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亭,不管你有没有那样想,你这样做就是在杀我!峤峤是我的唯一,你把她夺走了,我就跟你势不两立!”
喻霖的声音沙哑又嘶啸,宛如野兽在嘶吼。
“喻霖,你太偏激了。”
喻亭的眉眼之间也泛上了些许难过,他怎么会想跟自己的弟弟势不两立?
可看喻霖现在这样,他根本就听不进自己说的话。
“喻亭,这是拜谁所赐你不知道吗?小时候,绑匪本来要绑的是你,后来见绑不到你,才把我绑走了。即使后来被救回来了,但从那以后,我就特别害怕打雷。”
“因为打雷会让我想起被绑的那个夜晚,那天,我无数次希望你能来救我,可最后呢?你在哪里?你在学校上课!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失踪了!!”
喻霖只觉得火都已经烧到了喉咙,连说出的话都带着灼热的烫意,烫得人痛苦不已。
“对不起。”
喻亭不可置信地盯着喻霖,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他居然是这样想的。
随后喻亭又垂下头去,嗫嚅半天,却只能吐出这苍白的三个字。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除非你向我保证,你不跟我抢峤峤,我就原谅你。”
喻霖只觉得可笑。
喻亭倏地抬头,似乎在确认喻霖说的话的真假,可瞥见他眼底那冲天怒火时,喻亭就知道他现在是在气头上,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
他便只好叹了一口气,低声说着:“这跟她没关系。”
喻霖依旧固执己见,“怎么会没关系?你要跟我抢峤峤,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喻亭:“这两个不是同一件事。”
“谁说不是?反正都是你有错。喻亭,你高高在上太久了,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峤峤,喜欢到能把我的一切都给她。”
喻霖说完后,转过身去,紧紧攥着拳头,压抑着自己胸腔里面不住翻涌着的怒火与痛苦。
“但我不会让。”
喻亭深感无力,想拍拍喻霖的肩,却终究还是没伸出手。
他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怎么会把她拱手让人?
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弟弟。
“好,那以后我就没有你这个哥哥。”
喻霖冷笑几声,在经过喻亭身边时,又丢下一句:“喻亭,我恨你。”
这句话直接让喻亭呆愣在了原地,他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庞此时此刻也早已碎裂,流露着无助、悲伤以及难过。
他感觉像有一团棉布堵在胸口,挡住了他所有的情绪,将他们两个人越推越远,成了如今这副对立的局面。
连峤说得对,自己的情感藏得太深了,深到连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弟弟都察觉不到。
可是连峤能知道,他现在突然很想听听她的声音,听听她的看法,只要这样,他的心就能好受一点。
——
喻霖本想继续去病房守着连峤,但是他现在的形象太糟糕了,他想先回酒店休整一下。
喻霖来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接上一捧冷水,泼上自己的脸。
冰冷刺骨的水一下子便让他清醒了过来,可他觉得这水好像流入了他的呼吸道,让他呼吸不过来,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整个人轻得像是随时都能摔倒。
他无力地靠着墙壁滑坐在地,将脸埋在双腿当中,慢慢地哭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的胃涌上来一股非常强烈的痉挛感,让他难受得想吐,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他只能用手捂着胃,咬牙强忍着。
冰冷的地面与身体的痛苦共同刺激着他,让他竟是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只能像条死鱼一般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躺了许久,他才勉强恢复些许力气,跌跌撞撞地到了房间内。
喻霖拿了衣服去洗了澡,将自己好好地打理一番后,才敢去医院找连峤。
——
叶景怿醒来后,只觉得头晕,喉间还有一股灼烧感,伴随着反胃感,让他非常想吐。
他皱着眉头,喝了口水,状态才稍微好些。
原来被人掐脖子会这么难受。
那自己当初掐了阿峤那么多次脖子,她不是就难受了那么多次吗?
可她当时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叶景怿必须承认,他的阿峤比他强大太多了,跟她比起来,自己彻底输了。
他突然无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掐她的脖子?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用这种极端的手段。
他现在回想起来自己过去对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觉得心如刀割。
他简直不敢去想,如果不是阿峤,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根本活不到今天。
他不应该伤害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
他的阿峤啊,聪明,优秀又细腻。
而自己呢,疯狂,阴暗又卑劣。
叶景怿苦笑几声,下了床,想去看看连峤的情况。
但到了病房内,就发现她已经醒了。
连峤醒来时,只觉得口干舌燥,喝了点水,状态才稍微好一点,也才慢慢回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想起来,她就看见叶景怿急急忙忙地朝自己跑过来,随后竟是扑通一声,跪在了自己面前。
叶景怿用膝盖往前蹭了蹭,一脸后悔地盯着她说:“阿峤,我错了,对不起,输的不是你,是我。”
“你哪里错了?你为什么输?”
连峤毫无感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在看一个死物一般。
“我错在我不该算计你,也不该利用喻霖对你的感情。我输在我出尔反尔,明明已经说好不再伤害你,却还是伤了你。我更输在心里明明很渴望有人理解自己,却用伤害别人的方式来证明这一点。阿峤,对不起,我真是大错特错。”
叶景怿又往前蹭了几步,满眼慌乱地盯着连峤,生怕她会抛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