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亦琛带着白色口罩,身穿白大褂看着躺在床上的江闻野,露出来的眉峰紧皱,这是很明显的高敏感期症状。
给江闻野标记的alpha对他实施了信息素压制,并强行触发江闻野的发热期,持续的发热让他处于高敏感期。
云亦琛将优化过后的抑制剂推入江闻野静脉中,原本好在喘着热气的江闻野渐渐平静下来,最后沉沉睡去。
云亦琛推门出来的时候在外面的众人把目光齐齐看向他。
云亦琛面色平静地说道:“人没事,好好休息就行。”
风清允松了一口气,他和江闻野也算难兄难弟,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早就成了朋友。
齐泽宇在一旁犹豫看着云亦琛游刃有余的模样,心中的想法愈发按捺不住。
“我有一事相求。”
云亦琛摘下口罩的动作一顿,众人也看向齐泽宇。
oga保护区成立数年来,齐泽宇对小瑞的印象最深。
小瑞是被人丢在oga保护区门口的,像丢一袋垃圾一样扔在了城门口。
可能是丢他的人还有一点良心,也可能是良心不安,所以把小瑞丢在了oga保护区还给他留了一丝希望。
卷着一身破布的小瑞被外出归来的齐泽宇带了回来。
保护区里的医生看着小瑞身上的伤痕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城主,这……我们尽力。”
“嗯。”
小瑞身上没有一块好皮,鞭痕,烟头的烫伤,巴掌印都数不过来,甚至小腿都还是骨折的。
这些都还算好的,最可怕的是脖子上的腺体,斑驳的咬痕遍布,看起来不止一个人。
医生为他简单处理了身上的伤痕,剩下的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脖子上被包了一圈又一圈,白色的纱布衬得小瑞小脸更加白,没有一丝血色。
可能是上天的眷顾,小瑞醒了,并且还恢复得不错。
齐泽宇本以为这人应该是死气沉沉的,但没想到小瑞很爱笑,像是对生活充满活力。
“城主,今天吃什么?”
“城主,我可以出去看看太阳吗?”
“城主,今天脖子上的纱布又少了一圈呢!”
……
齐泽宇似乎一次都没有在小瑞身上看到过难过,连抱怨都没有。
“你……”齐泽宇当然对小瑞很好奇,他一边是心疼一边是想要给小瑞报仇。
明明这样阳光的人,为什么会这样呢?
“城主你是在好奇我吗?”小瑞对着齐泽宇笑,小脸上两个浅浅的梨涡很诱人。
“我是被他们买来的。”小瑞说得很平静,就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
“我其实是会哭的,但是他们嫌吵而且哭起来很难看,就让我笑,难过也笑,痛苦也笑……他们说我笑起来好看。”
寥寥几句便可以窥见小瑞的苦难,贩卖oga在r星并不少见,但是真正放在面前时连看到都觉得悲哀。
“他们?”
“嗯。”
小瑞是一堆人的玩物。
小瑞的腺体已经是坏掉了,腺体几乎是对所有的信息素都排斥,就连自己的也不例外,刚开始时很是难受,但是经过这两年的治疗好了些许,但是腺体依旧是坏的。
齐泽宇说完众人沉默,风清允更是眼眶湿润,本以为自己已经看过这么多的事情后变得坚强了但在面对这样的残酷时,还是会流泪。
“可以接受腺体切除吗?”云亦琛开口说道。
“这……”齐泽宇不是没想过但是整个星际没有一例腺体切除后能存活的案例,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你会去问问他,要是同意了就带他过来。”
云亦琛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挂在手腕上。
桃颜同样内心波动,情绪不高。
“我们也先回去了。”
桃颜和墨柏木说完后便离开了。
风清允和云亦琛对视,“你有把握吗?”
“没有。”
风清允瞪大眼睛,“没有你也敢说出来!”
“都是从无到有的,腺体坏了他还能活两年已经是奇迹了。”
云亦琛莫过于是刚才在场人中最清楚的了。
“你那为什么刚才不说?”
“徒增烦恼,要是他不愿意那他还可以活多久就还是个未知数。何必给人一个念想,毕竟手术不一定成功。”
云亦琛很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你对这事怎么看?”
“哪件?”
“小瑞。”
“一个案件。”
“啥?这是发生在你身边的事!”风清允急得都上前了一步,“云亦琛,你是不是有点情感缺失啊?”
风清允一脸担忧的看着云亦琛,这让云亦琛脸色一变,情感缺失?这叫沉着泠静好不好!
“没有!”
“明明就有!”
“风清允,你别闹了啊。”云亦琛手指抵到风清允额头上把人往后一推,就往研究室里走去。
“云亦琛!”
面对小瑞的事情,云亦琛只觉得是瞌睡遇上了枕头,来得真是时候。
术后修复剂就差实验了,要是成功,那摘腺就真正意义上的可以进行。要是失败,也就意味着研究还得继续,可照现在的形势失败也就意味着整体崩盘。
齐泽宇敲响了小瑞的房门,“是我。”房门被打开。
小瑞满脸是汗的出现在齐泽宇面前,齐泽宇心疼的给小瑞擦汗,“还难受吗?”
“没事。”小瑞的声音孱弱,但嘴角还勾着笑。
“不要笑了,耐受就哭。”
“可是见到你,我就想笑。”
齐泽宇浑身一震,给小瑞擦汗的手落在了脖子上,虽然经过两年的时间但腺体上的疤痕还是触目惊心。
“小瑞,要不要把腺体摘下啊?”
“可以吗?这样我就和泽宇一样了,是一个自由的beta。”
小瑞脸上还是笑盈盈的,他们说得没错,小瑞笑起来最好看。
江闻野从昏睡中醒来,他朝身旁看去就见在摇着抑制剂的云亦琛。
“是你?”
“嗯。”
江闻野紧绷的神经放松,眼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下次别这样的,你的腺体承受不住。”
“可以摘除腺体了吗?”
给江闻野注射抑制剂的云亦琛看向床上的人,目光里带着探究。
“云亦琛,我可以摘除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