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经验丰富的民警察觉出张潮有问题。
为了给他足够的压迫力。
专门还给他戴上了银手镯,一路押送他穿过办公区。
跟其他几位有嫌疑的员工待遇完全不同。
直到被带上警车。
张潮都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u盘早就藏在宿舍了,拷贝数据的痕迹也清理得很干净。
“就算找到蛛丝马迹,也不可能这么快!”
张潮脑海中不停复盘着当时的场景,思考脱罪的办法。
见他一路沉默不语,民警们更加笃定这件事八成就是他干的。
审讯室。
“姓名。”
“张潮。”
“年龄。”
...
民警按照流程,一步步开始了审讯。
并且非常技巧性地先事无巨细地问一些很简单的问题,绝口不提数据的事。
比如从哪里毕业的,什么时候入职的公司。
跟年龄籍贯一样,这种资料警方手里全有,但就是要问一遍。
目的就是让你形成惯性思维。
当你连续回答了十几个无关问题之后,很容易放松警惕。
另一方面也是吸引犯罪嫌疑人的注意,让其没有时间思考怎么应对警方。
确实有许多罪犯,就是脑子没转过来,把犯罪事实脱口而出的。
审讯室全程有监控,想改口肯定是不行的。
“你是用什么拷贝的数据?”
“我...”张潮正百无聊赖说着,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在诈他。
立马出声表示抗议,“警察同志,你们这是诱供,我只是来配合调查的,如果你们还继续以这种方式问询,我肯定要投诉你们。”
两名负责审讯的民警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心中暗道可惜,这小子还挺警惕。
但既然这个办法不好使,就只能拿出一点干货来。
“张潮,你的犯罪事实我们已经全部掌握。之所以还在问你,只是给你一次自首的机会,等我们把证据全摆出来,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张潮强装着镇定,撇了撇嘴。
刚才他已经想明白了,要是警察有证据早拿出来了。
不会等到现在,还要用“诱供”这种手段来获取口供。
“警官,你们肯定搞错了,我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学生,怎么会做违法犯罪的事情。”
他这句话说得其实没问题,千禧年前后,大学生含金量还是很高的。
那时候大学录取率并不高,能考上大学,并且在学生会担任副主席职位。
确实已经超过了大部分同龄人,有自傲的资本。
“我以前抓过一个小偷,你肯定想不到他是名校毕业生,年薪数十万。但是他每天下班都回去楼下小卖部偷几块饼干,那些丢失的饼干的价值甚至比不上他搬家送给左邻右舍的粮油礼品。”
“所以说,一个人犯不犯罪与他是什么身份没关系,只跟他想不想有关系。”
张潮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五月二十九日,下午一点钟到公司中央伺服器管理中心去做了什么?”
突然听到问话的张潮心中陡然一紧。
完了!
“没...没做什么。”
警察一拍桌子,“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你带着u盘干什么?”
张潮一时间讷讷说不出原因,脑子里早就说一一片空白了。
为什么警察会知道他是五月二十九号下的手?
时间还那么精准。
一定是他们确实掌握了关键线索才这么问的。
张潮的心脏差点跳出胸腔。
“看在你还年轻的份上,我可以再给你一次交代的机会,你自己考虑两分钟吧。可要想好了,你还有大好青春,未来还有机会。”
说完警官站起来,指着背后墙上挂着的大字。
“认得那几个字吧,坦白从宽,你自己好好想想,希望等会儿你能给我个满意的答复。机会在你自己手里,好好想想。”
说完,便带着同事一起出去了。
审讯室的门关上,另外一个警察朝着他竖了下大拇指。
“队长,您是这个。”
“切,少拍马屁,赶紧去催一下鉴证科的臭小子,万一这个张潮不招就要拿出确凿的证据了。”
“看他那样子马上就要撂了吧?”
“你懂个屁,这种人内心是最奸的,只要有一点脱罪的机会就不会放过。别墨迹了,赶紧去!”
“是!”
收到命令的警察赶紧跑到一边,打起了电话。
两分钟时间刚到,两名警察再次推开了审讯室的大门。
张潮只感觉这两分钟像是两年一样难熬。
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开口了。
“警官,要是我自首,外加有立功表现,可以减刑吗?”
警察一看,莫非还有意外收获?
赶紧点头,“那要看看具体怎么立功了。”
“好,我说!”
张潮咬牙点头,“其实我也是受人指使的,番茄视频的杨总准备对付太初洪荒,让我从用户数据上动手脚,我脑子一时糊涂,就答应下来了。”
两警察对视一眼,都掩饰不住眼中的喜色。
嘿,没想到真的有其他大鱼。
原本只是员工监守自盗。
现在变成了恶性商业竞争的案子。
杨总,这称呼一听就是公司高层。
把这个人抓住绝对不是张潮这种刚走进社会的大学生能比的。
而实际上,这主意哪是杨总提的,明明是张潮自己觉得有机会,并且还能捞一笔外快,擅作主张做下的。
只不过刚才他为了脱罪,把责任推到杨总身上。
“你详细说说这个杨总的情况,我们调查过后,如果属实,肯定对你的量刑有帮助。”
“那到时候我会判多久?年底能出来么?”
几个月?你想屁吃呢?
别说这个案子原本就涉及商业间谍,更重要的是已经在互联网发酵了。
要是不把主犯严肃处理,今后的工作怎么展开?
但此时还不能刺激张潮,只能点点头,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嗯,那些数据还没泄露给别人吧?要是还未造成严重后果,肯定不会判很重的。不过我不是专业学刑法的,具体量刑还得看法庭。”
“好吧,我了解了。”
张潮有些失望,但心里的大石头总感觉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