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这会儿开心了吧?
这会儿,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沈恒烨不对劲。
他此时深深看自己的眼神与之前的,有细微的差别,已经很久没有看他露出这样惶恐担忧的神情了。
就好像害怕她会在不经意间消失一样。
“沈恒烨,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在怀落县再多待上一些时间吗?你怎么知道唔”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堵在喉间里。
气息极致地汹涌。
裴月怡觉得自己快要憋没气了,推搡了他几下。
沈恒烨松开她,眼眸黑沉,翻滚着浓烈的情绪,唇线绷得很紧。
整室只有裴月怡的喘息声,一浮一沉。
她凝了凝神,眼波流转间,又瞧见悬在上方的人眼睛红得几乎要落泪了。
她怔愣了一下,笑出了声。
“沈恒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
沈恒烨依旧是一言不发,支撑在她耳侧的两手握成拳,骨节的因用力而泛白。
裴月怡慢慢收敛了眼里的笑意,双手捧着他的脸,嗓音放柔了地问他。
“沈恒烨,你怎么了?”
还在死命克制着情绪的男人最终还是忍不住低低出声,喊了她的名字。
“裴月怡。”
颤巍话音还转在耳际,支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手倏然伸到她的背后,让她毫无防备地撞进他怀里。
裴月怡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蓦地吓了一跳。
下一瞬,光裸的脖颈上多了一股湿润的感觉,紧接着是干巴的唇在她的颈部流连。
裴月怡心尖又是重重一颤,也伸出双手搂紧他腰,暗自叹息了一下。
“沈恒烨,我福大命大,现在也还好好的,不怕了好不好?”
男人依旧埋首于她的颈间,再次不说话了。
仿佛一开口,他慌乱惊恐的情绪就会控制不住地全部倾泻出来。
本来这几天刻意压制住对她的想念,就已经快到极限了,登时传来了她差点葬身火海的消息。
那一瞬间,所有积压的情绪,连带无尽的恐慌全部都在胸腔猛烈翻涌着。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个可怕的念头。
他想让她好好待在宫中,让她哪里都去不了。
但尚且还存留一丝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
她不是一个愿意拘束于宫中那一寸土的人,若是他那样做了,她会像一株缺了水的玉莲,渐渐枯萎。
那便也是偏离了他的本意。
裴月怡感觉到环抱着自己的手收紧了力道,拍了拍他的背安抚他。
思绪顿了片刻,她缓声道:“沈恒烨,我想你了,很想你了,想亲一亲你”
覆在她身上身躯陡然一震。
沈恒烨一抬起头,裴月怡便对上一双湿漉赤红的眼眸。
她的心头一阵软乎,仰起头,往他唇上亲了一亲。
而后,便是他无法克制地,毫无章法地勾缠。
如同骤雨一般降落。
一阵柔和的清风拂过之时,骤雨不再,是绵柔的细雨。
沈恒烨心底错乱翻涌的情绪渐渐被抚平了,此时的他温柔得不像话,犹似对待什么敏感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又眷恋不舍。
细雨停歇。
只剩下彼此热烈的气息。
两人额头相抵,鼻尖相触。
“裴月怡,你一定不能有事,要好好的。”
要好好地活着,我不奢求你给我全心全意的喜欢了。
裴月怡鼻间涌起一抹酸涩,这一瞬间她想哭。
其实她什么都明白,他心底里那些纠结,他的固执,她都明白。
裴月怡捧着他的脸,又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安抚的吻。
声音微哑,却不难听出语气里的认真。
“沈恒烨,我还是那句话,若是你不弃我,我心里眼里都只会装着你一个心悦之人。”
她停顿了一会儿,又认真地道:“因为有这个前提在,所以就不可能是盲目的,毫无保留的,你能明白吗?”
“明白。”
他敛着眼睫,声音闷闷的。
裴月怡笑弯了眉,指腹抚摸了几下他的眉眼,“人生苦短,莫要再浪费时间去纠结那些还未发生的事。”
沈恒烨抬了抬眼帘,眼神短暂缠绕的一瞬间,他又问她:“那你会信任我吗?我相信你。”
裴月怡:“”
得,又绕回来了。
“上次试探你,是我错了,以后不会了,但是沈恒烨,换做是你,你会不会担心?”
沈恒烨沉默无言。
看着她坦然澄净的眸子,他心中的结忽然消失了。
人是有感情有思想有理智的,就算她担忧,或者有一丝不信任又如何,只要她还好好地待在他身边,只要他活着,他也能尽量让她觉得安心。
是以,沈恒烨便觉安定了。
与其谨小慎微地揪着她那要一丝无伤大雅的防备不放,整日活在沉郁中,便不如放下这些杞人忧天的思绪,好好把眼前的日子过好。
沈恒烨提了提唇角,又低头亲了她温润的唇一下,“对不起,这几天冷落你了。”
裴月怡顿时松了一口气,笑了笑:“虽然一开始看到杨肖只送来了郁离给卿音的信时,确实是又气又恨,但是写了那封给你的回信之后,我也就冷静下来了,不生你的气了。”
沈恒烨想到那封信,想到信中潦草至极的一字一句,心间不知不觉地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甜味。
“朕竟不知,皇后耍起小脾气来,也是如此可爱极了。”
“”
裴月怡手上稍微用了一下力,双掌压了压他的脸颊,“这会儿开心了吧?”
沈恒烨自然是听得出来她在哄他,心里的甜溢得满满的,眉眼挂着笑意,语调悠缓:“嗯,开心了,是皇后哄得好。”
裴月怡低缓地笑了一声,“你不担心孩子吗?从头到尾,你都没有问过一句。”
沈恒烨的目光移至她的腹部,沉了沉呼吸,“侄儿媳说孩子没事。”
无论是大是小,他都担心,小的出事了,大的也会有伤害。
裴月怡还想说说这次爆炸和起火的事,外面传来一些动静声。
随后便听到了几声敲门声,以及香华冷酷的声音:“夫人,抓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