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的箭匣大家都可以看,不过这把弩,我和贺师傅都是听李大人说的打磨出来的,出力最多的就是李大人了,不若你们去问他还清楚些。”
李意卿听了郑铁匠说的话,心下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没想错,制造司的人很快又把他给围上了。
等大家商讨完,日头已经西落了,西边的天还泛着红霞。
尚建邦这才回神,懊恼道:“哎哟,这么晚了,申时初工部就下值了,冯大人如无事,定会按时下值,这会儿估计都在家用晚膳了。”
“唉,是啊,制造司好不容易打磨了一把像样的弩,还想让冯大人早些知晓呢。”
制造司的人纷纷说了下,瞬间热闹了不少。
李意卿此时出声道:“诸位,这把弩是我们这队打出来的,本官还想在这把弩身上集思广益,打造精细些,不若最后大家一起再琢磨下,打一柄出色的弩出来,让冯大人欢乐下?”
李意卿可不会因为现代有的本事,就瞧不起制造司的人。
能在制造司的都是有本事的匠人,特别是这巧妙的木工,他还是比不上的。
这把弩在商讨的时候,又试了下,至多能命中八丈远的靶子,再远就不行了,不止力度,连稳定性也不行。
大家一听,也是,决定再仔细琢磨下。
只是最后李意卿三人放弩的时候,尚建邦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去让晚上的巡逻的人尽心些。
因为制造司经常如此,守值的人见此也没说什么,只是巡逻的时候,在制造司确实会更严密谨慎。
等制造司的人散了,天色已黑。
李意卿回到李家的时候,不出意外,家里人还未用晚膳。
尽快换了身常服,走到膳厅坐了下来。
见李意卿又是这么晚回来,吴氏心疼坏了。
“这工部怎么比翰林院还忙上这么多啊?以前你在翰林院每回都是按时就到家了。”
吴氏说着,又连忙让下人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
李意卿叹息道:“有些事要忙活,过些时日应该会好些。”
饭菜很快端了上来。
李家人开始用膳。
吴氏吃着晚膳,蹙眉道:“你就算是忙,过些时日便是酥酥及笄了,酥酥可是你未婚妻,你定是要到场的,最好是备上份可心的礼。”
虽然她也会送上礼,但是儿子和酥酥两人可是未婚夫妻,酥酥及笄,儿子最好自己备礼送上。
“这,酥酥的及笄礼是什么时日?”
李意卿问的时候还有些尴尬,最近忙得很,都快忘了他还有个未婚妻了。
“十一月初二,现下已经是十月底了,离酥酥及笄也不过几日了。”吴氏回答完,脸色还有些担忧。
李意卿听了,也有些急促起来,毕竟这礼物可不好挑选。
于是第二日,制造司的人又是一顿商讨,等差不多了,申时初,李意卿便下值了。
郑铁匠好奇道:“李大人对于打磨连弩可最是尽心,今日怎么回去这么早?”
李意卿扯了下嘴角,再不早点下值,趁着天还亮着去给未婚妻挑及笄礼,怕是要被沈隼这几位未来大舅哥一顿揍。
“郑铁匠,今日本官有些事要办。”
李意卿说完,跟制造司的人道别便走了。
出了工部,上了马车。
“小东,到珍宝阁。”
“嗳。”林东应了声,拉起缰绳往街市走去。
这些时日,少爷上值,无事的时候,林东会跟李意卿禀告,然后在盛京到处走动。
林东对盛京的街市早已熟悉,这会儿没多久,就带着李意卿到了珍宝阁外。
珍宝阁的伙计见门外有客人,连忙上前。
有人引着林东放好马车,有人引着李意卿进去珍宝阁。
屋里多数是女客,见李意卿进来,又是个长相英俊的少年,不免多看了两眼。
伙计也是个机灵的,询问道:“客官,可要去二楼包间仔细挑选?”
