后之王之事告与你了吧?”如此言罢,潘朵拉抬手,轻点前方。

亚修顿感体内魔力有增益之感。

“最后之王能扫荡诸弑神者,因其怀有钢之众神的【盟约大法】,凭盟约之力极大提升实力!”“而你体内的【远古盟约】,亦然!”潘朵拉默然叹息,嘴角溢出苦笑:“然纵使所有地母神全力助你,亦难让你与十字教之主争锋。”

“就连逻辑链中被掀翻的几位神祇本尊……安、阿普苏、阿顿,乃至阿波菲斯尚可,若遇宙斯……”

提及此名,潘朵拉美眸微眯:“我等地母神即便全力驱动【远古盟约】,亦无法助你对抗宙斯之本尊!”“宙斯较之塔尔塔洛斯强几何?”亚修低沉问道。“数倍之多……二者差距甚巨!”亚修沉吟,心中飞速盘算。

无疑,潘朵拉即为被宙斯贬谪的地母神之一,赠予其“灾难46魔女”之名。

故她必深知那位希腊神王。

若依其所言……

宙斯本尊之力,已达七感之巅?

此刻,潘朵拉平静开口:“趁那位巫女尚未彻底定下逻辑链,速速放弃吧,亚修。”其语虽轻,却极郑重:“知你似有秘密,勿妄想在此地提升实力,待准备妥当,再从容步入神话,挑战【唯一神】之位。”“因时间已不容拖延!”

亚修清晰可见,潘朵拉俏脸上显露的焦虑、迷茫乃至恐惧:“还记得数月前,塔尔塔洛斯突然将你引入其神域之事否?”“这片世界,似正发生极为诡异之变!”“自你降临此地

“何意?”

亚修心下一动,急问。

“你不觉得奇怪吗?”潘朵拉抬头,凝视着他:“为何塔尔塔洛斯的神域能轻易连通现世——严格受神话束缚的神祇本尊,此事根本难以做到。”“然而数月前,他竟张开深渊,将你卷入其中!”

“还有其他事……身处幽世的我,对许多变化仅感隐约,但【不死领域】内的众神,近来想必甚是困扰。”“故他们无暇再过多找你这位【空白魔王】的麻烦。”亚修沉默,再度追问:“在我降临此地后,世界方显诡异变化?”“不错。”潘朵拉认真点头:“甚至,我残存的地母神神性告知一一世界正在动荡。”世界动荡……

12亚修皱眉不语。

忽地,他忆起圣斗士世界。

那世界亦正挣脱【造物主】的怀抱……

而且,据两位天使交谈,似是穿越后引发的异变。“难道真与我有关?”

“我每穿越一界,该界即生变化?”亚修暗自揣测。

他不知此变化是福是祸,但。

望向潘朵拉,亚修抬指轻点对方娇小身形,认真言道:“我心中亦疑,不明究竟,若真因我而起一一放心,我会守护这个世界!”“………竟是你?”潘朵拉身躯微颤。“我不知。”亚修苦笑摇头。语气略顿,他又皱眉思量:“或许需寻雅典娜,她应能判断世界的状况。”“雅典娜?”

又与雅典娜何干?

潘朵拉虽不解,却默记此言。

同时,正史编纂会的办公大楼内,紧急会议正在进行。

所有高层面色苍白。

前次大战——须佐之男并未飞远,意在浅海区域速战速决【魔王】。

然后准备抵御头顶权能爆发…

魔王之威,竟尔自裁,近在咫尺,正史录诸公皆可观其战况矣。然则,心惊之余,高层莫不心陷深渊。

一国秘宝,竟如朽木,原以为可逆乾坤,今出而无澜,徒增惶恐。各大家族面面相觑,清秋院家长容色忧戚,启唇曰:“复遣术士入幽冥,亟寻惠那,令其如期归来。”

沙耶宫家长手足无措,低语道:“馨传书,魔王行径诡谲……万里谷与佑理同断,或阻惠那归途,使她无法按时面对魔王。”

连城家长身躯微震:“魔王所欲何为?阻挠盟约,莫非欲毁此国?”

“天知地知。”九法家长苦笑摇头,“假使惠那果真逾期未至,魔王或笑纳,电浆消散,仅令我等虚惊几日,亦或……”

此刻,他内心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宁弃西天宫,任魔王肆虐,胜过如今亡国之危。

九法家长稍顿,沉声道:“无论如何,吾辈不可将生死付诸魔王一念之间。”

“议之,应否速请中枢迁徙?”

“宜速定,因电浆之故,空航已止,唯有海运可行。”

“再迟疑,舟楫难觅,大事去矣……”

静默间,众人无声举手,次日,岛国政谕突颁,试行网上理政,并悄然转移要员及其眷属至海外,遥领国事。

唯清秋院家长,待女归世,未曾随行,其余正史录中高层,悉数远遁。

他处大陆安顿之后,更与兵部激烈商讨,意欲以现代利器灭杀弑神者。然阅贤人议会魔王记载,及复活、空间挪移之权能,终归沮丧,放弃此念。

不谈兵器对神妙强者之效,纵有用,亦易为敌所避。况且,魔王既亡,天之电浆失控,亦有倾覆天地之危。加之,精准攻击难成,九百代云爆弹、核弹皆无法点状精确打击。敌居人口繁盛之地,不可朝己方发射,小则杀敌不成,大则牵累无辜。

届时,纵驱魔王,亦将遗患,民惧政党,民心涣散。虽浮空之电浆令百姓惶恐,然多数人仍信官方解释,视之为千载难逢之海市蜃楼。

然上层闻讯者纷纷离国,诸多智者亦觉风雨欲来,举家迁移。舟船尽被占,乃至渔船,无一幸免。

六日已过,天际电浆遮天蔽日,光芒不息。海市蜃楼久不散,日月隐匿,空航中断,此地似成孤岛。岛国秩序渐乱,民众涌上街头,期盼官方答疑。

然而官方已遁,仅余小吏

市区一片狼藉,街头人潮举着“揭示真相”、“归我月星河”的标语。工坊、商铺皆停工,超市之物早已售罄。风过,废纸飘摇,呼啸作响。

亚修立于旅馆顶层窗前,神情淡然。“已至六日。”艾丽卡悄然观察亚修,轻声言:“传闻今日午后,市民自发走上街头……尚能保持理智,然再延数日,恐治安难维。”

电浆体虽缓降,凡人未觉,气温湿度犹常,日月蔽掩,昼夜难辨,故百姓仍信海市蜃楼之说,对流传的电浆体谣言嗤之以鼻。

倘电浆真亿度炽烈,岂非比日光更烈,片刻停留,岛屿或将蒸干。莉莉亚娜忧虑,言曰:“殿下,正史录虽背弃,然近日,殿下已严厉惩戒此国,何不……”

至今,艾丽卡与莉莉亚娜二女仍以为亚修仅为震慑岛国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