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你不配那世上就无人配

邵妄如今光着上身,墨发散开,铺在光滑的脊背之上,露出一截劲瘦有力的后腰。

倒不是他大清早不穿衣耍流氓。

毕竟他的里衣……

还在她身下垫着呢。

想到昨夜,邵妄眼角眉梢都染上笑,侧头看了眼肩膀处某人昨夜留下的牙印。

有些血痕,伸手按了按,还有些疼。

他的小月亮,牙口还真不错。

邵妄倒了杯冷茶水,喝了下去,一杯冷水下肚,总算是把脑袋里那点旖旎给冲了下去。

后面有细微声响传来,邵妄回过头,便见帐幔中伸出一只白皙纤细的手。

拽住帘子,像是为了稳住身形,下一刻,便又松开,缩了回去。

邵妄心间微痒,抬脚走了过去,在帐幔前站了许久,才轻声询问,“我可以进吗?”

“……嗯。”

声音似有几分有气无力,却听得人更加心痒。

邵妄像是被蛊惑了,抬手撩起帐幔,坐在了床榻边。

她方才穿了一层雪白里衣,此时倒是不怕被看光。

昨夜尚有夜色遮掩,如今四目相对,被晨光那么一照,两人均是一愣。

邵妄肩上明晃晃的牙印与抓痕似招摇过市,而他眉眼深刻,乌沉的眸一眨不眨盯着她,像是怕她跑了。

只见他微微挑眉,神色却认真,“跟我回草原,我许你王妃之位。”

舒音没想到,他倒是直接。

睡了就负责。

想到此,内心却有些别扭。

若昨夜太子安排的不是她,他是不是也会照睡不误?是不是也会说好听的话哄人?

如此想着,脸上的红晕散下去,便给人一种气血不足的苍白易碎感。

“我只是个小小琴师……怎配当什么王妃?”

她声音略哑,却实在好听。清清冷冷,飘在空中,令人心疼。

邵妄眸色更沉,“你不配那世上便无人配。”

“我等了你十年”,他顿了下,“此次来中洲,本就是要带你去草原。”

“你想随我回草原吗?”

邵妄目光灼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似不想错过她的每一丝表情。

可舒音面无表情。

一张小脸白的近乎透明,注意力全在身下,身下还麻着,有点没知觉,反应自然是迟钝的很。

见她不回应,以为她是不情愿,邵妄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诱骗”道,“我们草原比中洲好玩,你想骑马吗?想看草原落日吗?想看……”

话说了一半,却感觉怀中人轻微发抖,邵妄手臂一僵,低头轻声问,“怎么了?”

难不成……她害怕他吗?

怀中人轻微“嘶”了一声,抬头瞪了他一眼,“你好烦。”

都怪他,要不是他昨夜忘乎所以,今日也不会这样难捱。

见她一副嫌弃模样,邵妄原本欢喜的心也逐渐消沉了下来,方才还飘在云端,现下坠入深渊。

她不愿意。

她宁可给了他,也不稀罕他负责。

要放走她吗?

一时间,邵妄心中酸胀,手臂便无意识地收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此刻她在自己的怀中。

他闭了眼,竭尽可能地呼吸她发间的香气,像是要把她的味道刻入心肺,以便支撑今后的想念。

可谁知,缠在她腰间的手臂越紧,舒音的身体便越抖。

这回邵妄算是意识到了不对,连忙松手低头,见她整张如同白玉一般的脸都染上了淡红,双手抵在他胸口,连那漂亮的双眸都蕴含水光。

“你……你怎么了?”

他轻声问着,不敢再搂她,害怕她更不适。

舒音抬眼,轻哼了一声,微抬了下巴,“还不是你太可恶。”

本是清冷的声线,可语气却偏偏十分娇气,让人的一颗心恨不得立马化掉。

邵妄显然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呆滞地眨了两下眼,等终于反应过来,两只耳朵都快红透了。

“我……我……对不起你。”

他慌乱地解释,完全没有沉稳镇定的模样,“是……是我不好,你打我吧。”

说着,便把脸凑过去,等着她打一样。

舒音见他这样,失笑一瞬。

真是个呆子。

本以为十年不见,这家伙会变成什么冷酷无情的野兽。结果这副样子,却像极了生怕被丢弃的小狗。

舒音艰难起身,将榻上自己的裙子够了过来,随后低头穿好。

邵妄见了,也跟着起了身,乌黑的双眸划过一寸茫然。

她不会穿上衣裳不认人,始乱终弃了吧?

想着,为了一会儿方便“纠缠”她,便将方才垫在她身下的里衣拿起,准备也穿好衣服。

他随手捞起床榻之上发皱的雪白里衣,刚要穿上,却发现其中有一块血迹。

邵妄一愣,旋即皱了眉头。

昨夜初经人事的草原小狼,根本不知道何为处(子之血,只以为舒音是受了伤,便立马自责了起来。

原来她不愿理他,是因为他伤了她吗?

他披上里衣,随后小心翼翼地迈步到她身侧,一张俊脸满是愧疚。

“你是不是流了血?是有伤口吗?昨天怎么不立马跟我说?让我看看。”

说着,便将她轻轻抱起,准备将她放到榻上,好好看看伤势。

舒音却被他这三连问搞得没反应过来,此刻低头看到他身上里衣染了血,顿时便知道,他这是误会了。

“你误会了”,舒音抬眼,“那是……那是……”

嗯……

舒音这样的人,往日自持惯了,哪里说得出那样直接的话?

可若是不解释,他便想看,到时候若是一发不可收拾,该闹死笑话了。

后背挨上床榻的那一刻,她也顾不得什么麻不麻了,用力推开他,“不用你管,我没事。”

说完,便站起来,打开门,却见一肥头大耳的男子目瞪口呆站在门外。

可舒音就像没看见一般,匆匆离开了。

只剩下刚来找弟弟的大王子邵裕一脸震惊,石化在原地。

只见邵妄胡乱套了外袍,系了腰带,便要追出去,却被邵裕一把拦下。

“阿妄?你这是……什么情况啊?”

亲哥此刻懵的很,毕竟他这个弟弟历来不近女色,可今日这一出,当真玄幻到他了。

邵妄扔下一句“回来再说”,便要抬脚迈出去,可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停了步子,低头看自己这个女人无数的亲哥。

邵裕还未娶王妃,宫里却有了许多女人。

要说懂,那他太懂了。

邵妄斟酌再三,突然问了一句,“我昨日伤了她,该怎么办?”

邵裕先是没听懂,但后来看到邵妄喉结上方一条血痕,哪里还有什么不懂的?

“伤了她?她流血了?”

邵妄呆滞点头,而邵裕则惊了一下,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

几句话后,只见邵妄那张脸红的如同煮熟的虾,下一刻如同离弦之箭,冲到木梯之前,不走寻常路,直接从扶手旁跳了下去。

楼下用早点的人都是一愣,连忙看去,也只捕捉到一个夺门而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