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灌汤黄鱼
临近晚上7点。
居酒屋营业前，大家都在准备着前期工作。
已经入住两天的绯沙子，此时正拿着一条抹布，认认真真的擦拭餐桌。
别看她以前跟随在绘里奈身边，也是出身于高贵的药膳世家，但干起擦桌、拖地、洗菜等等的杂活，却是非常利索！
而有时候。
想着自己的努力。
能去分担张凡身上的一些压力，她竟越干越有劲。
这般卖力表现，倒是让张凡终于明白了，她为何会成为绘里奈的得力助手？
……
“张凡，我又来了。”
就在这时，一位金色长发的美少女推门而进，脸带笑容。
“嗯？”
“绘里奈！”
张凡，听到熟悉的声音之后，立刻就提起头来。
今天的她，只身穿着一件淡粉色连衣裙，如同初春的桃花，散发着淡淡甜香。
每当迈起轻盈的步伐，那裙摆就微微飘逸，仿佛一朵盛开的云朵。再搭配了一双白色的小皮鞋和短丝袜，在灯光映照下，更将高贵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自从秋选赛开始，她就一直忙碌于各种繁杂事务。
因而，整整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她都不曾来过居酒屋。
但随着秋选赛和红叶狩大会的结束。
绘里奈，总算能清闲下来了。
起初她还想着让自己多休息两天，可却始终按耐不住那颗躁动的心，只能提前来到居酒屋，期盼着能再次品尝他张凡所做的料理！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
新户绯沙子！
……
“绯沙子，你……你果然在这里啊！”
无意间，望着那熟悉的身影正在擦拭餐桌，绘里奈顿时身形一滞，整个人像是被502胶水给定住了。
然而接下来，绯沙子却吓得急忙躲在张凡身后，似乎有意要跟她保持距离，这让她的心里感受到了一股股刺骨寒意。
“绯沙子，是我。”
“我是绘里奈，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
见着她眉目的冰冷，看自己的眼神更是如同看到陌生人一样，甚至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愧疚、无奈、懊悔等等。
绘里奈的心，真要碎了！
为什么？
一场秋选赛的失利，难道就真要让她跟自己彻底决裂吗？
可是我又没有怪罪她，也没有打算惩罚她，但为什么她突然间就不认识自己了？
绘里奈不敢置信，多年来的知心朋友，竟有一天会是这样态度和对待。
另一边，稍微探着头，用眼睛余光瞥了不远处的绘里奈，见她是用这么悲伤的目光望着自己，绯沙子顿时也觉得莫名痛心。
她真的很想冲出去与她相认，但……
不能啊！
自己，真的没脸去面对她！
……
“伱……你还好吗？”
“这两天没有你在身边，很多事情都没有头绪。”
“像洗衣机要怎么操作、想看的漫画又应该在哪个网站上查阅、房间要怎么整理、试吃料理的工作合理安排等等……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绯沙子，我没有你是真不行的。”
“你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吗？就算是……我以朋友的身份，求求你了！”
最后，绘里奈低着头，用近乎悲悯和哀求的语气说道。
“大小姐，我在秋选赛上输了。”
“我还听说了，最后是爱丽丝卫冕冠军，而而造成这种不尽人意的结果，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实力不济。”
“再加上我还意气用事，在没有告知你的情况下选择离家出走。”
“所以……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绯沙子鼓起勇气从张凡身后走着出来，目光选择跟绘里奈对视，带有歉意道。