李意卿点头,伙计带着他和刚停好马车走过来的林东上了二楼。
“伙计,拿上一些成色好的头面收拾上来。”
“哎,小的这就去把我们珍宝阁精细的首饰给公子拿上来。”
伙计说完,很快便出了包间。
再次上来的时候,手里拿着茶壶,笑道:“公子的首饰再稍等一下,掌柜的在准备了,小的先给公子倒上杯茶,解解渴。”
伙计刚给李意卿倒好茶水,珍宝阁带着几位伙计进了包间。
这些伙计手里都捧着托盘,上面是一件件华丽的首饰,中间还用绸缎隔着,不让首饰有一丝损坏。
珍宝阁的掌柜是个精明的,明显认识李意卿。
疾步走上前来,轻笑道:“李大人,这都是珍宝阁上好的首饰,你瞧瞧,可要在下给您说上一二?”
李意卿没拒绝,掌柜便开始把伙计们捧着的首饰仔细说了下。
眼前这些首饰,倒是真有些珍贵的,但李意卿看着还是有些不太满意。
“掌柜的,还有没有成色再好一些的?”
珍宝阁的掌柜眼神一闪,笑道:“李大人擎等着,在下再去拿上些首饰上来。”
李意卿颔首,接着就开始坐下喝茶了。
掌柜摆摆手,捧着托盘的伙计都退下去。
不过几息的功夫,掌柜的再次上来,这次只带着两位伙计。
一人带着一套头面。
“李大人,这次在下就带了珍宝阁两套最好的头面来了。”
李意卿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
掌柜转身看向右边的托盘,接着说道:“这套是由我们珍宝阁的大师傅亲自打磨的,有簪、钗、步摇各一支,都很别致。”
李意卿上前,瞧了下托盘里面首饰,眼前一亮,没想到这黄金首饰打造得这么别致。
掌柜见此,淡笑道:“这簪子您看看,上面的蝴蝶翅薄如蝉翼,还会晃动,金钗上用金丝缠了块红宝石,步摇就更精巧了。”
这套头面还真跟掌柜说得一样,那可真是好看。
李意卿瞧着很满意,掌柜眼神转动,又转头示意左边的伙计走过来。
等伙计走过来,掌柜的又开始介绍道:“李大人,这是另外一套头面,都是用上好的玉石打磨的,有一只成色很好的玉镯,一支玉兰花样式的玉簪,还有一对兰花耳坠。”
李意卿左右瞧瞧,神色纠结,不知道选那一套好。
“李大人,这黄金头面一套一千二百两,玉石打的头面一千五百两。”
李意卿咋舌,这成色,这手艺,确实可以卖上这个价格,但他身上的银钱至多只能买一套了,这才是他纠结的原因。
还是因为金钗这些镶的宝石不大,不然可能更贵。
李意卿最后还是买了玉石那套头面,这套首饰看着跟沈舒窈很配。
买好了未婚妻的及笄礼,之后的几天,李意卿开始忙碌起来。
毕竟连弩的样式已经定了下来,这几日就是打制了,因为制造司只打一个样式的弩机,炼制坊倒是打得很快。
等沈舒窈及笄那天,连弩已经打制得差不多了。
不过李意卿还是告假一天去沈家了,未婚妻及笄,不过去的话,那就不美了,索性连弩都打制那么多天了,他不在一天也没事的吧?
制造司那么多能人呢。
早早李意卿一家便到了沈家,此时沈温良也在。
李意卿有些不解,没记错的话,九月的时候,沈隼婚礼后师傅说要回书院?这中州和盛京来回没那么快的吧?
“师傅?您从中州赶过来的?”
沈温良睨了他一眼,无奈道:“中州有这么近?”
沈温良好不容易忽悠了林太师去书院,没成想半路想起来孙女快要及笄了。
沈温良和林太师游山玩水去了,没敢离盛京太远。
林太师更是无语,已经两次了,又是孙子成亲,又是孙女及笄的。
都是大事,过些时日又要过年,最后林太师今年也不想折腾,决定不去书院了。
李意卿摸了摸鼻梁,他是不是在师傅这里失宠了啊。
不过没等他想太多,沈舒窈的及笄之礼便开始了。
沈舒窈及笄之礼,沈大夫人请了娘家嫂子万夫人给女儿加笄。