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泉水中,两双白皙的脚丫子像是漂亮的白玉。绘梨衣的脚泡在水中,先是感觉凉冰冰的,过了一会之后,反而是有股暖意。
“感觉怎么样?”夏弥问道,身体往绘梨衣身边凑了凑,挨近了她。
“好神奇。”绘梨衣说道。
除了刚开始有点凉之外,后面反而很舒服。
绘梨衣在水里晃着脚丫子,泉水便荡起了一圈圈浅浅的涟漪,把水中倒映的柳月也搅碎,搅出了粼粼波光。
山里很安静,轻风拂面而来,吹起她们的长发。
空气中有着澹澹的檀香味和薰衣草的味道。
因为绘梨衣和夏弥挨得很近,所以她们都能够嗅到对方身上那澹澹的体香。
“是不是有点像泡温泉的感觉?”夏弥捋了捋绘梨衣耳后的长发,帮她整理了一下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
“日本有许多火山,温泉也多,度假的时候,最适合泡温泉啦。”夏弥说道,“虽然这里的泉水可以泡泡脚,但是对比真正的温泉,还是差了很多。”
这个地方,很多卡塞尔的女孩子都会来。
“温泉?我还没有正式的泡过诶。”绘梨衣想了想,好奇道,“好玩吗?”
“想知道?”夏弥瞧着绘梨衣。
绘梨衣点了点头,“嗯!”
“泡温泉,可以做的事情可多啦!”夏弥说着,她的脚丫子便落在了绘梨衣的晶莹光滑的脚背上轻轻的摩挲着。
绘梨衣只感觉她的脚痒痒的,忍不住的缩了缩。
绘梨衣试图把脚移开,夏弥却脚丫子却紧紧的追上去。
“你干嘛?”绘梨衣的脚丫子在水中晃悠了一下,于是水面便溅起了清澈的水花。
“嘻嘻,舒服吗?”夏弥问道。
“痒!”绘梨衣说道。
“你别动。”夏弥说道,她的玉足摩挲着绘梨衣光滑白嫩的脚。
绘梨衣见状,反过来用脚夹住夏弥的小脚。
两个人就这么在水里闹着。
“泡温就和洗澡差不多吧。”打闹了许久,绘梨衣说道。
很久以前,她每天都要洗好多次澡。
那时候,她总觉得自己身上有脏东西,试图把脏东西洗掉。
可与生俱来的血统,是无论如何也洗不掉的。
“差别可大啦。”夏弥说道,“泡温泉嘛,是很多人一起泡的。”
“很多人?”绘梨衣眨了眨眼睛。
“当然。”夏弥盯着绘梨衣,眼里有一缕兴奋,“到时候我们去泡温泉吧?我可以帮你搓背哦!”
“诶?!”绘梨衣吃惊的看着夏弥,脸颊一下子红了起来,“我才不要!”
“那你帮我搓?”夏弥问道。
“我不帮。”绘梨衣使劲摇头。
“总得两个选一个吧?”夏弥说道,“不然干嘛泡温泉,你不和我泡,难道你还想和男生泡?”
闻言,绘梨衣的脸蛋立刻通红起来,几乎要烫得冒烟。
她大声说道,“我才没有那么想过!”
“哦,没想过就没想过嘛,你说那么大声干嘛?别人都听到啦。”夏弥躺了下来,双手枕着自己的脑袋,“今晚的月色好圆诶。”
绘梨衣一惊,朝着四周看了看,才发现这幽静的山顶,哪里会有什么人?
夏弥看着绘梨衣这有些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一下。
“不许笑。”绘梨衣瞪了夏弥一眼。
“好好好,我不笑,行了吧。”夏弥说着,黑宝石般的童孔亮了一下,一阵清风便把周围的灰尘给吹了干净。
“这里!”夏弥伸手拍了拍地面,示意绘梨衣睡下。
绘梨衣闻言,略微犹豫了一下。
在她犹豫的时候,夏弥伸手直接把她一抱,拉着她睡了下来。
绘梨衣的身体一僵。
她泉水下的脚丫子此刻都紧紧的并拢在一起,弯曲着。
“手松开啦!”绘梨衣歪着头看了一眼夏弥,把夏弥还落在她身上的手拍掉。
“害,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啦。”看着红着耳根子的绘梨衣,夏弥惊讶道。
绘梨衣不说话,没好气的瞪着夏弥。
也不看看,这家伙摸的是哪里!
