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凤安然院落附近降下的惊雷,恰巧被凤洛颜的丫鬟红豆看到。
便急匆匆回禀凤洛颜,说晴夜落雷的情况,跟李嬷嬷雷劈当日十分相像。
凤洛颜心生怀疑,又想抓凤安然的把柄,便派红豆去云霄阁打探情况。
恰巧,红豆从虚掩的院门,看到凤安然搀着一男人回房间的场面。
凤洛颜登时激动,于是便带着红豆上门捉奸。
凤安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若是跟野男人有了苟合,丢了侯府的脸,就算不被打死,也定会被赶出去。
到时,老太太出面,林清月也别想护她!
见门内无人应,凤洛颜的呼声越发急切,“安然妹妹,你在里面吗?”
“你要是不应,我就进去了。”
话落,凤洛颜便要推门。
可手刚落到门上,使了点力气。
房门便“哗”地一声打开,也让失了惯性的凤洛颜,向前趔趄了一下。
“不请自入,这就是你的修养?”
凤安然一身穿着如常,看向凤洛颜的眼神很冷。
凤洛颜稳住身子后,便下意识朝门后张望。
“安然妹妹,我是看你半天没应我,担心你出事。”
“凤洛颜,此刻没有外人在,你我何必虚情假意,说吧,来干什么?”
凤安然毫不留情,撕破了对方虚伪的假面。
凤洛颜脸色微变,无辜笑道:“我知道安然妹妹不喜欢我,但我到底是姐姐,这是驱寒的补品,你今日刚落了水,难免落了寒气。”
看着凤洛颜递上的补品,凤安然冷笑未接。
“知道我不喜欢你,就该明白,我不会收你的东西。”
“打哪来回哪去,别逼我动手。”
凤安然面无表情,凤洛颜面色隐忍,却突然动了动鼻翼。
“怎么有一股血腥味,安然妹妹,是从你屋里传来的吗?”
凤洛颜故作好奇,继续往凤安然的房间里张望。
凤安然担心她看到屋内的楚行渊,忙侧身一避:“凤洛颜,你再不走,别逼我把你扔出院子。”
“你要把谁扔出院子?”
凤安然的话刚落,不远处一道气势威严的苍老女声便响了起来。
“祖母——”
凤洛颜看向身后及时赶来的老夫人,还有老夫人身边给她使眼色的红豆。
凤安然眉梢一挑:呵,原来是有备而来,把老登西都叫过来了。
“去把夫人请过来——”
老夫人到达院中后,先是吩咐下人去请侯夫人,才面露不满看向凤安然。
“一个女孩子家,言行举止粗鲁,动不动打打杀杀,像什么话!”
凤安然无语望天,全当耳旁风。
老夫人一拳打在棉花上,气的脸红脖子粗。
“没教养的东西!”
老夫人啐了一声,抬步就朝她房间里去。
在门口的地方,被凤安然拦了下来。
“怎么,我进不得?”
老夫人面露不满,这整个侯府都是她的,一个小贱种竟敢拦她!
凤安然不知道,这大晚上的,又是凤洛颜,又是老登西的,到底要做什么。
但约莫也猜到,或许是楚行渊的行踪被人发现。
凤洛颜才闹出了那么大的阵仗。
“祖母没有理由进我房间,就算是祖孙,也得避嫌吧?”
凤安然越不让,老夫人便越觉得有猫腻。
“凤安然,你三番五次阻拦我,房间里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老夫人陡然拔高的音调,让身后的凤洛颜,露出了诡计得逞的笑。
“安然妹妹,祖母也是关心你,不如让她进去看看?”
“关心?大晚上带着那么多人,不知道,还以为是抄家呢。”
“这是我的房间,我说不让进就是不让进。”
凤安然摆明立场抗争到底,老夫人指着她怒骂:“混账东西,看来真是有猫腻,不让进,我偏要进!”
“来人,给我把凤安然拿下!”
老夫人一声厉喝,家仆们纷纷上前拿人。
凤安然眸光一凌,摩拳擦掌正待动手。
“住手——”
急匆匆赶来的侯夫人,阻止了即将发声的打斗。
她穿过人群,来到面色不善的老夫人面前:“母亲,安然犯了何错,您大晚上要这般同她置气?”
见到侯夫人来,还因为之前儿子跟外室事,跟她生闷气的老夫人,当即冷哼一声。
“不敬长辈,我难道教训不得?”
“月娘,这孩子不能娇惯,尤其还是这种放养乡下,一点规矩都不懂的粗鄙丫头!”
这一骂,侯夫人脸色也沉了下来。
“娘,安然是我的女儿,我不觉她粗鄙没教养,至于是否娇惯,那是我为人母的事情,不劳烦娘越俎代庖。”
这还是侯夫人,第一次当众驳老夫人的面子。
听到她这话的老夫人,愕然瞪大一双老眼,看她的眼神如看陌生人。
“月娘,你放肆!”
到底还是有着敬老的良善孝心,见老夫人生气,侯夫人微微低头,“若真是安然不对,我定会责罚,可若是娘不对,我也不会坐视不管。”
“好,好的很,看来我这个老太婆在家中,是越发没地位了。”
老夫人仰天悲呼。
“娘,儿媳不是这个意思。”
眼见着老登西要给侯夫人,安上不孝之名,凤安然眉头微皱。
看向老夫人道:“想进我房间可以,但祖母需给我一个理由?”
今晚这阵仗,要是不让老登西进去,只怕不会死心善了。
她被老登西骂没事,可侯夫人绝不能毁了名声。
毕竟日后,她还要帮侯夫人从这个吃人的侯府全身而退。
听到凤安然开口,加上攒了一肚子火气,老夫人也就不瞒了:“我听人说你房间进了外男,特来查看,你倒好三番五次阻拦,是否真的与外男有了苟合?”
侯夫人惊声道:“娘,这话可不能乱说,会累及安然的名声。”
老夫人冷哼一声,显然不在意凤安然如何。
“是不是一查便知——”
话落,抬手示意家仆们进房间查看。
这一次,凤安然没有阻拦。
她相信,这么长时间的拖延,以楚行渊的聪明警觉,应当早就藏匿好了自己。
家仆们呼啦啦入屋,一番疯狂的扫荡后。
一个家仆跑出来,向老夫人回禀:“老夫人,暂时没有任何发现。”
老夫人脸色一变,连带着凤洛颜也疑惑看向丫鬟红豆。
红豆也是一脸呆愣茫然,不住摇头:她真的亲眼看到了!
侯夫人则缓缓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稍稍回落了一下。
可下一秒,另一个家仆又出来汇报:“老夫人,在大小姐的床铺上,发现了大量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