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清衡没有想到,那个被师父称作是心境纯澈的师弟李长风,竟然会变心?
打听到这个消息的鹿清衡第一反应是不相信,而舒音也有几分不相信,毕竟他们并未查到李长风变心的说法。
不论是从垂风的调查、鹿清衡的视角或是百里莲的描述之下,长风宗宗主李长风,都不像是会容易变心之人。
舒音觉得,其中应当另有隐情。
而鹿清衡也是这样认为的。
显然,就算是鹿清衡自已,对师弟李长风的“心思纯澈”也是颇为赞同的。
不相信李长风会变心。
也许变心是有可能的,但绝对不会做背叛白知秋的事。
于是,在鹿清衡的多番打听之下,经过好一番周折,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虽然不知李长风变心与否,但是有一件事确实毋庸置疑的。
长风宗除了宗主李长风与宗主夫人白知秋之外,还有几位长老,而其中一位,是个模样颇为出挑的女刀修。
这女刀修似乎是对李长风有些意思,平日里借着探讨刀法为由头经常单独见面。
而李长风又是个缺心眼的,根本看不出来这位女刀修的意图,当真以为对方是与他探讨刀法。
而一来二去,李长风就将此人定义为朋友,而对方在刀道上的见解又与他不谋而合,两人的关系一度十分亲近。
也许在李长风心里,对方只是好朋友。
但在别人眼里可就不是了。
在他人乃至白知秋的眼里,两人的关系显然已经过分亲密。
若李长风没有夫人倒还好,有几个异性的知心朋友都可以理解。
可问题是他如今已经有了夫人,异性朋友倒是可以有,但交往起来得有尺度才行。
而李长风不知是心思过于纯澈还是蠢,竟没觉得有丝毫不妥。
而刀宗里里外外的人,则都有了误会,包括夫人白知秋。
白知秋以为,李长风为人正直,不可能做出背叛她的事情,可就算如此,李长风的态度却让她心寒。
她多次暗中提醒,可却从未有过满意的结果,李长风似来者不拒,逐渐,白知秋也心累了,懒得再提醒。
时间一久,白知秋也从懒得提醒变为不愿再管,反正结果仍旧是那样,李长风一直固执的很。
任由宗门内部风言风语,甚至有许多弟子说,“宗主夫人倒像是多余的”。
他也许不会做错事,但实在让人心累。
舒音换位思考,若她是白知秋,而邵妄是李长风,对方若是和异性走得近且屡教不改,她可没功夫继续浪费感情。
若是尊重,怎么会不在乎另一半的想法?若是在意,又怎能容忍矛盾升级?
终上所述,还是李长风做的不够好罢了。
长风宗所有人都该死,其他不点破乃至说风凉话的人是帮凶,而李长风,便是造成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主谋!
得知这一切的鹿清衡心中燃起怒火,压抑了许多许多年的恶意再次破土,如同群魔乱舞。
而鹿清衡的这些年,也未浪费光阴,在魔界之时偶然认识了魔君,对方对他的刀法十分之崇拜,甚至将他尊为座上宾。
魔君不知他是谁,却感叹他刀法的精妙绝伦。
显然,鹿清衡的刀法,要比修仙界刀宗宗主李长风的都漂亮三分。
魔君多次缠着鹿清衡,让其指点他几招,而鹿清衡看了他半晌,忽然说了一句,“你若能屠刀宗满门,我这一身本领教给你也并非不可。”
魔君只以为,鹿清衡让他这么做是想看看他的实力,可接着,便听到鹿清衡说,
“我的师妹死了,死在长风宗,若你能为她报仇,我定会教你。”
魔君听了,便神神秘秘递过来一本书,这书很薄,翻开扉页便写着几个字。
《封魂留体术》。
鹿清衡翻看一番,大概知道了魔君的意图,却还是反问道,“这是何意?”
“封魂留体术啊!”魔君兴奋道,“这术法不一般,能留住人的魂魄!”
“可若是想成功,便需要他人的命,依本君之见,便用刀宗所有人的命用来给你师妹续命,怎样,多痛快!”
长风宗上上下下三千人,能换他师妹魂魄留住两百余年。
划算。
鹿清衡点头,只觉得一股油然而生的快意在心口炸开。
恶意完全被放出来,如同四处索命的鬼魂,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一片黑暗。
可他却真心实意地感到畅快。
很快,魔君便带着白知秋回来了,连同被封魂留体术凝聚成生命力的许多“药丸”。
鹿清衡很满意,便指点了魔君一番,紧接着,便带着白知秋消失了。
而这些年里,他也一直寻找着,如何让师妹活过来的方法。
他也想过,就算师妹真的活过来了,他要怎么向师妹去交代这一切呢?
不过,一切都和师妹真的活过来相比,都没那么重要,别人如何,从来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后来,鹿清衡便找到了隐枫谷谷主,世人都传,隐枫谷谷主纪天祠乃当世神医,就没有他炼不了的丹药、治不好的病。
就算是先天根骨差,也能有药可治,可以调理。
这让鹿清衡觉得看到了希望,于是,便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带着白知秋悄悄见了纪天祠。
可如贺承所说的那个梦一样,舒音的父亲严词拒绝了他,并告诉他不要执迷不悟。
禁术本就是不可行的,杀戮带来的只会是更加无尽的杀戮,根本换不来生的可能。
鹿清衡因此怀恨在心,本想以性命逼迫隐枫谷谷主给他医治,可他那残存的一抹理智回归,并没有当即做出如此之事。
可他未曾想到,他大发慈悲没有动杀念,那隐枫谷谷主却让整个修仙界都寻找他的踪迹,这便让他在修仙界处处受制。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把修仙界的人全都杀了,为他的师妹续命。
他们的存在,似乎就只有这么一个价值了。
可最终,到底是理智占据上风,让他的恨意完全倾泻给了纪天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