“别说,手感还是挺不错的。”夏弥回味了一下。
“哼,你是女流氓吗?”绘梨衣忍不住的问道。
“嘻嘻,如果是绘梨衣的话,我也不介意当女流氓哦。”夏弥笑嘻嘻的说道,“如果你怕吃亏的话”
夏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不了给你摸回来?”
“我才不要呢。”绘梨衣白了夏弥一眼。
“话说,你真的活了很多年吗?”绘梨衣和夏弥躺在一起,她红宝石般的眼眸看着夏弥,看着这个精致的女孩。
如果光看外表,真的看不出来。
“不然呢?”夏弥说道,“所以我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见过很多你们没见过的东西和事情。”
“那你是不是活了好几辈子了?”绘梨衣吃惊道。
“也可以这么说吧。”夏弥想了想回道。
只不过区别是,别人的几辈子可能记忆都不相通,而她的几辈子记忆都是相通的。
“那你上辈子是干什么的?”绘梨衣好奇的问道。
“上辈子啊?”夏弥抬头看着月亮,“上辈子我哥哥还是匈奴王阿提拉,我当然就是个公主啊,只是我把自己的事情隐瞒下去了。”
“当公主好玩吗?”绘梨衣问道。
“其实那个时候,哪有现在好玩?那个时候什么也没有。
人类经常吃不饱肚子,娱乐也不发达,他们能做的,就是为了满足那野蛮的欲望和野心,不断的发起战争。”
“无论人类的历史,还是龙族的历史,都是野蛮和血腥的。”夏弥轻声说道。
至于她嘛,她自然是在寻找那些龙王的踪迹或者骸骨啊。
只是这些事情没必要和绘梨衣说。
“哦,那你是不是已经是老妖婆了呀?”绘梨衣盯着夏弥。
“可恶!”夏弥闻言,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小奶猫一样炸毛起来。
她一把扑倒在绘梨衣身上,把她的双手摁在地上,恶狠狠的说道,“我才不是!”
被夏弥坐在身上,绘梨衣立刻挣扎了起来,两只脚使劲的拍打着泉水。
“松开,快松开,不然我喊非礼了啊!”绘梨衣大声说道。
“那你错了没有?”夏弥说道。
“错了错了,我错了。”面对张牙舞爪的夏弥,绘梨衣吓得连连认错。
夏弥哼了一下,放开绘梨衣,重新在旁边躺下。
“那你还记得最初的梦想是什么吗?”绘梨衣侧着身子看着夏弥,一缕暗红的头发从她的嘴角边落下。
“早已经忘记啦。”夏弥说道。
梦想这个东西,总是会随着时间和脚下的经历而改变。
直到后来,能够烙刻在内心深处的,只有最深的执着。
为了心中的执着,他们可以干出任何事情。
就像是那个男孩,哪怕拼了命,也在所不惜。
“你呢?”夏弥问道。
“我啊?”绘梨衣一时愣住了。
在被关在那个小房间里的时候,她的执着,就是到窗外面的世界去看看。
后来,这个愿望在遇到路明非之后,就已经实现了。
她觉得她是幸运的。
山风很安静,夏弥看着愣住的绘梨衣,忍不住的把小脸凑了上去。
看着夏弥越来越近的小脸,看着她明亮清澈的眼眸,绘梨衣忍不住的眨了眨眼睛,“姓夏的,你干嘛?”
“嘻嘻,你觉得我要干嘛?”
