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思蓝黛给李东方打过电话后,就开始动手解绳。
她以为,就算李东方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也得至少四十分钟。
毕竟李东方下榻的那个酒店,雅思蓝黛早就心知肚明。
她觉得。
她最多用十分钟,就能解开由结绳高手,按照尼布拉斯的意思,结在她身上的绳结了。
从凯撒教堂那边赶来的一路上,雅思蓝黛凭借其强大的毅力,始终暗中咬牙,抗衡绳结因车子稍稍颠簸,就几乎往肉里钻的痛苦。
也正是因为这个绳结——
尼布拉斯才同意雅思蓝黛,连夜来罗马,赴约李东方。
碍于基本的颜面,雅思蓝黛告诉托蒂,是她趁黑“逃”出来的。
可等雅思蓝黛去掉衣衫,尝试着解绳结时,才知道她小看了那个绳结高手。
绳结高手所有的绳子,是特殊材料编织而成。
用刀子,压根割不断。
关系到全局的那个绳结,又是在雅思蓝黛的背后。
她要想做出反手解开的动作,关键点的那几个绳结,就会完全吃上力!
那种痛苦,几乎让她疯狂。
尼布拉斯其实很清楚,非常自重的雅思蓝黛,绝不会让任何人,看到她当前的丑陋样子。
那就也不再担心,会有谁来帮她,把背后的绳结解开。
“你不是喜欢去见那个小流氓吗?”
“那你就去!”
“来来回回的十多个小时内,你就遭受这种痛苦好了!”
以上几句话,就是尼布拉斯满心的挚爱,满脸的狞笑,说出来的话。
只要能搞清楚,这个恶魔什么时候死去。
能在李东方的指点下,成为手黑组货真价实的大嫂。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就这样,雅思蓝黛连夜赶来了罗马。
无法形容更不可描述的痛,让雅思蓝黛满头大汗。
汗水从下巴滴落,顺着下巴滴落。
和其它汗珠一路蜿蜒向下,汇成了一条细细的河流。
绕过高山,冲过平原。
顺着搭在桌沿上的腿,最后自绷紧的足尖,滴落在了地板上。
可背后的绳结,根本不是她能解开的。
就在她的汗水,夹杂着泪水的一起往下淌时,办公室的毛玻璃门,开了。
忽然间,李东方出现在了雅思蓝黛的视线内。
四目相对——
久久无语。
“搞什么呢,这是?”
李东方终于清醒。
“他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雅思蓝黛终于清醒。
“咦?托蒂告诉我,蓝黛夫人早就来了。”
李东方抬头看着天花板,满脸的茫然:“她怎么不在?难道,她去天台吹吹风了?”
亲眼看到日后教母最“丑陋”的一面后,李东方清醒后,马上装傻卖呆的反应,还是很正确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有些事心里都明白,但最好是假装啥也没看到,更不要说出来。
要不然会死人的!
当前身边只有个泪儿(21名王室精锐,都在别处)的李东方,真怕大嫂因最“丑陋”的一面,被他看了个干净,就会在恼羞成怒下,再也不管以后,就对他痛下杀手的。
真那样——
悄悄宝贝啊,就会变成成了没爹的可怜娃。
李东方当机立断,转身就走。
决定去天台上吹吹风,好好消化下大嫂阁下,给他造成最惨痛的视觉冲击!
毕竟我东哥的眼珠子,现在都不会转悠了不是?
“站住!”
背后却传来了雅思蓝黛,那略带沙哑的声音。
唉。
李东方暗中叹息,微笑着回首。
看着大嫂的目光,纯洁无瑕,真诚可鉴:“夫人。在接到您的电话时,我刚好在附近散步。所以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在了您面前。而且托蒂也没告诉我,说您当前正在遭受那个老东西的折磨。要不然,再给我八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冒犯您的。”
“你过来。”
雅思蓝黛没理睬李东方的解释,慢慢抬起左脚,踩在了桌沿上。
她满脸,全身的皮肤,此时都成了淡淡的桃红色。
可她的语气,却相当的冷淡:“帮我把这该死的绳结,去掉。”
李东方回答:“我没有这个义务。”
雅思蓝黛微微眯起眼,死死的盯着他。
李东方神色坦然。
“请您过来。”
雅思蓝黛再次说道:“请您帮我,把这该死的绳结,去掉。”
“愿意为夫人效劳。”
李东方这才微笑着点头,缓步走了过去。
目光却落在了,雅思蓝黛右手边的,一把锋利的军刀上。
李东方没有猜错的话,这把军刀是托蒂的。
被雅思蓝黛以某种借口要来后,用来割绳。
但愣是没割断。
这绳子,很结实啊!
