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怿叹了口气,就不该指望她在这种事情上能开窍,看来还是要自己主动引导啊。
“阿峤如果能对我说我很关心你,我希望你早日好起来,我会好得更快的。”
“我很关心你,我希望你早日好起来。”
一句话而已,说了又不会少块肉,所以连峤不介意直接说。
真是一个字不差啊,叶景怿嘴角的弧度顿了顿,他的阿峤真是铁面无私,一句话都不肯多说,甚至连语气也这么平淡。
“再说一遍。”
但是没关系,他会努力的。
“我很关心你,我希望你早日好起来。”
连峤的语气已经带了几分不耐烦。
叶景怿:“最后再说一遍。”
“我很关心你,我希望你早日好起来。”
这次,连峤说话的语速明显快了很多。
虽然是自己要求她说的,可是这毕竟也是她说的啊,所以叶景怿愿意自欺欺人一次。
他嘴角浮现出幸福的笑容,眼含笑意地说:“有阿峤关心我,我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那我挂了?”
叶景怿点头后,就见连峤迅速挂断了电话,半分留恋都没有。
他低下头苦笑了好几声,根本撩不动啊。
不过算了,谁叫自己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她呢?
他往后躺了躺,用手去碰了碰唇角的伤口,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随后又看向桌子上被打得四分五裂的金丝眼镜,他忽然有些后悔了。
苦肉计没起到什么作用,但他的痛却是实打实的。
喻霖这小子下手真狠,看来平常肯定没少打架。
他也要加强锻炼了,以后一定要胜过喻霖才行。
叶景怿也知道,他们俩这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以后见到了就是冤家,不打上一架是不会罢手的。
不过他可不会输。
无论对上谁,他都不会输。
——
连峤吃完饭后,便又开始吃草莓了。
只是她实在无法忽略喻亭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确切的说,是投在草莓上的目光。
所以她便抬起头来问道:“你要吃草莓吗?”
喻亭见自己的小动作被她发现了,不由得绷紧了下巴,错开她的目光,语气硬邦邦地说:“不用。”
“哦,那你为什么一直看草莓?难道是因为你觉得它好看?”
连峤将草莓捏在指尖转了转,不确定地问,只是问完后,她又摇了摇头,把草莓放下,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
“这草莓不就是普通的草莓吗?也没多好看啊。”
“好看。”
喻亭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连峤惊讶了一瞬,随后她便皱着眉头不解道:“你确定?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夸草莓好看,你是在说草莓吗?”
喻亭的下巴似乎绷得更紧了,语气也非常不自然:“嗯,好看。”
“好吧,那你还要看吗?要看的话,我拿一颗给你看?”
连峤说完后,还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碗中的草莓。
其实她连一颗都不想给,毕竟草莓多好吃啊。
但是喻亭是老板,她不想给也得给。
喻亭见她这么苦恼,没忍住弯了弯唇角,瞬间轻松了很多:“不用。”
“你说的啊,别到时候我吃完了,你又来向我要,其实你要是想看的话,楼下还有,再叫人洗一碗不就好了?”
连峤将碗移到了右边,人也往右边坐了一点,紧紧护着碗中的草莓,生怕被他抢走了。
“只有你碗里的草莓好看。”
喻亭将心里话脱口而出后,顿时紧张得整个人都坐直了很多。
她刚才实在太可爱了,他没忍住。
“可是你都说不用了,所以没有了,都被我吃完了。”
连峤根本没空关心喻亭的情况,好不容易将最后一个草莓咽下去后,才终于肯搭理他一下。
喻亭低眉笑了笑,应道:“嗯。”
看来连峤真的很喜欢吃草莓啊。
连峤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刚才草莓吃得太急,她又忍不住喝了好几口水,顺了一下。
其实她刚才可以不用吃那么急的,大不了再去楼下拿呗。
都怪喻亭,为什么非说她碗里的草莓好看?
这草莓不是长得都一样吗?
好看在哪儿?
连峤真是越想越后悔,双手托着下巴,喃喃自语。
喻亭想着她应该是还想吃,便叫人又送了一碗草莓上来,却被她拒绝了。
“不用,我吃饱了,你要是想看就看吧,这一整碗草莓都是你的。”
喻亭:“嗯。”
都是他的吗?
可是好看的只有一个。
——
一天后,喻亭把连峤叫到书房,对她说:“喻霖已经接手了游戏公司的项目,目前正在谈判当中。”
“那很好啊。”
连峤神色淡淡,不见半分惊喜。
喻亭:“你早就知道我会给他?”
连峤喝了一口水,看着他说:“没有,我只是猜的,其实你真的很关心他,只不过表达的方式不对,被我一说,你应该也意识到了,所以才会主动给他。”
“你怎么看出来的?”
喻亭见她整个人笼罩在阳光当中,似披上一层金纱,灿烂夺目,不由得将语气放柔了几分。
“两点吧,一点就是你把李浔派到喻霖身边去,看似监视,实为保护。另一点就是其实你跟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有关于他的。”
喻亭见她神色轻松地就把自己的心思分析得分毫不差。
心中不由得觉得她更是聪明,同时还很细腻。
真是个……
他突然想不出来什么词形容她了,只能任由某种陌生但又汹涌的情绪如潮水般将他淹没,让他久久回不过神来。
——
两天后,喻亭出差回来,便又把自己关在了书房认真工作。
连峤便也默默陪伴着他,结果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却发现他整个人已经累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睡着的喻亭轮廓柔和了几分,显得不像平常那么冰冷,但脸上还是无一丝笑意,薄唇也紧紧抿着,看起来压力很大。
连峤轻手轻脚地为喻亭披上他自己的外套,然后就小心地将门关上,离开了这里。
喻亭醒来时,便发现窗外早已繁星漫天。
他呼出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状态,却听见衣服落地的声音,转头看去,发现居然是自己的外套。
他捡起外套拍了拍,目光深邃。
这外套是连峤为自己披上的吗?
喻亭的目光不由得落到连峤平时坐的位置上,那里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一地清辉,显得他一个人有些孤独寂寥。
他久久凝视着她的位置,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他居然已经习惯她的存在了,而且还如此没有戒心,在她面前就这样睡着了。
这是一个好习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