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墙外表像是人为打磨的一样,非常的光滑,用手抠也抠不下来泥土,几百年过去,毫无风化,异常的坚固。
“这是挖那条河的泥,加上糯米水和细砂弄出来的。”
王仇看了片刻,解释道。
他将罗盘拿在手里,站在了中间入口的地方。
入口足有五米宽,往里看,好像又是一堵墙。
“从现在开始,我第一个走,所有人跟着我。”
他说的严肃,众人齐齐答应。
赵轩走在王师父身后,侯健走在他身边,身后众人极为自然的形成了两排。
王仇当先迈步,走进内里。
眼前一堵墙挡死了,如同是过去大宅院里的影壁一样。
“墙上有画。”
侯健指着影壁说道。
赵轩凝神细看,画很大,直到退后几步这才看清全貌,整个影壁是一幅巨大的画,一个穿着戎装的马上人物,
正在弯弓搭箭,射向对面逃跑的敌人,应该就是铁木真。
大概可以看出,是叙述铁木真生前的丰功伟绩,这是一幅两军对垒图,
而且从逃跑之人的装束来看,与铁木真所穿差不多,应该是他统一蒙古之战。
图上并没有什么线索,王仇抬腿从左边绕过影壁,因为右边是堵死的。
绕过影壁,视线所及让赵轩面上一怔,他打眼一瞧,居然有七个门。
官布此时开了口,他指着右手第三个门道:
“之前我走的这个,转了一圈,结果又回到了这里,好像是从第四个门出来的。”
王仇拿着罗盘,看着七门道:
“加上我们进来的口子,共计八门,分别对位八卦中的乾、兑、离、震、巽、坎、艮、坤。
如果真是这样,那必然会有生门和死门之分,而官布所走的应该是平门。”
“何谓生,何谓死?”
费师父表情也格外的凝重。
千万不能小看古代道门的机关算术,如果踏足死门,或许就是入坑墙倒之象,被活埋也就在刹那之间,
王仇面上凝重道:“如果我所料不错,我们进来的门是坎位或兑位,坎属水,兑指泽,皆是对应门前的那条河,
但现在,我还确定不了,这是先天卦象,还是后天。”
先天创于伏羲,后天创于周文王,两种不仅卦向不同,还有在具体理解上也有本质的区别,
总之来讲,先天为本,后天为用。
如果按此说法,像眼前的这种阵法,应该为后天八卦,但古人嘛,总喜欢故弄玄虚,让人琢摸不定。
“我想按后天来走一遭,你们认为呢?”
王仇说完,看着众人。
“就按你说的来,这玩意除了你还有谁懂。”
费师父有些烦躁道。
王仇点点头,正欲迈步,赵轩却出言打断道:
“王师父,如果按后天来说,我们入口是兑位,那官布之前走的则是巽、离两门,
巽属木,离属火,此二门应该不能贯通才对,而且离克乾、兑,如按后天来推演,离必然是死门。”
众人再次止步,王仇想了想,一拍额头道:“我只想到双门不克,忘了五行相生。”
按照赵轩提示的,王仇拿着罗盘念念有词道:
“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五行相生相克,
若入口为坎,则坎为水性,生木,分别为震和巽,震雷为凶,巽风为吉…”
五行相生相克,对应八卦,其实并不难,但难就难在依据天时地利之机,再推演出凶吉之门,
这个说起来挺玄乎的,反正赵轩是真的不懂。
好一会,王仇指着右边第一道门道:“第五卦,巽门也就是风门,按卦象推演,只有这一卦为吉。”
众人又将目光看向赵轩,看他会不会再反对。
他赶忙摇头,老王现在说的这些,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其实王仇没说,真正的吉门,按卦象推演,应该是乾、兑二门,两门皆属金,相生坎,正对应着生门。
不过,官布之前走过,两门相通,只是个循环而已。
巽风门,也就成了首选的吉门。
一般道家在排列八卦时,都会顺势而为,吉凶颠倒之事不会有,道家讲究无为,若强逆本就失了体统,
作为当时的道门神仙长春子,更不会这样做。
巽属风,在人体中指肝部,季节则代表春夏之交,同有生意,而其本身就有顺也、入的意思,
下定决心,众人顺着巽位进入。
进入后,随着光线的衰减,里面黑乎乎一片。
掏出手电才发现,面前依旧是一堵墙,但这次不同,墙对应的两边都有门,等于是又多了两个口子。
“墙上又有画。”
赵轩一愕,将手电打上,朱红色反射的光,瞬间刺得人睁不开眼。
好一会眼睛适应才看清,这是一幅用红色颜料绘制的画,颜料在灯光下,如同流动的血液,让人头皮发紧,
而且整堵墙,底色不是土黄,全部被涂成了白色,在白色的印衬下,红色更为鲜冷。
画中还是铁木真,他左手握弓对着侧上方,箭已离弦,而上方有两只大鸟正在扑翅欲逃。
“铁木真弯弓射雕,这是他平生颇为自豪之事,记载于壁画中并不稀奇。”
费师父轻笑着说道。
赵轩的手电照向两边问道:“王师父,我们走哪边?”
王仇先是指了指右手的方向,然后又指了指左边,有些愤怒道:
“这设计的前辈不按套路出牌啊,这是巽门,但巽门最忌白红二色,但这一进来就是这两种颜色,
你们说说,这前辈是不是专门耍我们呢。”
“别废话,指个方向,黑灯瞎火呆着难受。”费师父没好气道。
王仇想了想,指着左边道:“那咱也反着来,巽位大吉之向为东南,最忌西北,咱就走西北方。”
这次他没和人商量的意思,说完就当先往前走。
绕过此墙,又现丁字路口。
“他娘的,还有完没完了。”
费师父看着这一会都折了好几个弯,有些愤怒的骂道。
“骂也没用,今朝咱要是能出去,我肯定要去道门烧两柱香。”
王仇一边说,依旧选了靠左的门,这是正北的方向。
连着又过了两个口子,结果道路来了个九十度转折,不同别的地方,这里只有一条路,要么往东走,要么回头。
“这下好了,根本不用选。”
王仇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并没有急着迈步。
他回头看着赵轩道:“你到最后边去。”
赵轩明白什么意思摇了摇头正待拒绝,费师父直接前窜一步,手往他的肩头一推道:
“什么时候了还啰嗦,我和老王光棍一条,也活够了,如果真有危险,你带着人原路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