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和女儿，也没料到这么大个商场，两人用方言讲话，竟然还被人听出来了。更讽刺的是，女的直接用粤省语开腔。
“你，你小小年纪，你什么意思啊？”女人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指着许来迟没好气的说：“我说你什么了你……”
“这位……女士。你妈小时候没教育过你，不要用手指着别人，不礼貌。我小小年纪，和你挺大岁数，不冲突。你能教育好自己的孩子，你就好好教，你教育不了，你就回家教去。少在别人背后意淫，看见个漂亮姑娘，就觉得人家手里的钱来路不正。说实话，有你这么个妈，我都为你的女儿感到自卑。”
女人长这么大，还头一回遇到和她对呛的，当即就要破口大骂。
然而，秦奋站出来挡在许来迟面前，冷冷的开口：“这位女同志，请对我太太尊重一点。这里是公共场合，不是你家客厅，想撒泼滚回你家去！”
女人刚刚在那儿对许来迟说三道四，没料到两人压根儿不给她好脸色。秦奋一米九的个头站在她面前，脸上还有一道疤痕，当下就把女人给吓到了。
她不由得想起了这些天看过的小报，什么雌雄大盗杀人无数之类的，可是吓坏了。
“你，你们别过来啊。我，我报警！快来人啊，抓人啊！”
一旁看热闹的人都快无语死了。
贼喊捉贼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你说不过人家，就找警察叔叔？求求您，给人家一点休息时间吧。
金利商场可是京城的高端商场，很快就有保安上前调解。调解的结果当然是……女人被请到办公室，许来迟和秦奋收到了致歉礼物。
“是我们商场招待不周，希望您不要介意。”
“没关系，这件事本来也不是你们的错。”
好好地好心情，遇到这么个傻逼，许来迟走出门的时候，脸上的愠怒都没落下。
秦奋紧跟在她背后，扯了扯她的袖子，为她挡住迎面而来的冷风。
“算了。”许来迟吐了口气，“我和这种蠢人生什么气呢。”
爱说闲话、对女性不友好的人都沉浸在底层社会，她站的足够高，是听不到这种声音的。
可是那些普通的女孩子，难道就该过着被凝视的一生吗？
许来迟的情绪不太高，还是秦奋带她去吃了一家法餐，才重新调动了起她的情绪。
“你怎么知道这家店的？”
秦奋有些不太好意思表达，低声说：“问了苟晶晶。”
为了这种事还特意去问了苟晶晶，对秦奋而言，的确挺不容易的的。
许来迟笑了笑，“挺好的，我很喜欢吃。”
“喜欢吃就好……”他挠挠头，“我还担心你不喜欢。你好像对什么都淡淡的，我也弄不清你究竟喜欢什么。”
许来迟笑了：“我呢，喜欢的东西也蛮多的，不喜欢的东西也不少。不过好吃的，我是喜欢的，但没有呢，我也不会计较。”
其实从某方面来说，许来迟是一个很佛系的人。
但这个佛系，是相对于其他方面。毕竟，在某些原则问题上，她甚至可以称得上斤斤计较和小心眼了。
不内耗就是最好的生活方式。
虽然那个女人有点蠢到她了，不过没关系……一个毫无意义的路人，许来迟也不至于因为她吃不下饭。
“秦奋，我们……”
许来迟怀疑他应该猜到自己要说什么了，不然为什么会露出那么痛苦的眼神。
我真的挺残忍的。
“外面下雪了。”
不知道是谁说。整个餐厅的人，都朝外面看过去。
这家餐厅有不少外国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也都像是情侣。
许来迟忍不住去猜测秦奋小心思，更多的则是无奈了。
这么老实，真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下啊。
雪花纷纷扬扬，在夜空中飘洒落下，犹如坠入人间的天使，浪漫又美好。
也许是被美丽的雪景蛊惑了，许来迟开口：“实不相瞒，从我们决定领证的时候，我就已经给自己想好了退路。我没办法和任何人许下诺言，并绑定人生。和你结婚，只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比较容易脱离许家。”
秦奋抿了抿唇，“如果我没有答应你，你也有别的办法解脱是嘛？”
“对。但是在那种情况下，这是最便捷的方式了。”许来迟下意识握紧胸口的平安扣，“我当时仅仅想要尽快拿到我母亲的遗物。而且我的身体，也不适合继续和许家掰扯。你的出现，反而帮了我。”
她笑了下：“因为第一面我对你印象不错，觉得你是个好人，所以才利用了你了。”
“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秦奋不是什么单纯的傻瓜，他比许来迟要年长几岁，在人情世故方面，也算是成熟一些，哪能看不出病床上的小姑娘虽然要把他当成救命稻草，和倔强的脊梁从未弯折。
他不是什么没见过漂亮女人的男人。一个女人再漂亮，又能怎样？
可控制不住的是内心，止不住的是想要和她在一起的想法。
秦奋知道，这段本就站在钢丝上的婚姻，终于要走向尽头了。
他甚至没办法挽救岌岌可危的婚姻，因为他没有任何资格。
“这段时间，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他抿着唇，看向许来迟的目光又愧疚又遗憾，惟独没有怨怼。
许来迟突然间就有些不知所措了，因为她看到了秦奋的眼圈微微的泛红。
他……就这么喜欢自己吗？
“我其实挺没用的。家里的一切都协调不好，交给你就当了甩手掌柜。这些本来就不是你的责任，却被迫成了你的责任。你放心，等我们……分开后。我家那边，我会处理好，不会让他们来打扰你。”
许来迟很清楚秦奋不是在抱怨，只是在陈述。
虽然尊重女性，但秦奋和大多数的华国男人一样，永远无法做到兼顾家庭。许来迟也只是将秦奋当成避风港，有关他家庭方面的问题，她一直在避让。
不知为何，许来迟突然想当一回恶人。
“我没办法投入一段感情、亦或是婚姻。但如果仅仅是陪伴的话，你可以吗？今晚的雪景很美，不知道明早的日出是否可以一起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