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饿死冻死都是死,拉上这两个假仁假义的一起死,最好。
老者听着外面的风呼啸,和从窗户缝隙钻进凛冽的寒气,抬头叹气般地说道:“这不知道又得冻死饿死多少人!”
哎……
片刻后,门外动静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破门了。众人齐声大喊:“出来!出来!……滚出来……”
声势浩大,势如破竹。
清河郡主这才知道害怕。惊吓地左顾右盼,发现自己无所遁形,害怕地躲在一角,像个鹌鹑一样瑟瑟发抖。
双手捂着耳朵,紧紧闭上双眼,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没有想过要害人!
可慢慢的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小了,没有了使劲的拍门声,也没了叫喊声。
门外灾民的声音消失了,只有风声,瞬间又安静得可怕,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果然,“啪啪”传来两声正常的敲门声,紧接着传来男子浑厚带有磁性的声音。
“小蝶是我,我是元继!把门打开。”
清河郡主一听眼里瞬间燃起了希望,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深呼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迅速走到门跟前,拿开的插了门的木板。
一脸兴奋地迎接元继的进来。
一股强烈的寒风刮进了门后,一个披着黑色绒毛的斗篷的人风尘仆仆地推门而进。
只见他脱下斗篷的帽子,背在身后,抬眸就见倚在柜台睡着的人。正要抬步上前,被老者一句话给拦住了。
“小宗主,别靠近她!你身上的寒气太重了!缓一下!”
元继一听,迈出的脚,又退了回来,原地不动。转头看着老者问道:“老先生,她怎么样了?”
老先生漫不经心地整理他的药材,眼皮都没抬,慢悠悠地说:“不太好!慢慢来吧!毒来如山倒,毒去如抽丝!”老者听着外面传来器物霹雳哐啷的声音,问道:“小宗主,这是带了很多人来呀?”
元继一副谨慎而谦卑地回答道:“先生见笑了!我带着军中一只火头军过来了!先解决这些受困人的吃喝,其他再做打算,看情况而定!”
“挺好!总算是能救一些人的命,不然夜晚这风寒来了又得饿死多少人!”老者感慨地长叹了一声。
片刻后。
元继俯下身专注凝视着,眼眸极尽温柔地看着叶小蝶,见她脸上稍微有些红晕,心里才放心了不少。
不过也责怪道,大雪天也不安安静静地在家待着。
说来也奇怪,自从知道她是自己的妻子之后,心里的变化也奇怪起来,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夫妻一样的熟悉!
他真的不打算放她浪迹天涯,只要她好了,他有的是办法将她留下,耍赖也行。
想到此处,手不受控制抚摸上了叶小蝶的脸颊。
睡梦中的叶小蝶,仿佛感觉有人靠近,不适应地扭动了一下,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继续睡。
元继将自己的暖手炉小心翼翼地放到叶小蝶的怀里。
站起身来,眼瞅着叶小蝶。口里说道:“先让她在这儿睡会儿,稍后我忙完再来带她回去。”
说完转身出去了!
老者抬眸瞧了一眼跟随元继出门的清河郡主,摇摇头,继续拨弄着手里的药材。
元继命属下迅速修好帐篷,支了几口锅,现场熬粥蒸馒头,井然有序地进行。
军队纪律严明,违者军法处置!他一贯这么做的。
灾民基本得到了安抚。
尤其是带头闹事那几个人青年壮汉,元继当即抓了起来。绑在柱子上看着灾民一个个领了粥和馒头离开,心里又急又恨。
元继这一举措就是杀鸡儆猴,镇压那些妄想煽动灾民情绪闹事的人。
那几个人破口大骂:“你们要草菅人命吗?凭什么抓我,我就是饿,有什么错?”
……
直到骂得口干舌燥,饥饿难耐,饥寒交迫,冻得奄奄一息了!元继命人将其松绑,押到身边来。
蛮力挺大,性格倔强,依然吹胡子瞪眼,使劲反抗不服管教更不愿下跪!
元继抬眸看看天,眸色越发幽深沉坠,垂眸瞥了一眼闹事的人。
“拉下去吧!”
“好嘞!”石堰高兴地领命。
那几个人骂骂咧咧被石堰带走了!
元继看他们空有一身蛮力,体格健壮不如保家卫国。
清河郡主站在一旁观察了很久,阴阳怪气说道:“元将军就是杀伐果断,犯多大点事,不至于吧!”
元继这才注意原来身侧还有人,转头瞟了一眼。这才想到梧桐说清河郡主救济不成差点引起民变,也把世子妃卷在了其中,被困在医馆等事。
如果不是他带着物资来紧急救援,这几千灾民闹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他用冷酷的手段,维持基本的秩序。即使到一定的程度,拔刀也在所不惜,因为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维持,不过现在这场面还不至于此。
可是眼前这个人却是在挑衅他。
元继一脸冷漠的说道:“清河君主要是没事的话,就回府好好做你的清河君主。”
清河君主一听元继这样否定了她的付出,和刚才在医馆漠视了她的存在,气得咬牙切齿,手紧紧拽着衣袖。
原本清河郡主无意发现自家库房有一些陈年的旧棉衣,看着街上灾民甚是可怜。擅自拿出救济,行此善举,挽回一下名节,为一个月后做准备,占据舆论的优势。
可是如今,适得其反。
元继将灾民分成几部分,老幼,病的,正常的。他也带了军队的军医来,和召集一些赤脚医生来做救治,尤其是对冻伤,曾经从叶小蝶那里得到一个药方,研磨,熬制做成药膏,如今都一一派上了用场。
灾民刚开始还不服,闹腾,天寒地冻里见一个口口锅熬上粥,闻到馒头的香味儿,饥肠辘辘战胜了闹腾的情绪,也怕被逮住冷处理,也就安静地排队等候。
清河郡主刚坐上元继给准备的轿子,就听到郊外传来说话声。
“我看清河郡主就是在作秀,父女都一样!”
“高大人一辈子都没有成婚,怎么可能有女儿!”
“听说她就是当年青楼的那个花魁,被高丞相宠幸后生下来的。”
“怪不得一身狐骚味儿……”
“呵呵……”
清河郡主听得怒不可遏,可是他们说的是事实,自己只能又气又恨,浑身发抖。
她真的恨,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