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让我把这份总结计划，拿回去重做？
楼小楼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怀里的那份总结，满脸都是不明所以的样子。
李东方微微皱眉，问：“楼总，你这是听不懂我的话吗？”
“我确实听不懂。”
楼小楼眨了下眼，冷冷地说：“李董，您是不是觉得，我的这份总结计划，不是太完美？”
“很完美。”
李东方随即又说：“如果我也是外资炒家的话，我肯定会为你策划的计划，高举双手的大肆赞扬。”
楼小楼拧起了秀眉：“李董，麻烦您把话，说的清楚一点。”
“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
李东方端起水杯，喝了口水：“你要拿回去重做。而且，绝不能偏离我定下的中心思想。”
“李董，我能畅所欲言吗？”
楼小楼把信纸放在桌子上，双手扶着桌沿，娇躯明显的前倾，看着李东方的双眸里，带着犀利的攻击性。
对她摆出的这姿态，李东方倒是不在意。
因为他很清楚，这是楼小楼最真实的工作态度。
幻影集团的任何人，只要是在认真工作，李东方都会给予最认真的尊重。
他双手十指交叉，和楼小楼对视着，点头：“当然可以。”
楼小楼又说：“我说的话，如果让您感觉不舒服，您也不能骂我。更不能仗着您已经把我牢牢的把控，就对我动手动脚，肆意羞辱。”
李东方——
这是咋说话呢？
谁骂你，谁又对你动手动脚了？
简直是不可理喻！
李东方点头。
楼小楼深吸一口气——
“李董，您懂不懂资本运作？”
“您懂不懂资本炒作的规矩？”
“您有没有听说过西方的红杉投资，离子基金？”
“这次海外炒家来东土兴风作浪，您就能肆意妄为，用那种提前布局、暗中阴人的手段，去对待他们了？”
“您可知道，您的阴险卑鄙，就是在破坏规则？”
“您这种做法，是相当危险的！”
“即便您一时得利，却也是得不偿失。”
“您根本没有足够的格局，和长远的目光。”
“您可知道，如果按照您的阴险计划来，会让海外资本炒家血本无归吗？”
“您可知道，这样会引起全世界的资本炒家，对您的最大仇视，会全力报复您，不把您玩死，誓不罢休吗？”
“因一时之利，却遭遇无尽的报复，最终只能自绝于此。”
“这是最愚蠢的行为！”
“正确的应对方案，就是在资本规定的范围内，和海外炒家斗智斗勇，借力打力，为自身争取最大的利益，却不用破坏规则，也不用把海外资本得罪狠了，避免招来最残酷的报复。”
“规则——”
楼小楼说的兴起，抬手屈指在书桌上，用力敲打着。
她始终盯着李东方的眼睛，声音提高：“懂不懂？无论做什么，都要遵守既定的规则！”
李东方自然不会因此责怪她。
他只是等楼小楼说完后，才淡淡地问：“国际资本炒家所奉行的规则，是谁规定的？”
楼小楼愣了下，摇头：“这个，我不知道。”
规则不是律法。
律法是明文规定，昭告天下，所有人都必须得无条件的遵守（极少数人是不会在意的）。
但规则，却有可能是某个行业顶层的那几个老大，不用经过公众的认可，自己定下来的。
时间久了，就能达到“墨守成规”的效果。
并普及到整个行业，所有从业者，都会遵守这些规则来做事。
“那你知道，你所坚持的规则，其实就是最先在资本界成为大哥的人，站在自己的利益角度上，才给所有人都定下的规矩吗？”
李东方点上一颗烟，依旧语气平静的问。
李东方的这个问题，楼小楼此前从没有想过。
这是因为在她潜意识内，无论是谁定下的这个规则，既然大家都在遵守，那么她也得遵守。
有道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如果大家都不遵守约定成俗的规则，那么圈内岂不是乱了套？
可李东方的这番话，却让楼小楼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所谓的规则，其实就是强者，生怕弱者会野蛮发展，从而侵犯到自己的利益，为了确保自己的利益不受到威胁，才特意给弱者定下的规矩。只允许弱者在无法威胁到他们的利益范畴内，随便折腾。”
李东方说着，把信纸翻过来，拿起了签字笔。
问：“楼小楼，你从小就接受最好的教育，肯定知道欧美列强的发展史吧？”
楼小楼下意识的点头。
李东方却不再看她。
他执笔在信纸上，飞快的写着。
侃侃而谈——
“十八世纪初，那时候还没有老美。”
