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迟了就是错过

秦朗方才用了大力气,才叫温清珩相信,自己对温念兮绝无非分之想。

见这会儿气氛这么尴尬,他只能没话找话,“青野可真是体贴,从前也没看出他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哈哈……”

念兮没说话,温清珩看了他一眼,意思明显,“你可闭嘴吧。”

秦朗从来都是活跃气氛的,这会儿被温清珩嫌弃,沮丧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

念兮被这两人逗笑。

气氛才重新轻松起来。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大多时候都是温家兄妹说话,秦朗时不时探身,朝门口张望,神思不属。

就在念兮以为顾辞该回来时,包厢的门被人打开,裴俭走进来。

他神情冷峻,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显出一种寡淡的温柔,念兮与他对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

她手里还拿着磨喝乐“顾小六”把玩,听到秦朗出声问询,“怎么这么晚?”

“有点事耽搁了。”

说着,裴俭走近,将一个未封盖的小匣子放在念兮面前的桌子上。

这匣子正面印着“潘”的字样。

不久前,顾辞才送给念兮一对一模一样的。

念兮微微抬眸,瞥了眼面前的磨喝乐。

她面无表情,极力忍耐着自己的情绪。

从大哥和秦朗出现在包厢起,她心中便有隐约预感,直到裴俭出现……

端阳节那日她已经说的很清楚,裴俭但凡有点良知,今日都不该在这里,还将两个磨喝乐放在她面前。

真可笑。

这算什么呢?

补偿吗?

可她早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因为伤心而哭泣的念兮,她已经不稀罕了,也不需要了。

相隔一辈子,什么都迟了。

念兮收回视线,假装没看到。

可桌案旁其他两个人不瞎。

念兮面前摆着三个磨喝乐,手里还拿着一个……

不等温清珩起疑,秦朗眼疾手快,将匣子拿到自己身前,笑呵呵道,“潘楼的磨喝乐可是难买,时章,你居然能买到的?”

秦朗简直汗流浃背。用眼神示意裴俭,这是要做什么?

要不要这么光明正大?

幸亏他来了,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温清珩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街市到处都有磨喝乐娃娃卖,有什么特别?”

“你不知道?潘楼每年七夕前后,都会推出这种一对的磨喝乐售卖。据说先前有个女子买回一对磨喝乐虔心供奉,她那高中状元的未婚夫竟回心转意,与她恩爱不离。所以非常抢手。”

温清珩一脸不信,“无稽之谈。”

秦朗纠正,“这叫美好愿景。”

温清珩转头问裴俭,“你的愿景实现没?”

秦朗一阵心肝乱颤。

裴俭盯着念兮怀里的磨喝乐,悠悠道,“快了。”

温清珩:“这对磨喝乐是特意买给她的吗?”

“我的!时章买给我的!”秦朗握着匣子,抢先道。

温清珩不信,“你也有心仪之人?”

秦朗在心中直翻白眼,从前怎么没发现,温清珩话这么密,“都说是愿景了!”

温清珩也懒得搭理神神叨叨的秦朗,继续问裴俭,“今天来见她吗?”

裴俭:“是。”

念兮并未参与他们的对话,甚至都未抬眼。顾辞送她的磨喝乐娃娃服饰艳丽,她先脱下来,再一件件穿回去,自娱自乐。

即便如此,也无法忽略裴俭的视线。

裴俭的每一次开口,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她猜不透他说这些意味不明的话,和这一系列举动后面的含义,或者说,她不理解。

前一世买不到的磨喝乐,如今买到了。所以她就该收下他沉默的礼物,抛却一切,原谅一切?

女人真的很好哄。

可前提是,她还爱着你的时候。

因为爱是养分,男子偶尔温情的举动,也会叫她感动珍藏。

然而等到花朵枯萎,一切都将变得无关紧要。

……

顾辞回来时,第一眼自是看向念兮。随后,他看到坐在念兮对面的裴俭。

他微微一愣,即刻面色如常,提着食盒走近,坐在念兮身边,“时章也来了。今日可真热闹。”

裴俭没说话,点头做为回应。

顾辞买了很多小食,不但有念兮心心念念的乳糖真雪,还有冰雪冷元子、水晶皂儿等等,一一摆放在念兮面前。

“尝尝,天热,一会儿就化了。”

念兮将手里的帕子递给他擦汗,随即拿起小匙舀了一口乳糖真雪,碎冰混着石蜜的甜,直教人身心舒爽,“好甜。”

顾辞笑了声,眼神温柔的看着念兮小口吃冰,“这家是西市的老字号,做的冷食都很出名。别光顾着一样,你且尝尝其他。”

念兮依言,每一样都细细尝过,眼睛清润透亮,“果真各有各的特色,都好吃。”

“你若喜欢,以后多来这家。”

念兮眼睛弯成月牙,笑着点头。

顾辞这会儿才抬头朝裴俭几人方向看去,“对不住,只买了她一人份。”

秦朗连连摆手,“无妨无妨,我们不爱吃。”

顾辞买的都没得吃,其他人怎么好意思?

温清珩也笑,“全家只属她爱吃冰,今日可逮着机会了。”

这会儿菜已经陆陆续续上齐,顾辞念着人多,又叫来伙计加了几道,这才看向念兮。

念兮已经停下银匙,她虽贪凉,却也控制,并不恣意。否则吃多了冰,来癸水时肚痛,遭罪的可是自己。

顾辞与她早有默契。

从前去温府给念兮偷偷带的那些冷食,都是两人分食。

乳糖真雪被她戳的不像样,冰雪冷元子和水晶皂儿还剩下大半,念兮将汤匙取出,顾辞端起冰雪冷元子的碗,一口喝完。

两人都没有说话,却自然的像是上演了无数遍。

裴俭直勾勾看着这一幕。

半晌也没有听清温清珩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