她的意思很明了，短时间内，她是绝不会回到远月学园。
听闻这番话。
绘里奈，俏脸痛苦的抽搐了几下。
她肯定是无法接受，更无法理解为何绯沙子总要对自己道歉？
……
“绘里奈，你就先让她在居酒屋，待上一阵子吧。”
张凡，站出来道。
“可是……”
绘里奈眼睛水汪汪的，仿佛就要哭了。
“眼下，实地研修活动应该要来临了，她反正也是要以实习生的身份去外地工作，索性就让她在这边实习好了！”
“等到实习期一过，我再劝她回去远月学园。”
说完，他凑近到绘里奈身边，附耳轻声道：“你也可以申请到居酒屋实习，这样就可以跟绯沙子一起生活，懂吗？”
“啊？还能这样？”
绘里奈一听，很快就反应过来，便点了点头。
逃避虽是可耻的，但却很有用。
一直以侍奉绘里奈为自身理想的绯沙子，这辈子还没有遇见什么大的挫折，而秋选赛的接连失利其实也是说明着：
她身上或多或少是有问题的，只是这些问题在此之前都没有暴露出来。
因此，正如蕾欧诺拉所讲的那样。
最需要冷静的人，不是谁，而是这位恪守本职的秘书子。
当然，现在的绯沙子，也不是一心就想要去躲避绘里奈，因为她知道是绝对躲避不了的。
目前她最想，也是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去想尽一切办法去改变自己，让自己强大起来。
只有这样。
她以后重新能回到绘里奈的身边。
才能有能力去保护她，去成为一名合格的秘书子！
……
“好啦，你也别这样。”
“绯沙子在我这边，不也活得好好的？”
见着她神情一直都很失落，张凡便不禁伸手去拍拍香肩，安慰又道：“你都很久没来居酒屋了，要不要我做道全新的料理，给你品尝啊？”
“全新的料理？是……是一道什么料理呢？”
听到张凡又研制新料理，绘里奈的心情这才稍微好了点，之后抬头期待问道。
“嗯！”
“一道失传的料理！”
张凡，故作神秘道。
“失传？以你的意思，这道料理在这个世界上是曾经出现过，但后面因一些原因再也没人能做出来了？”
绘里奈一听，顿时就好奇了起来。
“对！”
张凡，点点头。
然后他就转身回到料理台，准备忙活。
鱼之味，乃百味之味，食之鱼，百味无味。
无独有偶，老祖宗造字时，竟将“鲜”字归为鱼部，而不为“肉”部。
可见鱼被公认为“鲜”的极品，因此鱼历来成为人们喜爱的食品，而灌汤黄鱼这道菜品，不夸张的说，是：
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偿。
……
居酒屋。
向来，做的都是些物美价廉的料理！
但这也并不代表着，张凡就没有做过稀有的、高贵的菜品。
事实上，全球的顶级食材，能够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不多，大黄鱼可以算一种。
在天朝东南沿海的地区，最喜欢听的就就是渔民这一句：“黄瓜！大黄瓜！今天发财了！”
此处的黄瓜，当然不是真正的黄瓜，而是海中一种通体金黄的昂贵鱼类：
大黄鱼！
大黄鱼有多昂贵？
一条71斤的大黄鱼，42万rb。
其肉鲜美多汁，嫩滑爽口，富含蛋白质及胶质，还可以做成特制的“瓜养鲞”、“黄鱼鲞”等。
身上最为昂贵的就要属腹内的鱼鳔了，可制成鱼胶，是较为稀少的食材及药材。
鱼胶，还可制成”鱼鳔胶珠“，中医认为能缓解肠胃疾病、肾结石等，耳石研磨成末后可制成“鱼脑石散”，对鼻咽部疾病有缓解作用。
加之野生大黄鱼较为稀少，这也导致其身价倍增。
奇货自居的大黄鱼，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看这程度。
极品大黄鱼的价格。
甚至，能比肩海中黄金龙涎香。
……
灌汤黄鱼这道菜。
其料理工序、料理技巧，简直是过于繁杂。
哪怕是专业厨师，也难以能够成功做得出来。
目前而言，去除鱼刺的方法，主要有生拆和熟拆两种，但是也都不能避免由于疏忽的问题导致鱼刺的遗留。
首先，必须得将整一条鱼完整去骨。