“那时候的工业，刚刚迎来曙光。当时全球经济最繁华的地方，就是我大东土。”
“但到了十八世纪的六十年代，工业文明，忽然在欧洲绽放出光芒后，欧洲就迎来了史无前例的大发展。”
“他们凭借工业的力量，创造出了坚船利炮。”
“然后绕过当时横在欧亚中的奥斯曼帝国，从海上向东，用他们的大炮，轰开了我们的国门。”
“逼着我们签订了，各种极端不平等的条约，肆意掠夺我们积攒数千年的财富。”
“他们用烧杀抢掠这种，最野蛮的方式，从包括东土在内的很多国家中，抢走了无法估算的财富。”
“然后用这些财富，来建设他们自己的国家，培养更多的人才，并给本国国民，制定了让我们羡慕嫉妒的福利。”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欧美当前的经济，军事能有当前的高度发达，就是建立在肆意抢掠其它国家的财富的基础上。”
“等他们抢够了，抢累了，或者说把我们抢完了，总之就是不想抢，只想消化，享受抢掠的果实时，却又担心，我们有一天，也会像他们那样的强大，用同样的抢掠手段，把他们给抢光。”
“于是，他们就开始制定规则。”
“他们制定的一切规则，都是建立在不许弱者发展，来威胁他们利益的基础上。”
“最典型的，莫过于他们利用文化来普及‘帮’我们树立‘正确’的价值观。”
“尤其大肆吹嘘环境保护，控制碳排放，危言耸听地球只有一颗，不能极尽索取等等思想。”
“英伦的首都，为什么叫雾都？”
“那就是工业初期，空气环境污染的足够厉害。”
“那时候，他们怎么没有鼓吹环境保护，控制碳排放？”
“因为他们要发展工业，要让国家变强！”
“等他们变强后，才马上制定了规则，要求全世界都必须遵守。”
“他们用烧杀抢掠得财富，培养出更多的人才，研发出更先进的产品，然后再对落后国家进行技术封锁。这样，他们就能始终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只凭借专利等东西，就能吃的满嘴流油。”
“金融投资，同样如此。”
“他们早就制定了规则，并仰仗对规则的熟悉，来光明正大的，来收割我们的财富。”
“难道，你必须得遵守他们的规则，只能在他们允许的范围内，搭个顺风车来分一杯羹，却不能做出出格的事？”
李东方口若悬河。
楼小楼满脸茫然，只感觉内心深处的一座山，好像在慢慢的崩塌。
啪的一声。
李东方丢开了签字笔。
他端起茶杯，淡淡地说：“我和卫世界相比，我就是强者。”
楼小楼点头。
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李东方喝了口水。
很认真的问：“就因为为我垂涎他老婆的美貌，想睡了她。然后我就定下规则，要求他必须得在一三五，把他老婆献给我。那你说，卫世界会不会遵守？”
楼小楼一呆。
脸色刷的飞红，随即气急败坏的样子，叫道：“当然不！”
“回答正确。”
李东方点头，说：“于是我处心积虑，干掉了他。然后我就把他老婆，抢到了我家里。随时随地，都能享用。”
“你——”
楼小楼娇躯轻颤，恨恨的跺脚：“你又流氓了。”
“如果，卫世界有和我决一死战的能力。”
我东哥宽宏大量的，不计较楼小楼的冒犯，只是看着她，轻声问：“那么，你还会被我抢来吗？”
“当然不会！”
楼小楼想都没想，就再次肯定的回答。
李东方淡淡一笑，问：“可我是强者。卫世界为什么，不遵守我定下的规矩，把你乖乖的献给我呢？”
“因为——”
楼小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的脑子，忽然很乱。
流氓老板的话虽然糙，但理却不糙。
“出去吧，自己好好想想，重新给我做个计划。”
李东方摆摆手：“最多给你三天时间，如果还做不出让我满意的方案来。那你这个投资公司的老总，也别做了。直接下车间，做最适合你的工作去。”
楼小楼——
她用力咬着嘴唇，拿起她那份总结计划，转身步伐沉重的，走出了门口。
“连强盗规则都不敢打破，那我还要你什么用？”
就在楼小楼即将关门时，李东方还是忍不住哔哔：“就因为你会，痒？”
砰！
房门被摔的震天响。
整栋二层小楼，都在剧颤。
吓了我东哥一大跳——
“妈的，敢给我甩脸子。”
李东方骂了句，随即拿了电话。
“陈琪教授吗？”
李东方也没寒暄，干脆的问：“一个小时内，能不能来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