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在帐内忙,许开泰等人帮不上别的忙,见营地成员好奇无比,于是宣传起来,“我们从凤城基地来,另外还有国家级基地叫华城,都是由军部建立的,你们如果感兴趣可以自行选择。
跟这里比起来,两个基地条件都还算不错,起码不用在外面漂泊流浪,温饱跟安全也有一定的保障。”
回家?原来他们还有家。
不少人瞬间泪目,感觉好像大梦一场。
生存,对抗,爱人性命攸关,将郑伟丽整个人都熬干了。
她呆滞地守着陆雨,疲倦到没有精力问姜宁的过往,“阿宁,谢谢。”
姜宁安慰道,“你别太担心,陆雨不会有事的。”
郑伟丽没法做到不担心,死神已经敲门无数次,不是每次都能幸运躲过的。
她握住陆雨的手,喃喃道:“陆雨,你快醒醒别睡了,阿宁来了。”
他不时会念叨,不知姜宁现在在哪,过得好不好?
然后自问自答,她跟深哥那么厉害,怎么会过得不好。
末世艰难,情感或许真是让幸存者拼命活下来的稻草。
面对陷入昏迷的陆雨跟张超,姜宁心情复杂至极,到嘴的话却说不出来。
她在帐篷里守着,许开泰等人在外面没闲着,跟营地的人聊起来,很快就提取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没有想到,营地跟鹰酱结怨还跟火种箱有关系。
火种箱离营地一百多公里,也是他们最先发现的。
这是华夏凝聚无数心血才保存下来的,而且郑伟丽等人本来就属于火种计划员。
他们有责任保护遗落的火种箱。
谁知纸包不住火,还是很快被鹰酱发现。
他们搬不走,于是想强行拆箱。
营地不让,交涉无果后开战。
他们越是看重火种箱,鹰酱越是觉得里面有好东西,强拆无效的他们向基地申请,正在调最先进的强拆装备过来。
混战中,张超陆雨他们才受伤的。
一旦鹰酱强拆成功,里面的物资就会被夺走。
另外,营地还被鹰酱俘虏一百多人,逼迫他们在露天油田干苦力,遭受精神跟身体的双重虐待。
特殊小组都是军人,而且思想格局比较高。
得知同胞遭遇非人待遇,内心燃起熊熊大火。
气归气,但还是比较理智的。
霍翊深冷静道:“你们为什么不离开?”
“离开?”营地小组长苦笑道,“我们又能到哪里去?”
除了茫茫大海就是废土大陆,遇到其他幸存者,要不捕猎要么成是猎物。
这里有油田,还有火种箱,起码还有几分希望。
其实在登陆之初,他们是搞过种植的。
但潜艇的种子本来就少,加上存放时间过久导致发芽率低,后来又有鹰酱搞霸权,他们只得到处打游击,种植更被荒废了。
再这样下去,真的坚持不住。
可眼睁睁看着火种箱被强拆,油田被霸占,心里这口气真的咽不下。
他们在等机会,等鹰酱强拆成功,再找机会把火种箱的物资夺过来,救出在油田被迫奴役的同胞,再找机会撤离。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营地四个当家的,两个受伤昏迷危在旦夕,另外一个佯装成男人在油田集中营做内应,等待并寻找反攻的机会。
现在只剩郑伟丽,要武器没武器,要粮食没粮食,独木难支。
霍翊深微微蹙眉,去油田当内应的是丁琪。
这倒符合四人的性格。
如此恶劣的生存环境,四人还能有如此成就,不禁让人敬佩。
黄茂掀开帐篷,向姜宁使眼色。
姜宁走出帐篷,两人到角落说话。
黄茂压低声音,将小组摸到的情况简要说了,然后道:“宁组,营地为首的全是南部军方基地的火种计划员,他们思想觉悟比较高,收留的幸存者都有考核过的,队伍总体还算可以,但跟鹰酱的斗争中远落下风。
都是华夏同胞,我们想帮一把,也算是缘分,再说对我们没坏处。”
特殊打捞小组个个暴富,他们换了不少粮食,而且每次出海基地都会给配额,闲时下海捞点海带海菜什么,累积下来存了不少粮。
平时都搁在运输船,但现在运输船在姜宁手里。
存粮对14个成员来说很多,但对达1000来人的营地来说杯水车薪。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愿意拿出来。
姜宁没意见,但只开两辆车过来,没理由拿太多物资,只能聊表心意。
于是,她走到车上拖出五袋杂粮面。
每袋20斤左右,让营地幸存者填肚子。
说是杂粮面,其实就是晒干的红薯跟土豆碾成的粉,连渣都混在一块。
哪怕口感极差,对营地来说已经是极好的食物。
伙房想舍着吃,煮成稀稀的每人半碗垫肚子。
天灾末世十多年,试问谁没有饿过肚子,黄茂等啃过草根吃过观音土,但毕竟已经过去很久了。
现在看到营地的人如此艰难,不禁想起那段难熬的日子,“要不,我们带他们回家吧?”
霍翊深冷静分析,“他们是营地规模,而且有领导者,是否离开或想去哪,由他们自行决定,我们最好别轻易插手。”
哪怕出自同一基地,或是熟人朋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太过一厢情愿反倒让人为难。
这倒是黄茂等人没想到,一时间沉默了。
上千人的队伍,已经算是不容小觑的势力。
队员们就此打住没提,倒是商量起来如何拿回火种箱。
火种箱已经被鹰酱霸占,并且已经调来特殊设备强拆。
不能再耽搁了。
可现在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杀过去把火种箱收走,哪怕把现场的鹰酱全歼,这边的营地还有上千人,姜宁的秘密无疑会曝光。
他们可以跑,但营地的人呢?
鹰酱会不会更加疯狂报复他们,甚至杀掉集中营的俘虏泄愤。
走错一步就会造成连锁反应,需要从长计议。
许开泰提议,“要不我先带几个人去探探路,摸清他们的情况再商议?”
不止摸火种箱,油田那边也如此。
霍翊深颔首,“你带人去找火种箱,我带人去油田。”
众人分工合作,姜宁则留下来照看营地的病人。
深夜,张超迷迷糊糊睁开眼,隐约发现身边坐着道人影。
他以为是丁琪,却又似乎不像。
眩晕过去,视线逐渐清晰。
姜宁?他这是在做梦,还是去了阎罗殿。
“宁?”
姜宁浅眠,被沙哑的声音唤醒。
望着眼前憔悴虚弱的人,她露出安心的微笑,“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