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安然一回侯府,便即刻前往了侯夫人所在的院落。
她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锦绣搀着拄了拐杖的侯夫人在走路。
侯夫人还嘱咐锦绣:“安然回来,别告诉她真相,就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什么真相不能告诉我?”
侯夫人话落,冰着一张小脸的凤安然,便挟着冷意,朝她们的方向走来。
听到凤安然的声音,侯夫人惊了一跳,“安然,你回来了?”
“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锦绣眼眶泛红,染着哭腔,宛若看到了救星。
“母亲的腿,到底怎么回事?”
因之前得了侯夫人的嘱托,锦绣飞快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安然,是我不小心……”
“母亲跟锦绣姑姑若是不说,我只能亲自去找老夫人跟凤侯爷了!”
凤安然作势要走,面上的表情十分不善。
侯夫人怕她闯祸,忙急急开口:“安然,我说——”
约莫几分钟后,凤安然才知,侯夫人的腿伤,是因为老夫人。
原来,在她离京后没多久,老夫人便来找侯夫人,说是最近婆媳关系有误会,想要与她改善。
侯夫人听取凤安然的叮嘱,不出院落,所以对于老夫人的示好,她也是避而不见。
可万万没想到,老夫人为了见到她,竟一直等在院子外逼她现身。
锦绣不愿她因这苦肉计心软,便没将此事告诉她。
哪知当晚下了大雨,老夫人淋了雨,回去便落了寒症,加之此前身子就不好,这一淋雨,竟差点要了命。
凤成轩大怒,罚跪侯夫人,侯夫人心中也自责,便受了这惩罚。
谁知那外室暗中使绊子,偷偷在罚跪之处洒了满地的针,侯夫人一时不察,这才伤了腿。
“安然,是我自己没留神,况且,老夫人此番,我确实有过……”
侯夫人哪里看不出凤安然越发压不住的火气,也知道她是在心疼自己。
但也实在不愿意,让她因为自己的事,再与那些人起龃龉冲突。
“母亲又想自己吃下这闷亏?老夫人道德绑架逼你出来见她,还非将自己弄的半死不活,与你何干!”
“还有那外室,仗着凤侯爷的偏宠,对你各种欺辱,母亲难道就不想回击吗?”
“如此退让容忍,只会让人家越发觉得你软弱可欺!”
若是以往,凤安然绝不会这般疾言厉色与侯夫人说话。
可她这一路,本就神经紧绷,内心焦灼,回来后看到她受伤,更是感觉心间怒火喷涌。
偏偏她还是那般息事宁人的态度,倒叫凤安然看不起。
有些人有些事,你不争,便是叫别人骑在你头上,一次次觉得你好欺负。
“若是母亲不愿自己动手,那便别拦着我教训那群人渣!”
撇下这句话,凤安然便转身直冲李玉茹的院落而去。
侯夫人被凤安然一番说教,惊愣在了原地。
锦绣担心她受刺激,忙不迭开口:“夫人,你别跟大小姐生气,大小姐说这些话也是因为关心你。”
“锦绣,你是否也觉得我软弱?”
侯夫人并未因凤安然的话生气,相反,她也在反思自己。
当真诚的求问目光,落到锦绣眸中时。
锦绣也不愿再说违心话,点了点头:“夫人心善,总是想着避免招惹是非,可有时候一些事,不是你退一步,便真能消解。”
“就如大小姐说的一样,反倒会助长恶人的气焰。”
侯夫人凝神反思,再次抬头,眼中多了几分坚定:“好,那我便同安然一起,把我所受的屈辱,全都还回去!”
这边,侯夫人由锦绣搀扶着,缓慢朝李玉茹的院落挪步。
早就离开的凤安然,则先一步到达了李玉茹的院落。
看得出来,她离京的这些日子,这位外室过的很滋润。
院落从内到外的布置,完全不输侯夫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进院子的时候,李玉茹还正在享受丫鬟们的肩颈足部按摩。
她正惬意的闭着眼睛,冷不防一阵疾风而过,随后,她便被一股大力拽着胳膊提了起来。
“疼疼疼——”
李玉茹叫唤着睁眼,就对上了凤安然淬冰的眸眼。
“凤安然,怎么是你,谁准你到我院子里来,来人——啊!”
还没等李玉茹传唤下人,她便猛地被凤安然推倒在地。
身体落地的瞬间,除了摔倒的疼痛,落地的臀部,竟传来了针扎般细密的疼痛感。
她疼的直叫唤,伸手一抹,竟发现是一根细小的银针。
当即瞪大双眼,怒视凤安然道:“凤安然,你想要害我?”
她作势就要站起来,还没等起身,凤安然却再度将她用力推倒。
这一次,原本只是平躺在地上的银针,突然根根竖了起来,如同刺猬的尖刺,直接没入了李玉茹的皮肉中。
一根根银针没入,这疼痛感,可是之前的数倍不止,李玉茹疼的惨叫连连,险些要疼晕过去。
“来人,救我,快救我,凤安然要杀人了——”
李玉茹扯着嗓子尖叫,那些被吓傻的下人们,才反应过来救她。
只是人还没上前,便被凤安然气势十足的嗓音逼退:“我看谁敢救她!”
距离凤安然掌心虚空处,还有数十根宛若被某种力量吸附住的银针,根根蓄势待发,朝向李玉茹的方向。
李玉茹一双眼珠都快瞪凸出来了,身子下意识往后挪。
可她忘了,自己的屁股上刚扎了无数银针,这一挪动,整个疼的更是撕心裂肺。
“很疼吗?你害我母亲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有朝一日这报应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凤安然冷笑着朝李玉茹走进。
手掌间吸附的银针,也跟着转动方向,像极了李玉茹的催命符。
“你说这剩下十根银针,我是直接扎到你脸上,还是给你个痛快,扎到你脑袋上?”
李玉茹拼命摇头,满脸惊恐:“凤安然,你这么对我,侯爷不会饶过你,我可是侯爷最宠爱的女人。”
凤安然闻言一笑,宛若淬了毒的毒花。
“是吗?那我还挺好奇,他会怎么不饶过我?”
凤安然掌心对准李玉茹,正要拍下银针。
门口处却骤然响起一道冷喝:“孽障,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