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一套一套的

用灵力包裹起来的心头血被贺承存在瓷瓶里,放回空间后,才回过神。

贺承将面前之人划开的胸膛缝了起来。

而鹿清衡的恢复能力的确强的离谱,线穿好后,竟就只留下了红色的淡疤。

就这种恢复的恐怖速度,就算与人交手受了伤,对他来说也都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贺承看了看指尖所染的血,一个清洁术便已经解决好,可他盯着看了一会儿,还是走到一旁的水盆之前,认认真真将手洗了一遍。

碰过脏东西,一个清洁术怎么够?

做完这一切后,贺承点了香炉中的香,香味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冲开,只留下清甜的气味。

大概一刻钟之后,躺在床榻上的鹿清衡悠悠转醒,他低头看了一下胸膛,只见到了一个浅淡的红印。

他从榻上坐起来,一股撕裂的刺痛从心口处传来。

不过他忍痛能力较强,所以就算是如此,也不过眉头轻皱。

起身将一旁搭在屏风上的衣服穿上后,绕出屏风,便看到了站在窗边的贺承。

贺承背对着他站着,灯烛被风吹得闪烁。

而鹿清衡如同幽魂一般出现在贺承身侧,本想看看对方的反应,看会不会被吓到,可出乎意料的是,贺承回头的时候眸光无比平静。

像是无波无澜的湖,看上去如同一颗黑宝石,竟有些难以捉摸。

“你听见我的声音了?”

鹿清衡语气有些疑惑,对面前这个据说魔界最厉害的神医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明明这个医师的修为远远在自已之下,怎么可能察觉到他的靠近呢?

“并未”,贺承看了他一眼,“算算时辰,差不多了。”

香炉中的香气四溢,鹿清衡听见自已问,“我何时前来找你?”

“一月以后,你便能在千机楼见到完整的她,我需要暂时闭关了。”

鹿清衡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说了句“好”,便直接消失在了二十三层。

外来的风已经将一切血腥味完全吹尽,贺承关上了窗,也隔绝了外面的黑暗与楼内的光。

他长舒了一口气,按下了药材柜旁边的机关。

甚至不过半刻钟,骆期便出现在了二十三层,一步步走到贺承面前,“贺医师有何吩咐?”

“方才鹿清衡来过了。”

骆期立马会意,“心头血拿到了?”

“嗯,提出要他的千年修为来救,他不同意。所以退而求其次说可以用心头血的时候,他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骆期比了个大拇指,“那他将人留下了吗?”

贺承“嗯”了声,下巴朝着屏风处微扬,“在那后边,劳烦你带回去了。”

骆期绕过屏风,在简易的床榻上看到一个面色青白、双眸紧闭的女子。

与贺承画像上的很像,想必就是魔君的师娘——白知秋。

骆期也不耽搁,直接将白知秋放入空间后,与贺承打了个招呼,便飞也似的离开了。

贺承则准备去将舒音和邵妄叫出来,刚想着两人去哪儿了,舒音便凭空出现了。

邵妄站在她背后,如同一个守护神,简直就是寸步不离。

好在贺承早已免疫,直接切入主题,“方才鹿清衡来过了,我取了三滴他的心头血,你们和我回魔宫吧。”

“好”,舒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师弟。”

贺承无奈摇头,“叫什么师弟?没大没小的。”

“你应该叫我哥。”

说完便转身,一脚踏入传送阵,等舒音和邵妄一同站上去后,传送阵启动,转眼间到了一层。

出了千机楼,门外便是骆期给几人留的马车,马车跑的飞快,不过几个呼吸功夫便到达了魔宫。

魔宫外面的守卫认得这马车,便直接开门迎接,与骆期大概前后脚到主殿。

进了主殿的殿门后,便见百里莲正看着躺在毯子里的白知秋皱眉。

他那本该入轮回的师娘,如今被鹿清衡一意孤行封魂留体,是不是该很痛苦?

他抬眸,望向刚刚进来的贺承,“师娘她会觉得痛苦吗?”

“也许吧”,贺承声音微顿,“禁锢了魂魄,身体却无法行动,本就是活死人,想必很难熬。”

也许连活死人都不如。

这种感觉就仿佛,人本是活着的,可被生生钉进了棺材里活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能救吗?”

“不能。”

贺承肯定道,“我师父当年没骗他,不能救就是不能。”

“禁术一旦使用,便无善终,除非一直用别人的命去续。”

“我想,魔君您也不想看到当年刀宗的惨案。”

百里莲轻轻“嗯”了一声,直起身,内心有些五味杂陈。

师娘在他心目之中就等同于他的亲娘,不仅耐心,且常常会开导他,让他一点点敞开心扉。

原本他以为这样温柔的人肯定会有好的结局,可没想到再次相见,却是如此场面。

“那能让她,好好的走吗?”

魂魄入轮回,开启新的人生,也许是目前最好的结局了。

仔细听的话,便能听出百里莲的声音有些微颤,面对曾经至亲之人,怎能不触动?

就算杀戮道已经将他少有的柔弱完全磨没,可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就会想起刀宗那段短暂却愉快的日子。

他好像活了很久,久到千年之久,又好像活的短暂,短暂到只有在刀宗那么几年。

“我只能医活人,这种事,恐怕要请教符修或佛修。”

若是这符修或佛修的修为够的话,估计能完整地将这魂魄送走。

百里莲沉默一会儿,随后应了一句,“好,我等你的丹药。”

说着,便直接离开了正殿,贺承则与舒音和邵妄一同回了暂住的宫殿。

贺承拿出储物戒中的瓷瓶,朝着舒音比划了一下,“这就是他的心头血。”

“说实在的,他当真直接让你剖了?”

舒音觉得,鹿清衡这么厉害的人,应当不会这样大意,怎么可能相信一个刚见面的“神医”呢?

“当然”,贺承好心情地牵唇,“这就是语言的力量。”

忽悠鹿清衡算什么?

就算是忽悠舒音,他贺承都能一套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