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不爽的看着陆翊。
自从那日抢走他的活后,他就看他不爽。
如今见着他没完成任务,心里冷笑连连。
说什么受罚,你与三皇兄是亲兄弟,他会罚你不成?
说的好听,到最后还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所有朝臣都在等着看陆渊如何处置他。
若是不处置,那就坏了规矩。
若是处置,处理得轻了,那很正常,只会让人心里不服气。
若是公事公办处理,只能说皇帝刚正不阿,但不通情达理,搞不好西太后会找他算账。
皇位上的陆渊俯视着下首的陆翊,神色平静,语气淡漠,“罚俸一年,杖责二十。”
这个处置一出,朝臣们神色各异。
那些直臣,脸上满是欣喜。
陆恒等人一脸诧异。
好家伙,来真的!
三皇兄是不是趁着这个由头,故意报复他吧。
陆恒心里暗戳戳的想着。
有这样想法的人除了陆恒,还有西太后。
“你说什么?”
来通禀的嬷嬷又重复了一遍,“晋王殿下被圣上杖责二十,此时已被人抬着回府。”
西太后神色骤然一变,脸上满是怒容,“去,传哀家的旨意,让皇帝来见哀家。”
心腹嬷嬷忙劝道:“太后娘娘息怒,此事定然有原因,你切莫生气。”
“原因?”西太后冷笑一声,“还不是因为那件事。”
紫宸宫·御书房
唐晚趴在软榻上,一边翻着这个朝代的话本,一边吃着水果,那小日子过得美滋滋。
看到一半,觉得无聊,都能猜到社畜陆渊。
“陆渊,酝酿的差不多了,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钦天监看好日子没?”
“后日。”
“后日啊,那还得等上一日。”
正在这时,德禄匆匆进门,恭敬的回禀。
“陛下,寿康宫的喜嬷嬷来了。”
“传。”
唐晚麻溜的起身,悄咪咪的躲到屏风后头,侧头听着外间的谈话。
“奴婢叩见圣上,圣上万福。”
“起。”陆渊的声音一贯的清冷平静,“母妃可是有事?”
喜嬷嬷恭恭敬敬的回道:“回陛下,太后娘娘一直念着你,小厨房准备了您平日喜欢吃的枣糕,不知圣上今日是否有空?”
“朕中午陪同母妃一同用膳。”
喜嬷嬷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后,心满意足的离开。
她一走,唐晚从屏风后头出来。
陆渊看向她,“今日午膳不能陪你一道。”
她不在乎的摆摆手,“不用在意你。你与你阿母相处的时间少,有空陪陪老人家吃饭、聊聊天挺好的。”
今日午膳唐晚一个人用,但瞧着德禄的表情,感觉有事情。周围的宫人的表情也是大同小异。
“你们这是怎么了?”
德禄压低声音说道:“我同你说,你可别对外说。”
唐晚眼眸微亮,眸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赶紧说。”
“唉,今日陛下的心情或许不怎么好。每次陛下从西太后那边过来,心情都不好。从前皇上还是皇子时如此,就不知道现在如何?”
“西太后不喜欢他?”唐晚一针见血。
“嘘。”德禄吓得脸都绿了。
“怕什么,这里没外人。”
德禄依旧压低声音,“何止不喜欢!西太后很是偏心晋王,对咱们圣上,当真是差到没边。就说这生辰之时,给晋王准备的礼物都是她精心准备的,给咱们皇上的礼物,都是
“咱们皇上不计较这些,但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替主子难受。亏得有东太后,她老人家每次都给圣上精心准备一份厚礼。”
“不止礼物,还有……”
听着德禄一件件、一桩桩的细数着,她即便没亲眼见着,但也很清楚、很直观的感受到了陆渊的委屈。
自古以来,父母会偏心小儿子很常见,在皇家也不例外。
当初的西太后如此,除了真心疼爱小儿子之外,恐怕还有另外的原因。
陆渊打小就被抱到了东太后身边养着,在西太后看来,这个孩子与自己不够亲厚,中间又夹杂着东太后。
除此之外,只怕还有其他原因也说不定。
在他们聊着八卦时,此时的寿康宫内气氛压抑,所有的宫人都吓得不敢吭声,一个个缩着脖子,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你为何要责罚翊儿?”西太后毫不留情面的质问。
陆渊拿起的筷子,慢慢的放下。
“事情没办好,儿子依照规矩处置。”陆渊神色平静,并没有因为她质问而有任何的不适。
“责罚是应该的,但皇帝,你可还记得他是你的弟弟,你们都是从娘肚子爬出来的。小惩大诫即可,你却下如此重的手。你父皇在时,一直告诫你们要兄友弟恭。现在你父皇去了,你便将他的话抛诸脑后,你可对得起他的悉心教导?”
西太后直接搬出了先帝压着他。
陆渊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声音平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规矩不成方圆。朕乃一国之君,若不遵守规矩,又何谈让
“朕刚登基不久,朝臣们都在看着。朕若成了是非不分的君主,又何谈让他们忠于朕!”
一旁的喜嬷嬷注意到了皇帝,之前是自称‘儿子’,如今直接以君主自称,可见是恼了主子。
她有心想要阻止主子继续责问,但拦不住她。
西太后的见他态度如此强硬,面沉如水,“你如今坐上了皇位,也不将哀家看在眼里。”
陆渊直接起身,走之前只留下一句话。
“好好休养,朕择日再来。”
陆渊还没走出寿康宫,身后便传来了瓷器落地的声音。
陆渊脚下的步伐没有任何的停顿,直接上了步撵,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变了,他真的变了。”
今日的陆渊,让她切身的感受到他的不同。
喜嬷嬷耐心的提醒道:“太后娘娘,现在的三皇子,已经不是皇子,而是这天下的主。他是君。”
“是啊。他是君,哀家成了臣。”西太后脸上的怒容尽褪,“喜嬷嬷,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从小没养在身边的区别。他终究与哀家不亲。”
即便她从自个肚子里爬出来又如何,不亲就是不亲。
这一点小小的事,便敢如此对她。
再想一想翊儿,却是从来不会如此对她。
“你一直叫哀家亲近他,可他就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
喜嬷嬷有心想要说什么,但瞧着她此时的状态,也知晓今日她是什么话都听不进。
另一边,陆渊空着肚子回到紫宸宫。
他一出现,紫宸宫的气氛都变得冷,所有宫人做事都变得小心翼翼。
唐晚一见着他,即便他脸上的神色如常,但依旧能感受到萦绕在他周身的低迷气压。
“陆渊渊,你可算回来了。”
唐晚站起身,走到他跟前,自来熟的挽住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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