可李东方敢打赌,自己的脖子,绝对没有绳子结实。
如果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给大嫂解结时,她万一拿起军刀,猛地一挥呢?
祖宗告诉我东哥——
害人之心本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雅思蓝黛也看向了那把军刀:“你怕死?”
看。
她又把敬语,换成了普通用语。
这不是废话吗?
又有谁不怕死呢?
李东方现在可是当爹的人了,自然得为悄悄宝贝负责。
雅思蓝黛拿起了那把军刀。
李东方立即停住了脚步。
如果这个女人真要持刀行凶——
我东哥有绝对的把握,能用最快的速度,夺门而出!
就算这个女人的腿很长,跑步速度很快,但因为她光着屁股,也不好追到大街上去。
何况她现在行动不便——
雅思蓝黛倒转刀柄,递给了他。
满脸的讥讽:“我真没想到,号称东方吸血鬼的李东方,竟然会怕我一个女人。”
东方吸血鬼?
这是哪个多嘴驴,给我东哥起的外号?
嗯。
肯定是那些交了一成咨询费的冤大头,按照我东哥说的办法,及时撤回资金后,却想到损失一成后,才愤怒的暗中称呼他为吸血鬼。
一群过河拆桥的傻贱。
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低于三成的咨询费,就别想我东哥开金口!
“夫人说笑了,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会怕一个女人?”
李东方把那把军刀,丢得远远的后,才神态自若的说道:“何况夫人一看,就不是那种喜欢打打杀杀的女人。”
说到这儿后,他又想到了女屠夫。
脖子隐隐作痛——
雅思蓝黛轻蔑的笑了下。
李东方忍不住嘴贱:“可我确实佩服夫人,都这样痛苦了,还能笑得出。难道夫人,喜欢男人观摩你当前的优美样子?”
雅思蓝黛满脸的笑容,顿时僵硬。
“我该从哪儿下手?”
李东方适当的收嘴,俯身瞪大眼,开始观察大嫂身上的痛点。
“背后。”
雅思蓝黛用力咬了下嘴唇,低声说:“你看前面,看一万年,也别想解开它。”
“我可不是鳖。”
李东方转到她的背后:“我们老家有句俗话,是这样说的。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鳖。”
雅思蓝黛不说话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我东哥就是个嘴炮无敌。
“果然是高手。”
就算是正面相对绳结,李东方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绳结解开。
他小心翼翼的,把那根特殊材料制成的绳子,从雅思蓝黛的身上,一个点一个点的,取了下来。
问:“这玩意,你还留着吗?因为我觉得,等你回去后,尼布拉斯还得检查。”
他说的没错。
如果尼布拉斯发现,雅思蓝黛竟然自己去掉了绳结,一顿七星级的毒打,是跑不了的。
雅思蓝黛却反问:“他,什么时候死?”
李东方反问:“有什么好处吗?”
“今晚——”
雅思蓝黛淡淡地说:“你可以得到我。”
李东方笑了笑,却没说话。
雅思蓝黛秀眉竖起:“怎么,你看不上我?还是觉得,得到我是对你的侮辱?”
“我的人告诉我说,格莱养马场有一匹血脉纯正的赛马。体型俊美,毛发油亮。”
李东方说:“我虽说也渴望能骑着那匹纯种赛马,在草地上驰骋。但我绝不会去做,帮那匹赛马传宗接代的事。要不然,我会被它用蹄子,活生生的踢死。最不济,也得把我变成托蒂那样的人。”
雅思蓝黛脸色有些发黑:“你讽刺我,是一匹赛马?”
李东方也抬起屁股,坐在了雅思蓝黛身边的桌子上。
他拿出了香烟,点燃后才说:“你都骂我是吸血鬼了,我说你是赛马,又有什么不妥的?”
雅思蓝黛夺过他嘴上的香烟,狠狠吸了起来。
李东方只好又点上一颗。
雅思蓝黛问:“那你以后,还会撩我吗?”
李东方微笑:“会。”
雅思蓝黛问:“这又是为什么?”
李东方回答:“我虽然不会帮赛马传宗接代,但我却喜欢骑它。”
雅思蓝黛的腮帮子,明显鼓了下。
缓缓的说:“我今晚,多带来了一千万刀。”
李东方马上回答:“尼布拉斯先生,再也没有机会,看到后天早上的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