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湖,波光粼粼。
燕家人的保镖和佣人加起来有二十来个,动作极其轻巧的朝坐在湖边的那个人围过去。
一个大大的包围圈缓缓靠近,湖边的人浑然不觉。
他摇晃着两条逆天的大长腿,嘴里咬着一根芦苇,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他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闪烁的星空,衬的这张脸出尘绝色。
那些保镖越来越近了。
管家做了个手势,所有人动作整齐朝男人扑去。
然而就在这一刻。
男人突然起身,然后弯下腰,从保镖的包围圈中拱的出去。
他的两条大长腿迅速迈开,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燕家众人的眼前。
“废物!”燕夫人大怒,“一个个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人给我追回来!”
燕尘也赶紧去找。
燕夫人叫住他:“你站住,我问你一件事。”
燕尘顿下脚步。
“刚刚那个女孩,是谁?”燕夫人淡声问道,声音里带着漫不经心。
燕尘却知道,母亲既然问出口了,那就说明母亲对这件事上心了。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母亲和阿月的妈妈关系很好,竟然留阿月在家里吃饭,还说要认阿月当干女儿。
现在阿月回泉城了,母亲应该也会很开心吧。
“她是阿月,林清月。”燕尘的眸底带着光,“秦阿姨的女儿,妈,你还记得吗?”
燕夫人的眸色沉了一瞬。
刚刚看到那丫头的第一眼,她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秦明珠的模样,这丫头越长大,越像秦明珠。
如果秦明珠还活着,她很乐意和林家交好。
因为秦明珠是个很温柔的女子,而且很有才华,和秦明珠在一起,她的心也会宁静下来。
而今的林家大夫人白羽,是小三上位,在圈子里受很多人鄙夷,她也不愿意和白羽打交道,于是慢慢的和林家淡了关系。
她淡声问:“阿月回泉城多久了?”
“有一个星期了吧。”燕尘道,“她在乡下受了很多苦,学习成绩也退步了,这几天我在帮她补习。”
燕夫人的手指顿了一下。
他们燕家,富贵滔天,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多少人想巴结攀附。
白羽想让林雪怡那丫头和她儿子亲近,被她不冷不热拒绝了,她儿子值得更好的姑娘。
林雪怡是私生女,林清月也没好到哪里去,在乡下生活了六年,当年的大小姐礼仪气度估计早就被消磨殆尽了。
林清月刚回泉城一个星期,竟然就有本事让她儿子帮忙搞补习。
她儿子性子偏冷,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但是提起林清月时,眼底竟然有光。
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女,心里有些什么念头,燕夫人很清楚,若是她开口阻止,会让孩子生出逆反心思,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
看来,她得想个妥善的法子,让儿子离林家两个丫头都远一点。
夜色越来越沉。
林清月终于在别墅区外的公交站找到了林靖宗。
“别等了,公交车不会来。”她淡声开口,“就算要走,也只能等明天。”
林靖宗转头,扯着嘴角道:“谁说我在等公交车了,我在看风景,你有意见?”
林清月无奈摇头。
死鸭子嘴硬,说的就是这个小子了。
她走过去,从兜里摸出铁盒,取出一颗糖递过去:“粉红色,应该是草莓味的,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草莓味的糖。”
林靖宗看着那颗糖,思绪有些飘远。
他小时候太喜欢吃糖了,经常要去医院看牙齿,每次牙医在他嘴巴里鼓捣时,他就会觉得十分痛苦。
妈妈不许他再吃糖,但是姐姐会将草莓味的糖藏在他的枕头
从小到大,姐姐一直很疼他。
就像刚刚,老爸要揍他时,姐姐拦在了他跟前,像妈妈一样保护他。
“吃吧,尝尝味道怎么样?”
林清月将粉色的糖递到了他唇边。
她想试试这糖到底有什么功效……
林靖宗抿了抿唇,冷冷道:“我早就不喜欢吃糖了,而且我最讨厌粉红色。”
他转头就走。
林清月叫住他:“你去哪?”
“回家睡觉。”他吊儿郎当的往回走,走了几步,顿了顿道,“考试卷子我全都撕掉了,反正我是不可能乖乖写作业的!”
林清月有些失笑。
这小子愿意主动回家,应该是已经退了一步。
既如此,她也能退一步。
不过到了明天,她还是会依旧逼迫他写作业。
她希望他们姐弟五个人,这辈子都能走锦绣坦途,而不是苟且偷生。
林清月将金黑色的铁盒子揭开,正要将粉色的糖果放回去,斜侧方突然伸过来了一只手。
“唔!真好吃!”
“好甜的糖,还有吗?”
一个软软的嗓音传来。
林清月回头,就见一个至少一米八六的男人站在她的后方。
男人西装革履,一身低调奢华的打扮,他的嗓音以及他的行为,和他这一身装扮极其不搭。
她认了出来,这个男人是那天在特殊学校门口遇到的人。
似乎……脑子有点问题。
“姐姐,你不守信用哦。”
男人眨巴着黑色的眸子看着她,眼睛里带着控诉。
“我在公交站等了你好久好久,你一直都没有来找我……”
林清月盯着他。
就在这一瞬间,她发现男人的眸子突然变得水汪汪的,刚刚说话时,声音也变得更加软糯,很奶,像是裹了一层椰丝的牛奶糖。
原来这种糖会让人变成这样。
她柔声解释道:“那天晚上我回来找你时,你已经不见了,你是不是自己先回家了?”
男人歪着头思索着,突然,他睁大水汪汪的眸子:“我记起来了,我是被坏人拽走了,他们把我打晕,把我拖上车,我差点就再也看不到姐姐了!”
他一头扑进了林清月的怀里。
林清月毫无准备,被他撞的差点摔在地上。
她被搂住肩膀,男人的脸埋在她的胸口……
她无比庆幸,自己是个平胸,否则,这种时候的她一定有种被侵犯的愤怒感。
“你、你先松开我!”林清月艰难开口,“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我叫嘟嘟,我没有家,我不回家,我就要跟姐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