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了一番薛仁贵之后,发现他只是伤势严重,但是还不至于因此丧命之后,杜荷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坐在桌前,杜荷从袖子中取出硬物,放在了桌前,发现是个箭头。
“这……”一瞬之间,杜荷双目瞳孔紧缩。
这箭头上三棱凸起,凉。
“长安……”杜荷心中升起一股不安,这箭头分明就是大唐制式,跟着程咬金去禁卫军军营的时候还见过。
放下箭矢,来回踱步,此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暂且作罢。
走到舆图前,手指在地图上辽东一带缓缓移动,突然,手指直直的画了一条直线,直指长安。
“是想将我除了还是养寇自重??”杜荷的声音在空旷的营帐中回荡,带着几分萧条。
“不对,养寇自重这一点说不过去。”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若是养寇自重,李二不可能一直对征服北方有这么强烈的欲望。”
“亦或者只是单单的勾结外族?恰好我遇到了这事?”
黑夜中,烛火还在跳动着,杜荷又坐了下来。
“也不对,说不通,若只是单单的勾结外族,不可能薛仁贵如今如此惨烈。”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此人定是想将我除了!”
想通这一点,杜荷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现在自己身处辽东,与长安相隔万里,要想得到长安的支持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么,我倒是要看看,是你的本事强些,还是我杜荷命大一些!”
“只是,如今重中之重先要将细作给抓出来,若非如此,恐怕最后会输的很惨啊。”
天色渐亮,杜荷将将领挨个叫进了营帐。
“察合台,你带着你那支旅准备一下,明日行军,你做先锋,咱们不去辽东城了,去辽水城。”
“王,咱们怎么不去辽东了?”被叫做察合台的将领一愣,连忙问着。
“本王自有定夺,此事定要保密,到时候一举将辽水城给收了,做咱们的营地,若是泄露,恐怕会泄露行踪,死更多的兄弟。”
“是,属下领命。”
……
“吉仁泰,你带着你的队伍准备一下,明日行军,你做先锋,到时候不去辽东城了,去建安城,火炮我会安排给你……”
……
一边看着舆图,杜荷对一百一十二名将领全部安排了下去,到了最后,杜荷对着卫虎道:“今夜就安排亲卫营行动起来。”
“啊?啥行动?”卫虎一脸懵。
“让亲卫营出去一半,看看明日在哪会遇到敌军,一有消息,立即汇报,咱们好提前做好准备。”
“亲卫营?!少爷你没说错吧。”
杜荷敲了敲桌子,沉声道:“没说错,我自有安排,去做便是了。”
“是,我这就去安排。”
下午时分,雪停了,不过这天还是阴沉沉的。
杜荷站在营帐外,望着远方被白雪覆盖的连绵山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豪情。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说着,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居庸关,不禁失笑:“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薛仁贵浑身裹得像个粽子似的,坐在营帐内的轮椅上,笑道:“王还有这才华呢,我之前咋没见过呢。”
杜荷哑然失笑:“一位伟人的词,恰好想起了,就顺口念出来了。”
说着,走上前,一拳头敲在薛仁贵的肩膀上,怒道:“我有才华那是给你展示的?你大字不识几个,还跟我谈上了才华。”
薛仁贵疼的嗷的一声叫了出来:“王,我只是家道中落,我不是布衣!!谁说我不识字了!我还会作诗呢!”
“你做!你倒是做一个给我瞧瞧!”
薛仁贵沉思片刻,憋的脸有些通红,不过被烧伤的有点严重,也看不大出来。
“王,你看这还在飘落的雪花……”
杜荷抬头看了过去,虽然雪停了,不过风卷起的雪花还飘舞在空中。
“王,你看这雪……”薛仁贵顿了顿,继续道:“一片一片又一片。”
说着,看向了另一边,缓缓道:“两片三片四五片。”
沉吟了片刻,接着道:“六片七片八九片。”
然后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往下编了,整个人卡住了。
杜荷失笑,这诗竟然能在这场景下给造了出来,不紧不慢的开口道:“飞入花丛都不见?”
薛仁贵连忙点了点头:“对,对,我就想说这个来着,王你咋把我的词给抢了啊!”
杜荷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这薛仁贵也真是个活宝,战场上英勇无比,到了这种时候倒显得颇为可爱。他拍了拍薛仁贵的肩膀,笑道:“好了,你的诗我已经听到了,很不错,很有意境。”
“真的吗?王你别骗我。”薛仁贵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自然是真的。”杜荷笑了一声,被薛仁贵这么一打岔,心中那沉重感倒是消散了不少,亲自将薛仁贵给推进了营帐内,自己则是独自坐在桌前开始思考。
于此同时,长安,李承乾看着满桌子的折子头都快炸了。
“小凳子,今日怎么这么多折子?!”
小太监连忙恭声道:“殿下,这多数都是今日的战报,还有些南方水患的折子也递了上来。”
“这不是要了我的命了吗?!”李承乾揉着头,坐在了龙椅上,“父皇啥时候回来,有消息了吗?”
小太监擦了擦冷汗,轻声道:“陛下的行踪,哪是我一个奴才能打听的啊,殿下您就莫为难奴了。”
李承乾烦躁的翻开了奏折看了起来,不多时,将桌上如山一般的折子全部推到了地上。
“我那义弟弟如今也不知怎样了。”
“不行,我岂能这般一直缩在长安。”
“整个北方都在战乱,这个时候需要个人去给他们信仰!”
李承乾大步走了下来,只是腿脚还没彻底好,差点一跟头摔了下来。
小凳子连忙上前扶着李承乾,却被李承乾一把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