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季从红莲手中夺过甘蔗。
对着没咬过的那头撕开外皮尝了一口。
汁水充足，比想象中的要甜不少。
“你想吃自己去拿嘛，为什么要抢我的？”
红莲苦着一张小脸，怨声载道。
“还你，这甘蔗哪儿来的？”
范季把咬了一口的甘蔗又塞给她，吐出嘴里的残渣问道。
“什么甘蔗？这叫柘！”
红莲呆了一下，举着甘蔗强调道。
“厨房，有切好的。”
看着被范季撕好的那一头，犹豫着要不要就着吃。
从这个时期对甘蔗的称呼就能看出来这东西有多硬。
木加石，意思就是像石头一样硬的木头。
范季好笑道：“有切好的你不吃，拿着这么一根啃什么？”
红莲白了他一眼，撇撇嘴道：“你懂什么，吃柘的乐趣就在这里。从不甜的地方开始吃，越往后吃越甜。”
就像有的人吃西瓜喜欢切一半用勺子挖着吃一样。
切片就失去了灵魂。
红莲抓着甘蔗走到没人的地方，看了看自己咬了半天都没咬下来的节，再看看范季啃过的那头。
舔了舔嘴唇，喀嚓一口咬下一小段。
甘甜的汁水在檀口中绽放，回味无穷！
嚼着嚼着，红莲突然愣住了。
不知想到什么，小脸一点点红了起来。
这算不算接吻？
“夫君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范季和绯烟继续往厨房走去，根据绯烟对他的了解，范季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一样东西产生兴趣。
“不错，想到了一个东西。”
范季轻轻点了点头。
看到甘蔗他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背的那段口决还少了半句。
一硫二硝三木炭。
后面还有一句。
加点白糖大伊万！
其实战国时期，就有关于蔗糖的记载：
《楚辞招魂》有记载：“腼鳖包羔，有柘浆些。”
“柘浆”就是后来的蔗浆。
但是这个时期的蔗浆只供饮用，还没有被用来熬糖。
到了南北朝时候，印度用甘蔗汁制糖的技术传到中国，于是古人才开始利用蔗浆熬糖。
在明代之前，糖还是以红或者黑色的为主。
在古代，传统制糖的成本极高，并非人人能够吃得起。
因此价格也极为昂贵。
后来更是成为了重要的战略物资。
白糖能够提供必须的热量，是高热量食物，战场上能快速补充能量。
不仅如此。
白糖因为高密度能量高热量，也是重要的燃料添加剂。
范季总算知道为什么配出来的火药威力不尽人意。
原来是缺少了这灵魂性的东西。
第二天，范季便让人从山下送来几大捆甘蔗。
全都堆放在了后院中。
用甘蔗制糖，只要是通过压榨和蒸煮。
范季吩咐丫鬟们将成捆甘蔗洗净切段。
家里有榨汁姬，但是却没有榨汁机。
那就采用传统压榨法。
一斤甘蔗能榨出四两左右的汁水。
但这是对于后世的改良品种和有榨汁机的情况下。
实际操作下来，一斤甘蔗差不多只出了二两左右的汁水。
将几大捆甘蔗全部榨完，大概能得到二十斤汁水。
将这些汁水盛入缸中用火熬成黑黄色的糖浆，等待凝结之后就成了黑砂糖。
刚榨好的汁水浑浊，含有很多杂质，因此熬出的糖会成黑黄色。
丫鬟们在那里清洗甘蔗，范季则系好衣摆，甩开膀子开始压榨汁水。
重石砸在木楔子上挤压着两块木材中间的甘蔗。
咚咚咚的声音引来了不少莺莺燕燕的围观。
红莲眼馋地看看丫鬟们在清洗的甘蔗，捂着牙齿一脸苦闷。
昨天啃得太多，到现在牙还疼。
“夫君在做什么呢？”
小衣带着寸步不离的端木蓉走过，趁着范季取残渣的空档问道。
范季一边忙活着，一边回道：“做金子。”
在古代素有“一两黄金一两糖的说法”。
白糖堪称顶级奢侈品。
说是在做金子也的确不假。
“你要是能做出金子来我就不用天天这么忙了，我们大家一起在家点石成金就好了。”
一道幽怨的声音传来，忙里偷闲也过来看热闹的紫女没好气地说道。
家里产业太多，虽然不用她亲力亲为，但光是每天的账目就够她忙得了。
也幸好弄玉和胡夫人几个现在可以独当一面，她这才轻松了一些。
“你还别不信，等会看我怎么把这东西变成金子给你看。”
范季轻笑一声。
等成品做出来，就紫女这精明的生意头脑，一定能看出其中的商业价值。
在古代有两样东西最重要也最赚钱。
那就是盐和铁。
但这两样东西都属于官营。
秦国说是官营，其实还是掌握在私人手里。
那就是吕不韦。
吕不韦生前在秦国一手遮天，这种赚钱的生意自然不可能放给别人做。
他做，就是合法的官营。
别人做，那就是私自贩卖。
要被车裂的！
结果现在通通便宜了范季。
仅仅是这两项生意带来的利润，就占到了他手下总收入的一半。
其中的利益有多大可想而知！
白糖在古代虽然不像盐那样是必需品，但也有这及其重要的地位。
要是能垄断天下的蔗糖供应，那又是一个天文数字。
谁会嫌钱多？
而且可以把白糖加入到秦国的军需用品当中。
国家买单，这可是稳如泰山的大项目！
一般人想做都做不来！
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成了万恶的垄断资本主义。
红莲凑到盛放汁水的桶边，伸着脖子往里面看。
随后嫌弃地咦了一声：“怎么脏乎乎的，你不会是要做给我们喝吧？”
刚炸出来的甘蔗汁呈青黄色，看着极为浑浊。
“不是喝的，是用来吃的。”
范季取出压榨槽里的残渣，又塞了几根新的进去。
红莲翻了翻白眼：“你把喝水叫做吃水啊？”
范季笑了一声道：“等我做出来你别偷吃就行，让开，我要砸了。”
红莲对甜食格外钟爱。
从她随身带着蜜饯就能看出来。
也不知道发育的这么夸张是不是吃甜品吃的。
身上的脂肪找准位置长，全都堆积到了胸前那两大坨上面。
很快，一堆甘蔗就被榨成了一桶青黄色的液体。
将甘蔗汁倒进一旁准备好的缸里，架在火上开始熬。
汁水越熬越少，也越来越浓稠。
最终形成黑黄色的粘稠物。
红莲一看这惨不忍睹的模样，更是嫌弃得小嘴直撇。
我红莲就是馋死，也不可能吃一口这种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