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进来吧。”
洛云菲坐在地毯上玩着爹爹新给自己买的玩具,漫不经心的说。
“是。”
翠云退了出去。
洛云菲放下手中的玩具,神色颇为厌倦。
要不是母亲怕自己孤单,非要买个人进来陪自己,她一点也不想和这些幼稚的小孩子一起玩。
“小姐您是不喜欢吗?”
注意到洛云菲的表情,翠竹小声询问。
“若是不喜欢,可以和赵姨娘说,想来赵姨娘不会勉强您的。”
“先看看再说。”
毕竟是母亲的一番心意,洛云菲摆摆手,虽然只有五岁,却表现的十分成熟。
翠竹不甘心,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身后的翠兰拽了回去。
翠竹不解的看着翠兰。
翠兰摇摇头,眼里充满了不赞同。
照顾七小姐的这些年里,翠兰看的分明,七小姐虽然年纪小,但心智手腕却一点也不比成年人差,可以说是智多近妖。
要是觉得七小姐年纪小,就想摆布七小姐,那只能是自讨苦吃。
想到从前的翠菊试图蒙蔽七小姐的下场,翠兰不禁感到一丝冷意。
要不是翠兰看到了七小姐陷害翠菊,估计她也会和其他人一样觉得翠菊被罚是因为被赵姨娘撞破。
就在两人眼神交流之际,翠云领着妙妙进来了。
进门的时候门口有道门槛,妙妙的裙摆太长没注意,被绊了一下,啪叽撞到了翠云腿上,小家伙晕乎乎的捂着脑袋,显得呆头呆脑。
翠云赶紧扶住妙妙,忍住询问的冲动,牵着小家伙进来。
“这也太小了吧,有三岁了吗?姐,还是让小姐照顾她呀,这可不能留下。”
翠竹忍不住嚷嚷起来。
翠云皱眉看着翠竹:“留不留下要看小姐的意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指指点点了?”
翠竹一噎,转头看向不言不语的洛云菲:“我这是为小姐好,小姐你说是吧。”
洛云菲没理翠竹,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妙妙。
翠云察言观色,感觉有戏,把妙妙往前推了推。
“妙妙快去,给七小姐问好。”
小家伙看着就不像是能受苦的,要是被退回去了,不知道会被人牙子卖到哪里去。
留在尚书府虽然是为人奴婢,但至少能吃饱穿暖,不用受什么苦。
妙妙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奶声奶气的:“七小姐好,我叫妙妙哦~”
尾音拉的长长的,听着又软又甜。
洛云菲眼神微微一动,半晌后伸出手。
妙妙没看懂,懵懵的站在原地。
洛云菲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妙妙扭头去看翠云。
翠云赶紧摆摆手,让妙妙照着洛云菲的话做。
妙妙这才跟着坐了下来。
“给你玩。”洛云菲把手上的玩具塞给妙妙。
妙妙眼睛一亮,这是个木质的华容道,上面是木工大师雕刻的精美图案,看着十分精致。
小家伙认认真真的观察着华容道,白嫩的小手在上面扒拉来扒拉去,洛云菲则是盯着妙妙。
两个小孩儿虽然有点生疏,相处起来却十分融洽。
翠竹眼看着情况和自己预料的大相径庭,不免有些急了。
“小姐,这可是老爷专门叫人给你做的,怎么能给一个买来的下人玩呢。”
妙妙听到翠竹的话,以为自己不能玩,有些犹豫的停下手。
洛云菲瞥了一眼翠竹,眼神轻飘飘的,却让人莫名胆寒。
翠竹一个激灵,心脏狂跳。
怎么回事?
明明七小姐才五岁,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继续玩,别理她。”
洛云菲哄着妙妙。
小家伙认认真真的玩着华容道,碰到解不开的,洛云菲就主动一点点教妙妙怎么玩。
短短的时间里,洛云菲就成功俘获了妙妙小朋友的心。
“七小姐你好棒哦。”
两眼亮晶晶的小崽子崇拜的盯着洛云菲。
洛云菲嘴角上翘,忍住心里的愉悦,故作淡定:“还好吧。”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比背完一篇文章的成就感还大?
小姑娘越发喜欢妙妙了。
“妙妙你也厉害。”
回想着先生教的交朋友的方式,洛云菲不大熟练的回夸妙妙。
妙妙很吃这一套,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弯成了小月牙。
嗨呀,小伙伴夸妙妙了,好开心呀。
一开心,小崽子就又叭叭的夸着七小姐多厉害多厉害。
听着妙妙的夸奖,洛云菲高兴的同时,又觉得小家伙嘴里的七小姐太过生疏,抿抿嘴,洛云菲认真的说:“你叫我菲菲就好了。”
洛云菲私心觉得这样显的更亲近些。
妙妙没什么心理负担,也不觉得直呼其名有什么问题,很爽快的喊了声:“菲菲~”
洛云菲很满意,妙妙很开心,但是翠竹却不高兴了。
翠竹家里有个妹妹,五岁左右,和洛云菲差不多大,她是想让自己妹妹来当七小姐的玩伴的,这也是翠竹处处针对妙妙的原因。
毕竟给尚书府家的小姐做玩伴,那是天大的恩典,像翠竹家这种平民百姓都是上赶着要去的。
只要和七小姐打好了关系,那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难不成还会少了好处不成。
翠竹本来是想仗着自己是七小姐的贴身丫鬟,在洛云菲身边吹吹耳边风,让洛云菲把买来的玩伴都送走,然后再和小姐推荐自己的妹妹的。
在翠竹看来,这一切顺理成章,是再合适不过了。
可谁曾想中间杀出个妙妙,把翠竹的想法全给打碎了。
现在两个小孩儿关系迅速升温,翠竹就是心里有再多的想法,那也是徒劳。
忿忿的瞪着妙妙,翠竹心里颇不是滋味儿。
她还是不死心,心里想着各种各样把妙妙送走的招数。
只要耍点小计谋,小姐肯定会厌了这小孩儿的。
在谋划的同时,翠竹完全忽略了刚刚洛云菲冷淡的眼神,不知道自己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
护短七小姐就是这么无理取闹。
翠兰摇摇头,看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小姐妹,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