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权贵世家好办宴会。
几乎每个月,恨不能天天有宴请,不是这家就是那家,轮番着来。
那些明里暗里喜欢他的姑娘们,都会派人送来请帖,胆小的,只敢送来一张请帖,胆大的,不仅送来了请帖,还会送来情书,用文字表达对他的爱慕之意。
可偏偏顾大人是个冷心冷情之人,她们送来的东西,一律无视,让人扔掉。
不知碎了多少姑娘的芳心。
今日也不例外,顾厚山吩咐完,直接就进了自己的院子,进屋换衣吃饭。
待他吃完饭,进了书房,正要处理事情,突然想起一事来。
于是唤来天元:“最近两日可有收到闵姑娘的回信?”
天元摇头:“不曾!”
“派个人去打听一下,最近可有陌生人过来?”
“是!”
天元转身离去,但很快就回来了,他身后跟着管家。
管家一进来就道:“今日那封信就是一个陌生的小厮送来的,对方说是他家小姐让送来的,信是送到门房处,门房当时问了小姐贵姓,对方没说就走了。”
顾厚山问:“信呢?”
管家:“......扔了!”
“去找!”
“是。”
管家连忙跑出去,半柱香后,他满头大汗地跑进来,手里捏着那封失而复得的信,恭敬地递到顾厚山手里。
顾厚山二话没说拆开来,里面仅有一张信纸,纸上仅有两句话。
一句是问他明日可有时间?
她约他在天香茶馆,为他画像!
落款处,是闵烟烟。
顾厚山看着那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原本紧抿的唇角微微勾起,看得一旁正在擦汗地管家忍不住扭头看了一旁的天元一眼。
他用眼神问天元:“这是哪家姑娘?”
天元:“不知!”
顾厚山将那封信折好放进信封,随后沉声吩咐天元:“去天香茶楼先订个安静的雅间,我明日有用。”
“是!”
天元离去,管家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忍不住道:“幸亏老奴将信丢进柴房,没直接丢茅坑......
”
顾厚山抬手将信封朝他递过来,管家一见,连忙伸手接过来,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家主子。
顾厚山沉声道:“你认一下字迹。”
管家一听,立马低头去看,信封上用簪花小楷写着顾大人亲启五个字。
这几个字管家刚才都看过,还暗自夸赞过,这位小姐的字倒是写得很好看,就不知道模样长得如何?
就在他认认真真地认字迹的时候,听见自家大人说:“日后见到这信,直接拿来给我。”
“是。”
“出去吧。”
管家将信封放回桌子上,转身走了出去。
......
次日,闵烟烟对闵氏道:“母亲,上次出门路过那湖边,女儿觉得景色甚好,就想过去画幅画。”
闵氏一听,点头:“好,去吧,我让你三哥陪你。”
闵烟烟点头:“好。”
于是,还没睡醒的闵长乾就被闵夫人叫醒,非让他陪着妹妹去画画。
闵长乾哀嚎一声:“我最晚学习半宿......”
“三哥学什么?”
闵长乾眼神一闪,嘿嘿一笑,随后岔开话题:“咱何时出发?”
“一会儿就走。”
闵烟烟转身看向闵夫人:“母亲,我们中午就不回来了,我和哥哥在外面吃一点,你不用给我们留饭。”
“好,戴好帷帽,不要乱跑。”闵夫人随后又交待闵长乾,“照顾好妹妹。”
“母亲放心。”
二人出了门,坐上马车,时间还早,闵烟烟去了静月湖。
正值五月,静月湖美不胜收,到了地儿,她下了马车,进了一旁的天香茶楼,问掌柜的要了一间临窗的雅间。
进去后,她便让芸香支起画板,当真地画了起来。
开始还好,闵长乾一边喝茶一边赏着楼下湖畔美景,但没过多久,他就坐不住了。
起来走了一圈,又坐下。
坐下没多久又站起来到处乱转。
闵烟烟被他晃得头晕,忍不住开口道:“三个若是觉得无聊,不如去楼下听评书。”
一楼有唱评书的,虽说唱得没红楼姑娘好听,但也比呆在这里强。
于是,闵长乾颠颠地下了楼去。
他前脚下楼,后脚顾厚山就来了。
他站在门口,看着静坐窗前正在安心作画的姑娘,忍不住勾起唇角,嗓音低沉而悦耳:“闵姑娘找的这雅间倒是极好。”
闵烟烟转身,见他来了,便放下手里的画笔起身相迎:“顾大人来得挺早。”
“再早也也不及你早。”顾厚山轻挑眉梢,“几日不见,闵姑娘就如此迫不及待想要见顾某?”
“顾大人的脸皮还是一如既往地厚实!”
“不厚怎么追姑娘?”
“那倒也是,不然以顾大人的毒舌,哪家姑娘喜欢呢?”
两人一见面就针锋相对。
听得一旁的芸香暗暗冒冷汗。
她看了自家稳得一批的小姐一眼,在心里偷偷为小姐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小姐太棒了!
顾厚山也笑了。
他眸色含笑,抬脚朝闵烟烟一步步走来,他走得极慢,但每一步就好像踩在她的心头,让她瞬间紧张起来。
但为了可怜的面子,她强忍着躲开的冲动,就这么眼睛看着他,一动不动。
终于,顾厚山停在她面前,视线落在她那张美得让他想要侵犯的脸上,薄唇微勾,嗓音压得极低:“我又怎么惹你了,嗯?”
最后那个尾音,勾得闵烟烟心头一颤。
她耳根瞬间发烫起来。
“顾大人这是心虚了么?”今日的闵烟烟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野猫,凶巴巴地:“顾大人做过什么,心里没数?”
“本大人做过什么?”
对上他无赖的脸庞,闵烟烟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派人调查过我外祖家?”
“没错!”
他答得极爽快,“不止调查过,本大人还特意去了一趟京兆府衙,敲打了一下一直刁难你大舅的黄嘉业。”
“......”
闵烟烟万万没想到,她还什么没问呢,他竟什么都说了。
于是,心里更气,小脸涨红:“谁稀罕你敲打了?”
接着又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以为你心里很明白。”
顾厚山紧盯着她不放,嗓音发沉,“我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闵烟烟,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