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安然的话,戳中了凤洛颜的心思。
她压下翻涌的心绪,淡然看向凤安然道:“我心中自有分寸,就不劳安然妹妹操心了。”
马车抵达侯府门口。
凤洛颜率先下车,将凤安然撇在了身后。
只是她前往的方向,似乎是李玉茹所在的院落。
凤安然看着凤洛颜的背影,嘴角微扬,而后回了自己的云霄阁。
她一进云霄阁,欢天、喜地两人便匆匆来报。
说是她让她们暗中看守的那本《玄农药经》,已经被凤洛颜的丫鬟紫鸢拿走了。
欢天、喜地两人还在自责看守不力。
凤安然不恼反笑的夸赞道:“做的好——”
以至于,突如其来的夸赞,让欢天、喜地两人摸不着头脑。
晚膳十分,凤安然陪同侯夫人一同用膳。
顺带向她讲了讲今日入宫的事,宽她的心。
两人正交谈着,锦绣却满脸慌色走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大少爷跟丞相府的二公子在酒楼打起来了——”
锦绣话一落,侯夫人登时从椅子上站起来。
片刻功夫,便带着凤安然一道,来到了醉仙酒楼。
她们到达的时候,凤墨尘正脸上挂彩,脸色黑沉地由一姑娘扶着,步行踉跄。
“那贺兰珏简直欺人太甚,仗着自己人多,让我吃了这哑巴亏,待得他日……”
“待得他日,你要如何?”
凤墨尘正满心不甘的宣泄,冷不丁侯夫人冷厉的声音响起,骇了他一跳。
抬头间,便看到了脸色阴沉的侯夫人。
“母亲,您怎么来了?”
凤墨尘瞪大一双眼,赶紧将胳膊从那衣着清凉的姑娘手中抽出。
侯夫人犀利的眸光扫向那姑娘。
眼中俱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跟我回侯府!”
到底还是顾念凤墨尘的脸面,侯夫人并未当着外人发飙。
凤墨尘自知理亏,也便低头跟上。
只是,临出酒楼时,那姑娘却突然开了口。
“凤大公子,您为奴家赎了身,还请带奴家一同离开。”
姑娘的声音响起,凤墨尘还没及反应,凤安然却偏头看了那女子一眼。
肩胛上有朵蝴蝶印记,长得又是凤墨尘喜欢的清纯甜美类型。
这便是,书中要了凤墨尘性命的“毒花”罂粟吧。
原书中,也有凤墨尘为给酒楼头牌罂粟赎身,与相府二公子大打出手的事。
那相府二公子贺兰珏,是整个京城的混世魔王。
向来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否则,必斩草除根。
凤墨尘抢了他看上的人,又害他丢了脸面。
自然被记恨,加上,凤洛颜与相府大小姐贺兰雅,又同为太子妃位的竞争对手。
这原本暗地里的梁子,就这么明着结了下来。
相府开始针对安平候府,偏生凤墨尘性格鲁莽,说什么也不肯将罂粟相让。
这结便越结越死,成了凤墨尘往后悲惨命运的铺垫。
“这位姑娘,我大哥好心为你赎身,想来也是不求回报,姑娘现在已是自由身,自可来去自如。”
“倒是我大哥,往后还要定亲娶妻,总不能一时的善举,误了良缘。”
凤安然这话,说的很不客气。
要改变凤墨尘这烂桃花的命运,就要从根上斩断。
今日说什么,也不能让凤墨尘将人带回去。
如果她没记错,凤墨尘之所以为罂粟赎身,一是因为本性良善,见不得她被人欺辱,二是跟贺兰珏较真。
果然,凤安然这话落,本就因惹了母亲不悦,而心有惴惴的凤墨尘,也开口对罂粟道:“罂粟姑娘,我既以为你赎身,也不求回报,你且去奔自己的前程吧。”
话落,也不管罂粟露出多么楚楚可人的表情。
便随着侯夫人一道上了马车。
马车驶离,将站在原地的罂粟,远远抛在了身后。
回府后,侯夫人便将凤墨尘叫到了自己院落。
凤墨尘刚站定,便立刻传家法伺候。
“墨尘,你可知错?”
凤墨尘自知不对,当即便双膝落地跪下,“儿子知错,不该酒楼与人打架,丢了侯府的脸面!”
见凤墨尘认错态度良好,侯夫人心中火气也消了大半。
但即便如此,该有的家法一分也不能少。
便强忍痛意,看着家仆行家法,将凤墨尘打的皮开肉绽。
“将大少爷服下去,请个大夫治伤——”
下人得令,正要将人扶下去。
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的老夫人,却突然到了侯夫人的院落。
当看到被脸上身上都挂彩的凤墨尘时,当即呼天抢地,跑上前来,对着她的好孙儿一阵嘘寒问暖。
“我的好孙儿,这到底发生了何事,要被这般毒打?”
老夫人这话,也带着点指责侯夫人的怨气。
好在凤墨尘孝顺,开口替侯夫人辩解:“与母亲无关,是墨尘做了错事。”
“你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敦厚孝顺,我是段不会相信你惹事闯祸的。”
老夫人满口不信,直到锦绣将凤墨尘今日发生的事告知老夫人。
老夫人才顷刻变脸般惊呼道:“什么?你竟然为了一个风尘女子,动手打了相府的二公子?”
“相府的二公子,那可是相府捧在心尖尖上宠的嫡次子,你这……是要害死我们侯府呀!”
老夫人捂着心口抬手,便给了凤墨尘胳膊一巴掌。
本欲继续责打,被凤安然给拦了下来。
“祖母现在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大哥惹事闯祸,该罚已罚,母亲让他下去治疗,怎么,祖母要延误大哥的治疗时间?”
延误嫡子治疗时间这样的罪名,老夫人可不敢接。
即便心中尚有恼怒,也不敢再多说。
只能将不满吞咽,让人带了凤墨尘下去。
凤墨尘一离开,她便不满看向侯夫人道:“月娘,墨尘平日里不是这般模样,究竟为何会惹了这天大祸事?”
老夫人话里话外,全是责备侯夫人约束管教不严。
侯夫人听闻这话,却冷笑回应:“母亲,墨尘不是圣人不会犯错,他如今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与人有争执,也是正常不过的事。”
“倒是母亲,何苦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
老夫人一听顿觉不满:“月娘,你这话就不对了,墨尘打了旁人倒好说,可他偏偏打的是相府二公子,贺兰雅的亲弟弟,那贺兰雅是圣上属意的太子妃人选,我们家洛颜跟太子……你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