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做移植手术,萱萱为他付出了那么多,还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这份人情,早就不是说还就能还得了的。
孟子喻:“……”
话题有些跑偏,他突然就接不上了。
反正不管怎样,总结起来就一句话,萱萱在骗他们。
晚上一家人在一起吃晚饭,孟亦萱坐在孟母的身边。
她刚喝了一口汤,就感觉有几道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
“大哥,三哥,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被点名的孟昭阳和孟子喻立刻心虚地偏头,看别处。
孟亦萱:“???”
孟老爷子也感受到饭桌上奇怪的氛围,不满地发话,“吃饭就吃饭,不要左顾右盼。”
“都老大不小的人了,像什么样子。”
孟齐深有同感地点头:“爷爷说的是,你们都不像个样子,还是只有我最得爷爷心。”
孟子喻:“……”靠,老子想拧爆老四的狗头怎么办?
孟昭阳:“……”同感,一秒钟都不想再看到这个蠢货。
孟齐丝毫不知道自己一下子成为了桌上的公敌,还自以为是地在桌上充当孝顺孙子,给老爷子拍马屁:“爷爷,多吃点鲍鱼,美容养颜。”
“您看您都这年纪了,身体底子还这么硬朗,要是扔掉这破拐杖,谁能知道您六十多了。”
“说起来,三年前和您同病房得癌的王叔叔都去世了,您却还活蹦乱跳的,可真是奇迹。”
孟齐从小就听别人说隔代亲,所以理所当然认为老人家要比父亲宠自己。
可他不知道,他的这番马屁,让孟母头一次生出后悔把老四生出来的想法。
甚至在这一瞬间,想直接将老四再按回去回炉重造。
她低咳一声,给老四夹了块鱼脑袋,暗自咬牙提醒:“吃你的,少说话。”
孟齐不解:“妈,你给我夹鱼头干什么,你明知道我不爱吃鱼头。”
孟母:“住嘴。”
孟齐郁闷地夹着那块鱼头,扔也不是,吃也不是,最后将它丢给了老三。
老三孟子喻一下炸毛,“喂,那是妈给你补脑的,你给我干什么。”
他也不爱吃鱼头啊。
孟齐冷哼,把碗高高端起,好似生怕老三将那块鱼头又还回来,理直气壮道。
“我觉得比起我,三哥你才更需要补脑。”
“……滚开。”
“而且,我记得你高中时语数外没有一门及格,生地化更是个位数。”
孟齐幽幽的补充,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孟子喻。
孟子喻脸成功黑了,“孟齐,你他妈扯这么久远的事干嘛,你找茬呢?”
孟齐嘚瑟:“我就事论事。”
孟子喻拍案而起,上去就要踹孟齐一脚。
孟昭阳抢先一步拉住他,低声劝道:“给我坐回去,闹什么事。”
可惜,这会不是平常,他这个大哥的话也劝不动。
孟子喻在这么一家子人吃饭的情况下,被提起当年丑事,说冷静就冷静也是不可能的。
“是我闹事吗,分明是老四主动找事。”
“够了。”老爷子看不下去了,筷子拍在桌上,沉声道:“都给我坐回去。”
“可是——”孟子喻还想理论,可以看到老爷子那可怕的眼神,还是乖乖坐了回去。
这会,任谁去看老爷子的脸色,都知道老爷子生气了。
老爷子年轻时雷厉风行,老了虽然脾气好了些,可生气起来还是有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他老人家一发话,几兄弟立马乖得跟兔子似的。
餐桌上的气氛也变得凝滞起来。
“好端端的一顿饭,你们就不能安生点嘛。”
过了好一会儿,老爷子才叹了口气:“看着你们这样,我就算去了都不上眼。”
老人家是从年轻时走过来的,最忌讳的就是看到兄弟争吵,家庭不和。
他深知,像他们这种大家族,只有家庭和睦,兄友弟恭,才能走得长久。
可惜……这些不成器的孙子,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一旁的孟念急忙安慰:“爷爷,您别叹气了,他们只是闹着玩。”
“你看,小时候三哥不就经常和四哥拌嘴吗,他们就属于越吵关系越好的那种。”
孟念一边笑着说,一边给老人家盛汤,嘴里的三哥和四哥叫起来格外亲热。
孟子喻和孟齐同时一怔。
尤其是孟子喻,那神情像是见了鬼一样,但很快就变成欣喜。
孟念终于肯叫他一声哥了?
孟昭阳也有些诧异,看着孟念的眼神里带了几分恍惚。
好像过去那个温柔体贴的妹妹又回来了。
不过,妹妹只叫了三哥和四哥,没叫他这个大哥,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老爷子冷哼:“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有像他们这样拌嘴,拌到要打起来的吗?”
"老四也是不学好,出国前把人家女孩子的肚子搞大了,现在回国,还是一点都不见长。"
“真不知道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稳重点。”
孟齐被点名道姓,心里立刻就酸了起来。
凭什么只说自己,不说老三啊。
孟子喻则是暗暗捂嘴偷笑。
哈哈,报应来了吧,刚让你揭我短,现在爷爷揭你短。
看谁比谁更丢脸。
孟念将两人幼稚的眼神交流看在眼里,心里是无比唾弃的。
可她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爷爷被他俩这蠢货破坏心情,于是只能打圆场。
“爷爷,先喝汤吧,今天是您生日,不要被无关的人和事影响心情。”
无关的人(孟子喻和孟齐)同时抬起头看向孟念。
孟念回以他们温柔一笑,笑容假的不能再假。
孟子喻:靠!果然刚才那声三哥是假的,害他白感动了。
孟齐恶狠狠地咬牙:“孟念,别在那装好人,说得好像你最懂事一样。”
孟念不就是会哄人一点吗,但她又能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孟念还是那副假惺惺的笑:“可是我不像某人总惹爷爷生气啊。”
“爷爷,你说是不是?”
孟念甜甜地看着老爷子,眼眸弯成了小月牙。
老爷子立刻笑呵呵地附和:“爷爷的乖孙女当然是最听话的。”
“比起你三哥和四哥这群臭小子,你从小就让爷爷最省心了。”
孟齐:“……”
为什么爷爷一对上门帘就那么和蔼可亲,对上自己就跟炮仗一样。
难道孙女是亲孙女,孙子就不是亲生的了吗?
此刻的孟齐觉得什么隔代亲都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