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帮你,杀了她。”
赌神垂下目光,神色温柔,轻轻摸了摸白早早的脑袋,“只要你想,只要你要,整个世界我都可以给你。”
“早早,你是我生命里仅有的一点光,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这光一直照亮下去。”
是啊,她是疯子得光。
唯一照亮地狱的光。
因为,她也生在地狱。
白早早咧了咧嘴,露出一抹悲哀的表情。
可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神色晦涩莫名,“希望你能记住今天说的话。”
“这是承诺,傻孩子。”
赌神笑了笑,看了一眼白早早平坦的小腹,接着站起来活动自己的脖子,目光灼灼看了出去。
“也该是我上场的时候了,为了你封牌三年,江湖上都快没有我的名号了。”
“那就重出江湖好了。”
“等我回来,早早,回来之后我有话想跟你说,是关于你的身世。”
白早早皱眉,小脸莫名冷了下来,“等你回来之后再说吧。”
“那我走了,很快,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赌神神采飞扬,攀着墙壁上了楼。
白早早抬头看着他轻快的身影,指尖的柳叶刀悄悄滑了下来,拧眉想了想,还是收了回去。
他的罪孽深重,不该就这样死去。
楼上房间。
白念站在灯光下,正要把小白狗的尸体处理了。
突然,窗户上传来一声异响。
白念扭头看了过去,手中的匕首用力握住。
这时,窗户从外面打开,露出赌神那张透着邪妄的英俊脸庞。
这个男人三十多岁了,面容白皙俊雅,有一张没吃过苦的年轻的脸。
在月光的衬托下,看起来竟还有一丝青涩的少年感。
“爸!您终于肯见我了!”
白念欣喜万分,冲到窗户边,像仰望天神一样仰望着面前的男人。
如果不是封建制度早已经废除,她甚至想匍匐跪地,高喊一声“父王万岁”。
对白念来说,面前这个男人代表的是白家高贵的血脉。
是可以将她从强奸犯女儿的地狱拉出来的拯救者。
她像盼望解脱一样盼望着他。
为了他,白念甚至可以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只因为他一句可以让她变成跟他一样的人。
赌神神色冷漠,从窗台上轻轻跳下来,语气微冷,“少来这套,我可不是你爸,我的女儿另有其人。”
听见这句绝情得话语,白念眼睛通红,冲过去捡起小白狗的尸体,小心翼翼捧到赌神面前。
“可是,您之前不是说,只要我可以做到像您一样杀人如麻,就可以成为您的候选人吗?”
因为这句话,她杀母弑亲。
为了培养自己的冷血,她从虐待小动物开始,一步步将自己变成一个怪物一般的变态。
她都做到如此地步了,还是没办法让他对自己垂怜一点点吗?
白念想不通,血缘这东西就那么难跨越吗?
赌神冷冷一笑,“是啊,我说的是候选人,入住疯人院的候选人,有什么不对?”
“候选人又不是我的女儿,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教你吗?”
“可白早早也是入住疯人院的候选人。”
白念莫名委屈,“当年如果不是我用计把她骗出去,进入病院的那个人就会是我了。”
“哈,说到这个,我还应该感谢你。”
赌神眼尾轻轻一挑,“当年我一直怀疑她是我的女儿,可老头子一直咬紧牙关不松口,还把我送进病院接受治疗,至此再也没见过我的女儿一眼。”
“后来如果不是早早阴差阳错进入病院,又做了血液抽检,加上后来的亲子鉴定,我死都不会知道,原来我最爱的女人生下了我最爱的一个孩子,这是我的这辈子最幸福的一件事。”
赌神说着,眼神诡谲地看向白念,嘴角轻扬,“我应该感谢你,这次我过来就是来送你一个礼物。”
“礼物?什么礼物?”
白念听见这句话,又充满了希望。
赌神咧嘴一笑,“送你一个下地狱跟你母亲团聚的机会。”
“您要杀了我?”
白念脸色一白,吓得连连后退,崩溃喊道:“不!为什么?我才应该是最符合你血脉的女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不为什么。”
赌神手中的金色骷髅牌滑了下来,嘴角轻轻勾勒,笑容越发迷人,“只是因为我的女儿,她想要让你死,你的存在阻碍到她的幸福了,就这么简单。”
“不!您不能杀我!”
白念满脸凌乱,惊慌失措冲向房门,“我才是白家大小姐,白早早算什么,她就是一个孤儿养大的野种罢了!”
“这下你真的惹怒我了。”
听见野种这两个充满侮辱的字眼,赌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怒火,手中的牌毫不犹豫射了出去。
“没有人可以说我白瀛司的女儿是野种。”
唰!
锋利的金色骷髅牌插在白念柔软的脖子上,鲜血从她的身上蜿蜒而下,流了满地。
白念死不瞑目地瞪大着眼睛,手指远远地伸向那只代表她成功改变了家族基因的小白狗。
她不甘心啊!
她明明马上就要成功了!
明明只要再多等一天,她马上就要成为白瀛司的女儿,白家尊贵的大小姐了。
只要可以攀上白家,她就再也不是那个被人戳脊梁骨的强奸犯女儿了。
白念直到现在都还能想起来,当年她还在读小学,又一次发现楚婉仪背着所有人跟那个强奸她的混混偷偷见面。
那是一个长相猥琐,气质穷酸的邋遢男人。
那个好像刚从垃圾堆里刨过垃圾的黝黑男人,跟优雅矜贵,从小娇生惯养的贵公子白瀛司有着天壤之别。
就是那一次一不小心的见面,那个猥琐男第一次用他肮脏的手拉着她的手,和蔼可亲地叫她的名字,亲昵地说,“念念,我就是你的爸爸。”
去尼玛的爸爸!
我爸是翩翩贵公子白瀛司,才不是你这个邋遢的强奸犯!
那个男人,只用了一句话就打碎了她所有的梦想。
那时,她刚刚从女仆的女儿变成传说中白家二少爷的私生女,正是前途无量的时候。
就这么一句话,就将她彻底打入无间地狱,永世不能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