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小看着地上不能动弹的李晓红，有些疑惑的看着白筝，“就让我来看她吗？她看起来很好看吗？”
白筝：“……”
她怎么觉得现在的陈小小有点像竹林里那个还等着她回去讲故事的魅？
不过白筝很快回过神，掩饰尴尬似的咳嗽了声，“你不知道她是那个怂恿陶冉跳楼自杀的人吗？”
陈小小啊了声，点头，“我知道啊。”
这下别说白筝了，连江砚都忍不住看向他，漆黑的眸底深处有些不解，“你知道？”
旁边围观的木安林盼盼乔思安三人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到会听到陈小小这样的回答。
乔思安忍不住开口：“你不生气吗？”
这可是在算计你亲姐姐啊？！
陈小小：“我很生气啊。”
这次还没等乔思安继续问他生气怎么这样一副平淡的表情，地上的李晓红出声打断了他想问的话。
瘫在地上的李晓红浑身冰凉，哪怕她已经拼命抑制恐惧，却还是抖如筛糠，她眨了眨酸痛的眼，抬头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陈小小，嘴唇抖了抖：“陈小小，”
陈小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色平淡。
李晓红缠绕在身后的手狠狠的攥在一起，深深陷入了掌心中，她哑着声音问：“你什么意思？”
你说早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她明明，她明明做的那么隐蔽，除了，除了，除了只有一个人知道之外，她根本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她的计划！
那个人根本不可能会和别人说！
那么陈小小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白筝几人对视了一眼，默默的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让陈小小和李晓红对话。
至于自己拉开休息室门跑进去的陶冉……
白筝看了眼没有丝毫动静的休息室，收回了目光。
应该不可能有事，不然陈小小不会还有闲心搁这和李晓红谈话。
至于还在昏迷的陈观……
白筝也不知道高医生到底给他灌了多少安眠药才能让他睡的这么安心。
刚这么想不到三秒钟，病床上的陈观再次浑身痉挛的抽动起来。
见状，白筝默默收回了自己刚才说的话。
也不是那么安心的。
白筝想。
这边，被陈小小三言两句说的几乎快要崩溃的李晓红整个人几乎都抖的像个筛子，“那你为什么，那你为什么刚才那么逼问陶冉？！”
刚才那样的陈小小，怎么也不像知道的样子。
对于李晓红的这句询问，陈小小甚至眉头犹豫，直接说道：“因为我一开始以为她放弃跳楼了，没想到她竟然在骗我。”
陈小小：“我以为她只是想杀掉陈观而已。”
但是陈小小没想到陶冉竟然到现在都依旧抱着能够复活他的想法。
想到这，陈小小心底有些酸酸的。
他眨巴了眨眼睛，清秀苍白的脸色有些颓废。
陈小小继续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旁观的五人眼皮同时一跳。
这话怎么感觉跟赶紧让李晓红交代遗言似的。
李晓红也是这么想的。
她咬了咬牙，眼眶通红一片，“为什么不杀我？”
早把她杀了，不就行了？陶冉也不会想着跳楼了。
这样不好吗？
陈小小却只是重复了一句她的话。
“杀你？”
陈小小蹲下身，右手托着下巴看着地上的李晓红，“我为什么要杀你？”
李晓红：“你杀了我，我的许愿就不会成功，陶冉也不会为了复活你和我达成合作，甚至跟个傻逼一样以为跳楼能够复活你。”
李晓红眼底隐隐有些晶莹的水渍，“我说的不对吗？”
白筝突然想到江砚几分钟前说的话，她不可思议的看向江砚，后者对着微微颔首，眉色柔和的不像话。
事实也确实如白筝所想的那样，陈小小下一句脱口而出的话让李晓红瞬间怔在原地。
陈小小说：“但是你本来就死了啊。”
陈小小说：“你都死了我怎么再杀你一次？”
果然。
白筝微阖眼皮，对于陈小小的话完全没有任何异议。
就像当时江砚说的那样。
这座虚幻的学院里，其实只存在两个活人。
他们五个人因为算是被牵扯进来的外来人员，估计并没有被算在学院内，只是身份暂时属于学院而已。
而到现在，不管是一开始出现的女鬼孙蕊，还是最后被陈小小点破生死的李晓红，自己那些档案室内记存着确切死亡的名单。
都已经早就死了。
除了陶冉和陈观。
这几乎是一条格外明显的线索了。
档案室内除了陈观和陶冉有入学记录之外，其他都只是死亡证明。
而到现在唯一死亡的齐茜其实更像是一个幻影，因为她连尸体都没有留下一点点。
这也算是个明显的线索了。
但是白筝几人当时都下意识的将这些忽略了，因为太明显了，明显到好像有人故意在告诉他们这些线索。
告诉他们齐茜其实是假的，告诉他们李晓红有问题。
所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反而更不容易被珍惜？
白筝被自己脑海里冒出的非主流语句尬的嘴角一抽。
一直注意着她的江砚正好捕捉到了她此刻的表情，哪怕他根本不知道她现在笑什么，眼底还是忍不住浮上笑意。
旁边目观全程的木安：“……”
或许炙热的视线让江砚微微侧头，目光直接和木安定格在了一起。
江砚脸色不变，只是举着右手放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木安：“……”
他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
……
李晓红僵直着身体坐在地上，紧紧绑着自己的红绸勒的她浑身哆嗦。
陈小小依旧没有打算放过她，他清秀腼腆的面孔惨白一片，嗓音清脆又带着无法遮掩的冰冷。
他说：“李晓红，你死了，你是真的忘了吗？”
李晓红茫然的看着面前的陈小小，透过那双冷漠的眼睛看到了一个躺在地上，浑身哆嗦的自己。
这一瞬间，李晓红的脑海里涌上了无数的记忆和疼痛。
对啊，她好像，早就死了。
她到底死在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