而整鱼剔骨起肉的办法，可分为鳃除法、背除法和整鱼出骨法。
鳃除法，这种整鱼去骨的方法，即能保持鱼体和鱼皮完整无损之外，还能适合用来制作比较高档的菜肴。
但这种去骨方法，一般都是适合选用一斤左右的鱼。
太大的鱼刺比较硬，较为难取。
此刻，只见得张凡先将整条鱼除去鱼鳞、鱼鳃和鱼鳍，再从鱼鳃处取出内脏，洗净擦干后平放在砧板上。
紧接着，这条在砧板上的黄鱼，众人还没有看得清楚。
张凡，又是迅速挥刀而下，这种情况终于是引起了绘里奈的注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刀工，难道说是要一刀就把整条黄鱼内部的鱼骨给完整取出来吗？”
望了望，绘里奈明显在心里是被吓到了！
……
之后，张凡眼睛如利剑。
迅速掀起黄鱼的鳃盖，把鱼头与脊骨连接的部位斩断，他的刀工一直都是很快。
然而力道却是刚刚好，同时也是十分精准，切好之后定睛一看，那鱼肉和鱼皮相连的地方，竟是没有被切断。
这等刀工，立马就引得所有人的惊呼。
“天啊！”
“切鱼去骨，也能这么厉害的？”
一旁，绯沙子惊叫道。
从鱼鳃中伸进黄鱼的体内，然后是紧贴鱼刺慢慢向鱼尾推进，使鱼刺和鱼肉分开。
顺序，并没有乱。
是先处理腹部，再处理背部。
最后，迅速将黄鱼翻个面，再次用同样的方法使另一面的鱼刺和鱼肉分开。
从鱼尾处将尾骨敲，整个过程都丝毫没有敲割破皮的现象发生，也就是说：
他张凡仅用一刀，便能让鱼尾通过鱼皮与鱼肉仍连接着。
如此现象，不得不令人感叹。
这个张凡。
实在是太妖孽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磨练的，才能拥有着这般出神入化的刀工技术。
随后，张凡是开始从鱼鳃部轻轻取出鱼刺。
如此一来，用鳃除法去除黄鱼的鱼骨，并且是还能保留着整条黄鱼的完整性，这一个步骤可谓是做得十分成功。
“这……能够去骨，但保留整条鱼的完整性。”
“唯有一种办法，那就是鳃除法。”
绘里奈愣了愣，惊讶说道。
……
因过度捕捞，大黄鱼已是“一鱼难求”。
所以，天朝早在20多年前就开始了人工养殖繁育大黄鱼。
随着科学技术发展，养殖大黄鱼的技术也逐渐成熟，大黄鱼种群数量也在近十几年内开始回升。
但纵使大黄鱼目前不会灭绝，在自然环境下，想要要长到2斤以上，至少……
两至三年时间。
要长到5至6斤，至少需要十余年。
“不可能！”
“这世间，怎么会有……”
稍作回神，绘里奈便激动地站了起来，失声道。
时间匆匆，很快张凡的灌汤黄鱼，终于是进入到了最尾声的阶段！
这时候他拿出一瓶酒香味极佳的黄酒，从小口灌入鱼腹，以将腥味去除及增加鱼肉香味。
……
接下来，是制作灌汤的部分。
将发好的鱼翅、鱼唇、雪蛤油，连同珍珠汤丸和火腿，用浓鸡汤调味后煨煮半小时。
这个过程，让各种食材充分吸收鸡汤的精华，味道更加醇厚。
煮好后，将这些食材取出，切成段。
然后塞入黄鱼的鱼腹中，最后用绳子将鱼腹的小口扎紧，确保灌汤不会漏出。
此时，锅中的油温已达到80c，将黄鱼轻轻放入锅中浸炸。随着油温的升高，黄鱼逐渐变得金黄酥脆，散发出一种独有的诱人香气。
当鱼肉炸至金黄色时，将其捞出。
最后将大芥兰切成薄圆片，与浓鸡汤一同勾芡，轻轻扒在黄鱼上。
“真是好香啊！”
绘里奈，忍不住动动鼻子尖。
在感受着整个空气氛围的香味，已经是有了明显变化，不禁深深感叹一声。
灌汤黄鱼的整个制作过程，不单单是展现了张凡的精湛厨艺，更是体现出他对食材的尊重和对美食的热爱。
对！
就她而言。
张凡的灌汤黄鱼，绝不是一道菜肴那么简单。
“好了，绘里奈，你要的灌汤黄鱼！”
做完这一切，张凡不禁深呼着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
最后，他便将这盘香喷喷的灌汤黄鱼，摆放在了绘里奈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