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凤安然便随凤墨羽来到了学院。
看着牌匾上“应天书院”几个大字时，凤墨羽脚步倏然一顿。
面上亦闪过几分难堪。
“小妹，要不我还是……”
许是想到了昨日发生的事，凤墨羽打起了退堂鼓。
温雅的面容上，也露出了赧色。
凤安然抬手，拍了拍凤墨羽的肩膀：“二哥，人躲一时，躲不了一世，况且，你这么躲着，反倒更让人觉得你是心虚。”
“你难道不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后面这话，让凤墨羽心潮蓦地翻涌起来，心一横点头重新抬起了脚步。
只是兄妹俩正要进书院，却在门口偶遇了几位同窗。
被人众星拱月簇拥着的，正是外室的儿子凤书衡。
“哟，这不是凤墨羽吗？一个抄袭狗，还有脸来书院呢？”
“这次还想抄谁的文章？”
几个少年嬉皮笑脸，说着最戳人心窝子的话。
凤墨羽拳头紧攥，脸涨通红，压抑怒火争辩：“我没有抄袭！”
“是是是，你没抄袭，是书衡的文章，自动跑到你纸上的。”
“书衡，这种死鸭子嘴硬的人，就该好好给他顿教训，你说，想怎么整他？”
一个身高马大的少年，看着是凤书衡的头号狗腿子，撸起袖子，就想要替凤书衡出头。
哪知凤书衡只是看了凤墨羽一眼，轻飘飘道：“曾今的天才陨落，心里不平衡想要维持往昔的光荣，也是可以理解。”
“书衡，你对这抄袭狗也太大度了吧？”
“要我说，这种人就该被赶出书院，除掉科考的资格。”
这帮人说的越来越欢，凤书衡则一派放纵模样。
看向凤墨羽的眼神，带着几分暗爽的得意。
凤墨羽从未被人这般侮辱过，好脾气也忍到了极限，攥起拳头就要出手。
可还没等他动手，一坨坨不明物体，便精准飞入了那些仰头大笑的少年们口中。
霎时，一股怪异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
闻着有股难以言喻的臭味。
凤书衡口中的那坨最大，直接糊了他半张脸。
“狗屎，这特么竟然是狗屎，呕——”
意识到是什么的少年们，纷纷作呕起来，有的人更是狂奔到附近沟渠，捧着里面的水就开始洗嘴。
“要是下次再嘴臭，我就打碎你们的牙齿！”
凤安然将手中的符咒收起，拍了拍手，看想那些上蹿下跳恶心到不行的少年们。
凤墨羽闻声转头，看向凤安然的眼神带着感动。
“小妹你……”
“二哥，看清楚了吗？有时候跟狗人们讲道理，还不如以暴制暴来的有效。”
“这不，现在都安静了。”
话落，凤安然不顾那些人愤恨的目光，拽着凤墨羽便进了书院。
“解气吗？”
进了书院后，凤安然注意到凤墨羽微微翘起的嘴角，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凤墨羽这次没有掩饰情绪，重重点头：“解气！”
凤安然扬唇：“更解气的还在后面！”
刚才她看到凤书衡时，便确认了，为何二哥泯然众人矣，而他一个资质平庸的泛泛之辈，却能一鸣惊人，成为天才。
原来，是他用卑劣术法，借走了二哥的学业运。
她就说嘛，早先回侯府，看到她二哥的面相，便是文曲星下凡，官运亨通的运势。
怎么却突然，从天才变成了庸才，还惹上了抄袭的骂名。
原来是凤书衡搞的鬼。
这一家还真是没个好东西！
敢借她二哥的运，那就让她看看，这凤书衡有无福气消受！
凤安然唇角勾起抹狡黠的笑。
刚陪同凤墨羽在座位坐下。
那些之前在门口，被她喂了狗屎的少年们，便纷纷找了上来。
“凤墨羽，你实在太过分了，竟然给我们喂、喂……”
喂什么，当先那个脸色最精彩的少年却如何也说不出了。
“喂什么？哦，喂狗屎啊，味道如何，享受吗？”
“对了，提醒你们一下，刚才那狗屎，跟我二哥无关，你们要找就来找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凤安然！”
凤安然含笑开口，一连几次的“狗屎”字眼，直接把好容易缓过劲的少年们，再度逼的反胃不止。
可，凤安然毕竟是个女孩子，他们这些男人，找一个女孩的麻烦，恐不君子被人耻笑。
所以，他们并没听凤安然的话，还是将怒火，都转嫁到了凤墨羽身上。
“凤墨羽，这件事你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就告诉夫子，说你欺辱同窗！”
应天书院教规严格，其中有一条，就是不得与同窗发生龃龉冲突。
否则，轻则暂停学业，回家闭门思过。
重则，会被开除学籍，永不再被书院录取。
应天书院，是全京城最好，除了状元榜眼探花最多的书院。
要是被应天书院开除，怕是没有任何书院敢录取了。
凤墨尘一听，瞬间有点慌了。
今日之前，他虽然的确想退学。
但自己主动退学，跟被书院开除，完全是两码事。
“是吗？可是刚才，你们不也侮辱我二哥，抄袭凤书衡的文章，没有定论的事，你们张口就来，这不算欺辱同窗？”
凤安然一句反问，将那些少年们说的哑口无声。
凤书衡冷眼看着挡在凤墨羽面前的凤安然，心中的不甘愤怒，越来越旺。
凤安然欺负自己的亲妹妹，害她委屈受伤。
如今凤墨羽又要处处压他一头，不就仗着自己侯府嫡子嫡女的身份。
待他取得这次科考魁首，拿下新科状元，父亲定会对他刮目相看，将世子之位传给他。
敛下心头的想法，凤书衡看向凤安然：“凤墨羽，我记得书院不能让女子入内，你这般，是违反学院规定吧？”
如果说之前，两方都有错，算是打平。
那么凤墨羽带凤安然来书院这件事，就是能挑的出的错。
恰逢凤书衡这话落，书院教书的郑夫子来到学院。
凤书衡身边的人眸光一亮，当即举起手对郑夫子的方向道：“郑夫子，凤墨羽今日带了女子来学堂！”
话刚落，威严肃穆的郑夫子，便将视线转到了他们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