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峤回到房间后,又收到了叶景怿发来的消息。
他依旧问她满不满意今天的礼物,看到这,连峤便抬眼望向桌子上的郁金香,这确实比昨天好看一点,所以她回了一句:『有进步。』
叶景怿:『阿峤这是在夸我吗?』
『你猜。』
叶景怿没忍住弯了弯唇角,阿峤还是这么俏皮。
『那我就猜你是在夸我了。』
『我看电视剧去了。』
连峤根本懒得应付叶景怿,说完就把手机关上了。
『好。』
叶景怿又一次败给了电视剧,不禁苦笑几声,看来自己得抓紧养伤,赶紧出院了,不然的话,长此以往下去,仅存的那点感情基础都要被消耗光了。
——
翌日,连峤一出门,便看见喻亭站在车旁,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手上还捧着一束粉玫瑰。
“连峤,希望你能够满意今天的约会。”
喻亭一边说一边将那束粉玫瑰捧到连峤面前。
连峤接过粉玫瑰,笑着对喻亭说:“谢谢。”
喻亭护着连峤上了车,然后自己也坐上了驾驶位,一路朝前行驶。
只是在路上,连峤见喻亭时不时低头看看他自己的衣服,又时不时看看她的衣服,多次过后,她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喻亭,你为什么总是在我们两个人的衣服之间看来看去的,有什么问题吗?”
“我是不是太沉闷了?感觉你很明亮。”
喻亭抿唇说完后,便等着连峤的回答。
连峤低头看了看自己今天这身蓝色的棉服,思考了一下,然后看着喻亭说:“还是第一次有人用明亮这个词形容我,你也还好吧,不算沉闷。”
“你很明亮。”
喻亭刚好开到了一个红灯处,便转过头,认真地盯着连峤,那双墨瞳里仿佛流动着奇异的光彩,令人一眼就沉浸进去。
“哦,你也不沉闷。”
连峤说完后,就马上移开目光,似乎怕自己多看一秒就会暴露。
“嗯。”
喻亭唇畔漾开浅浅笑意,低声应了一句,尾音似乎还带了点缱绻的意味。
下车后,喻亭便带连峤到了一处美术馆,该馆融西方近现代风格与中式风格为一体,具有强烈的艺术设计感。
内部一共有四层,每层都有展览,以近现代的美术作品为主,涵盖版画、油画、水彩画、书画等多种画作类型。
连峤虽然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艺术审美很高的人,但是她很喜欢美术馆安静的环境,便也认真观赏着每一幅画作。
喻亭也跟随着连峤的脚步,享受着这难得的休憩时间。
当逛到第三层时,喻亭突然在一幅油画前停下了脚步。
连峤便也顺着喻亭的视线看去,发现那是一幅海上落日图。
这幅油画笔触细腻,色彩鲜艳,风格鲜明,确实很容易让人眼前一亮。
但也不应该看这么久,连峤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发现画中橘红的落日将这海面也染成了一片橘色,似是水天一线,不分你我。
“喻亭,你很喜欢这幅画吗?怎么看了这么久?”
喻亭将目光从油画中收回,落到连峤的身上,缓缓开口说道:“它很像你。”
“嗯?你在说什么?”
连峤疑惑不解地盯着喻亭,他为什么老爱说胡话?
喻亭发现连峤好像总是对自己表现出惊讶这种情绪,同时,她的表情也着实可爱,让他不由得弯了弯眼角。
“明亮,矛盾又和谐。”
“你能具体解释一下吗?”
连峤觉得有什么东西转瞬即逝,便急切地抓着喻亭,想要问出一个答案来。
“这幅画的用色以暖色调为主,在这昏暗的展厅里显得格外明亮。落日本不该沉入海底,可在这幅画中两者似乎融为了一体,十分矛盾但又和谐,像你一样。”
喻亭见连峤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似乎很是好奇,便放慢了声音继续说道:“你很爱穿亮色的衣服,是我生活中一抹明亮的色彩,但有些时候你又有点颓废,两种矛盾的气质在你身上合二为一,十分和谐。”
连峤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剖析自己,眼底浮上一层日光,明亮耀眼。
“这就是你对我的评价吗?”
喻亭摇头:“不是评价,只是我对你的感受。”
“第一次有人这样说我。”
连峤望着喻亭那双墨色瞳孔里的光彩,只觉得自己好像也被拉了进去,陷入一片光怪陆离里,新奇又兴奋。
喻亭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很轻地弹了一下,随后荡开点点涟漪。
“既然是第一次的话,我可以要个奖励吗?”
连峤收回了目光,只是刚才那种兴奋的感觉还隐隐约约停留在心间,让她久久无法平静。
“可以啊。”
喻亭看向连峤的目光更是柔软了几分,“我想留着以后用可以吗?”
连峤:“可以,但是你最好别拖太久,免得到时候我忘了。”
喻亭十分笃定:“你不会忘,你一向言出必行。”
连峤有些惊讶,因为确实被喻亭说中了,她一向记性很好,尤其是保证过的事情更不会忘。
至于为什么要他早点用,主要是她怕以后有什么变数,但也懒得说太多,就想着敷衍一句,没想到被他看破了。
喻亭见此,又补充道:“我很相信你。”
连峤点了点头,继续往前逛,只是背影显出几分活泼俏皮来。
喻亭便也快步走上前去,和连峤并肩而行,一人步伐坚定且稳重,一人步伐轻盈且活泼,看上去倒也有种意外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