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落魄的范闲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

如今你四海为家

曾让你心疼的姑娘

如今已悄然无踪影

爱情总让你渴望又感到烦恼

曾让你遍体鳞伤”

北齐境内的荒野上,夕阳西下,范闲左手牵着一匹老弱瘦马,右手随意的提着一瓶浊酒,信步走在斑驳的古道上,边喝酒边唱着这首许巍的《曾经的你》。

跟五竹分开后,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好在有酒这个让人醉生梦死的好东西,可以让他暂时忘记孤独和烦恼。

正当他喝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几百米外,一队官兵盯上了他。

“你确定这腰牌就是从那人身上掉下来的。”

上杉虎问道。

“回将军,决计不会有错,卑职虽然废了,但这眼睛还没瞎;那人来买酒的时候,我一听口音就注意上他了。”

说话的青年男子是个瘸子,瘸腿还不算什么,最让人影响深刻的是他那张被烙了败卒这两个字的脸;

没错,他就是那场大战中被俘虏后又放回的士兵。

“好了,王晓,等本将军抓到他,一定向朝廷上报伱的功劳。”

“不瞒将军,功劳什么的我如今已不放在眼里,但请将军把庆人施加在我身上的这些耻辱,还给他们;若能如此,我死也瞑目了。”

王晓用没有残废的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腿和脸上的烙印,恳求道。

“好,我这就为你做主,驾驾。”

都说慈不掌兵,可看到曾经的士卒落到如此田地,上杉虎的内心有一团火在烧。

“给我围起来”

几百米的距离,对骑兵来说也就一個冲锋的时间,就这样喝得半醉半醒的范闲被围了起来。

“放肆,你们是什么人,敢拦我的去路。”

没喝醉的范闲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这么嚣张,可如今他喝醉了。

“这腰牌是你的?”

上杉虎把监察院提司腰牌扔到范闲跟前问道。

“什么…什么腰牌,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看这提司腰牌,范闲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我说什么?跟本将军回去,我帮你好好回忆一下,给我拿下。”

做为肖恩的义子,上杉虎可不是一个莽夫,他从范闲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慌乱;没错,就是这小子没错。

束手就擒?

穿越者的字典里就没这个词;身怀武艺,有剑有马,范闲选择了闯出去。

“还想逃,当真找死?”

如今的范闲,撑死了也就八品的战力,就这还是满状态的时候;他可不是武松,喝酒能提升状态;醉酒的他也就一只醉猫,对上普通士卒还有得打,可遇上九品境界的上杉虎,一个照面就被打落马下,昏了过去。

…………

一个时辰后,军营的牢房内,只剩一件单衣的范闲被绑在了审讯架上。

一桶冷水下去,不但人醒了,酒也醒了。

“咳咳咳”

我是谁,我在哪里?

这是醒过来后,范闲的第一反应。

啪啪啪

浸过盐水的鞭子连续三鞭下来,范闲想起来,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所有事。

“哈哈哈,败卒……我早知道你们北齐多败卒,可你也不用这么骄傲,直接写在脸上吧。”

范闲不知死活的嘲讽道,对他用刑的正是北齐败卒王晓。

“好,很好,我真的希望你的嘴能一直这么硬下去。”

王晓的目的根本不是从范闲口中得到什么消息,他是为了发泄,发泄他曾经在南庆军营内的遭遇。

“有种你杀了我,小爷要是皱皱眉头,我就跟你姓。”

自古艰难唯一死,离开了林婉儿,范闲自认连死的不怕,还会怕区区酷刑?

“杀戮是一种罪孽,你们南庆人不杀我,我也不杀你;

看看,这是我花了半年时间为你们准备的好东西,你很走运,我可以让你自己选?”

王晓微微一笑,拖着残废的左腿,把一堆铁块扔到范闲面前。

“你,你这什么东西啊?”

“贱种、懦夫、狗贼、太监,你自己选哦,千万别跟我客气。”

王晓扔到范闲面前的,正是一块块印有各种侮辱性文字的烙铁。

“你,你别乱来哦;我告诉你,我可是你们北齐国师苦荷的座上宾,你要是敢乱来,你们大国师不会放过你的。”

到底还是怂了,范闲搬出了苦荷这尊大佛。

“国师的座上宾是吧,那我让你选两块,够意思了吧……”

苦荷对王晓来说还是太遥远,而且主要是他根本不信范闲的话。

“你,你想干嘛?”

眼看王晓把贱种、懦夫两块烙铁扔进火炭里,范闲彻底怂了。

“别怕,小意思而已,过会我亲自给你上药,上好的金疮药,还是从你们南庆军营里得来的呢。

对了,在这之前,我们还有一件正事要干。”

王晓拿出一把锋利的剪刀,朝范闲走去。

“你,啊…啊……”

瞬间,军营的地牢里,响起了范闲痛苦的哀嚎声。

…………

“啊”

同一时间,千里之外,南庆坤宁宫的寝室内,范若若从睡梦中惊醒了。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半月之前,范若若搬进了这座属于皇后的宫殿,也是从那天开始,她有点诸事不顺。

“哥哥,我大哥出事了?”

说来有趣,范若若跟范闲在血缘上明明没有任何关系,可此刻竟然生成了心电感应。

“娘娘,你别再说那个人了,你嫌他害你还不够多吗?要不是他,圣上怎么会如此冷落你。”

侍女小萍帮范若若倒了杯水,交到她手中后劝解道。

“他,他再怎么不对也是我亲哥;至于圣上,我现在这个样子,他不来我这也是应该的。”

范若若私下里不是没有埋怨过范闲,可当着侍女小萍的面,她选择了嘴硬。

“娘娘,有件事我原先怕你担心一直没跟你说,你知道吗,叶才人前几日搬进了华清宫。”

“什么叶才人,不就是诚王妃嘛;这个贱女人,李承泽造反失败才过了几天啊,她就迫不及特投入了圣上的怀抱,真是不要脸。”

李承乾又当又立范若若没怪,她偏偏怪上了被动接受的叶灵儿。

“娘娘,如今叶灵儿跟那个女人联手,往后的日子你可要当心啊。”

那个女人说得自然是林婉儿,到了这会,范若若也不指望能跟她和平相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