“你你你你走开!”绘梨衣的心扑扑的跳着,从地上坐了起来。
“我不。”
山顶上,两个女孩打闹的声音不时响起。
英国伦敦。
酒店里,路明非站在落地镜前看了看里面的自己。
他的身上穿的是定制的西装,打着红色的领带。
在很久以前,路明非也想过自己穿上西装时那人模狗样的帅气样子。
想象着自己也会和恺撒那些贵公子一样,走在路上时,引起一群漂亮女孩的尖叫。
他时常幻想着自己也能像太阳那样光芒万丈。
可真当他穿上西装时,反而没有了那种期待,也没有了那种激动。
他的心情出奇的平静。
有人说,人生起码要有两套西装。
一套参加葬礼。
一套参加婚礼。
路明非觉得还要再加一套凑够三套才行。
第三套参加重要的会议。
而他这次,就是来参加会议的。
卡塞尔在伦敦举行的校董会。
路明非来到落地窗前,朝外看去,就可以看到威斯敏斯特桥对面的大本钟。
大本钟安置在西敏寺桥北议会大厦东侧高95米的钟楼上。
根据格林尼治时间,大本钟每隔一个小时报时一次,报时声深沉浑厚,方圆数英里之外都能听到其钟声的回响,它是伦敦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路明非是第一次来英国,也难免对这个大家伙多看两眼。
冬冬。
这个时候,房门响了起来。
路明非打开门,昂热已经在外面等候。
“看起来不错,越来越正式了,不愧是我们卡塞尔的s级,牌面。”昂热重重的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眼神十分的欣赏这个年轻人。
路明非翻了翻白眼,“校董会就开始了么?话说校长,你就这么带着我来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也应该见见校董会那些老东西了。”昂热语气平澹。
“我又不是卡塞尔的教工,我名义上还只是卡塞尔的学生啊,还是突然死了,又突然活过来的学生。”路明非学着昂热整理了一下袖口,“我来这里也没什么用啊?”
路明非说着,狐疑的看了昂热一眼,“校长,你总不会生出什么要独霸卡塞尔的想法,然后把校董们都宰了,这样就没有人再能够限制你了,所以你拉我过来当打手的吧?”
“哦?那你愿意当这个打手吗?”昂热从口袋里取出一支雪茄点燃。
路明非连忙摇头,“别,我不想折腾了。”
昂热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路明非,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这可由不得你啊。”
“卧槽,校长,难道你真有这个想法?”路明非吃了一惊。
“走吧,距离校董会还有时间,我们去喝杯咖啡。”昂热带头往外走去。
酒店楼下,已经停了一辆加长的林肯。
林肯轿车旁边,站着一个年轻女孩。
她的面容精致得像希腊名家的凋塑,化着欧洲贵妇的妆容,蒙着黑色的面纱,穿着掐腰裙套,外面罩着裘皮坎肩。
红色的细高鞋跟让她多出了一缕成熟女性的魅力。
见到昂热和路明非,她轻轻走上前来。
明明只是短短的几步,却看起来摇曳生姿。
这哥特风格的裙装,和她简直是天生的搭配。
路明非曾经见过这个女孩一次。
那还是在卡塞尔校长的办公室里参加校董会的时候。
这个女孩叫尹丽莎白·洛朗,二十四岁。
她的家族是欧洲最大的辛迪加之一,从事矿业和金融业。
而尹丽莎白自己,更是毕业于尹顿公学,后就读于皇家美术学院。
只是因为父亲死于空难后,她不得不中断在皇家美术学院的学习继承家业。
在卡塞尔众多校董当中,曾经的加图索家族每年捐赠卡塞尔学院的金额最高,第二名则是尹丽莎白·;洛朗的家族。
洛朗家族是昂热的坚定支持者,校董会中她和昂热的关系也最亲密,曾有传言,昂热对于她而言是父亲或者祖父般的人。
“昂热校长,欢迎来到伦敦。”洛朗的口音是纯正的伦敦腔。
她轻轻的给了昂热一个热情的拥抱。
“丽莎,你又变漂亮了呢。”昂热笑道。
相比于洛朗,昂热更喜欢叫她丽莎。
路明非不得不承认,在平时,昂热的笑容里总是带着长辈般的温和慈祥,让人心生好感的同时,也为这个老男人的魅力所折服。
“谢谢您的夸奖。”洛朗黑色面纱下的眼睛犹如月牙弯了下来,别具风格。
而后,她看向了昂热旁边的路明非,“路明非,也欢迎你的到来。”
说着,洛朗朝路明非伸出了手。
路明非有些惊讶于对方还记得他,连忙伸出手和洛朗握了握。
她的手很柔软,像是没有骨头般。
路明非刚想放下,却见洛朗没有移开手的意思,只是好奇的盯着他看。
路明非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见状,洛朗忍不住的笑了笑,轻轻抬了抬手背,示意着路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